并州,壶关内。
徐达坐于主位之上,裴元庆.伍云召.颜良.文丑等将依照官职,依次坐下。
伍云召举起案几上的青铜酒杯向徐达敬酒:“徐都督,末将敬你一杯。祝都督早日攻取并州,立下不世之功。”
徐达举起酒杯,缓缓开口:“那就借你吉言。”随即,徐达便仰头饮下杯中的美酒。
“都督好酒量,末将也干了!”伍云召也不含糊,随即一饮而下,一滴酒都没有剩下。
“云召啊,你在战报中说,是壶关守将杨丑献关投降,对否?”徐达放下青铜酒杯,出言相问道。
“正是如此,杨丑此人,末将观察…贪生怕死,不可重用。”伍云召说出了他对杨丑的评价。
“喔,现在杨丑在何处?为何不见他?”徐达又出言询问。
“末将担心杨丑会再度反叛,所以派他去攻取上党郡其余县城。”伍云召侃侃而谈道。
“这样啊,你做的对,杨丑留之无用,又不能将他置之不理,如此甚好!”徐达扶须赞同道。
“徐都督,请恕文丑直言,我们何时才能领兵作战?”文丑不顾颜良的眼色,径直站起身走到中.央,向徐达请命道。
“呵呵,文校尉,并州如此之大,你还怕没有机会领兵吗?”徐达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既然都督都这样子说,文丑就放心了。”文丑愣了一下,随即抱拳返回座位。
“都督莫怪,二弟他性子有些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颜良一下子就站出来,替文丑解释。
“诶!难得文丑有如此雄心壮志,这是一件好事啊。这也侧面的,说明了我军将校斗志昂扬.士气高涨,军心可有啊。”徐达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平日里徐达对待部下,亲如一家.带兵如子,深得冀州将士们的心啊。
“谁去取并州九郡的地图来?”徐达忽然出言说道。
“末将愿往。”伍云召最为积极,起身亲自去去行军地图。
“颜良,我有话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徐达看着伍云召离去的背影,将头转过来对颜良说道。
“都督请明言。”颜良起身抱拳说道。
“此次攻取并州,兵马是足够的了,但是…将领还远远不够,毕竟并州九郡,每个郡县都需要有将领驻守。你久在军中,可否推荐数人?”徐达的话锋一转,出言询问道。
“都督,这……”颜良一时间有着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要知道万一他推荐的人,武艺不行,难保徐达不会怪罪。
“诶,何须如此?将领的武艺并不是很重要,为将者当审时度势,学会思考。”徐达仿佛看出来颜良的心思,大声指出来。
颜良缓缓起身,向着徐达抱拳道:“既然如此,那颜良就直说了。冀州军中,除了主动更随主公的裴.王.伍.左.等将军之外,在原来从韩馥麾下投靠过来的将校中,除了张合.高览,也就只有二人,武艺还算不错。”
“哦,是何许人也,快说来听听?”徐达本来也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到颜良真的推荐给他两人。
“第一人,姓麴名义,凉州人士。麴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其兵皆骁锐,为韩馥的部将,在韩馥投降之后,麴义也一同加入军中,现为行军司马,麴义此人武艺一般,但善长统领兵马。第二人,姓韩名猛,河北人士。韩猛此人作战勇猛,每次有战事,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最值得一提的是,韩猛此人的武艺不凡,我与他交手,也要十回合之后,才能将其斩杀。”颜良这回可是实话实说,完全不带一点水分。
“哦,这二人现在身处何处?”徐达微微眯起双眸,出言问道。
“启禀都督,麴义.韩猛二人正在军营之中。”颜良抱拳回答。
“速速将其招来,我要见一见他们。”徐达大手一挥,对着颜良说道。
“请都督稍后,末将这就派人前去将韩猛.麴义二人招来。”颜良说罢,便起身走到门外,对着守门的士卒吩咐道:“你们二人,前去军中将麴司马和韩司马找来,就说都督要见他们。”
“小人明白。”守门的两名士卒抱拳离去。
颜良刚刚返回院内,坐下不久。伍云召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手中拿着一卷羊皮地图。
伍云召将手中的羊皮地图放在徐达身前的案几上,恭敬的说道:“都督,地图来也。”
“多谢。来,你们都围过来。”徐达摊开羊皮地图,对着四员大将招了招手,让他们都围过来。
裴元庆.颜良.文丑三人纷纷走上前,同伍云召围在了徐达的身边。
“你们来看,现在我们的位置处于上党郡的壶关,从壶关南下,便是屯留县.顺河而下便是上党郡的治所长子县。现在…谁愿意去取长子?”徐达环视众将一周,出言相问。
“都督,文丑愿往!”文丑急忙请命道。
“都督有所不知,云召已经命令降将杨丑,领兵三千去功取泫氏、高都、阳阿.屯留、谷远五县。”伍云召忽然间出言打断了文丑的话。
“哼!区区一个降将,并不可靠吧?”文丑冷哼一声,质疑的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长子县是上党郡的治所,长子必须要掌控在我们的手中。文校尉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过…要记住,攻下长子后,最少要留下五千兵马,而后去攻取其余县城。”徐达仔细叮嘱文丑。
“末将领命。不知…末将能统领多少兵马?”文丑顿时语塞,只能再次问徐达。
“步兵一万,在加上壶关的守军一万人,上党郡有两万人足矣!”徐达侃侃而谈道。
“对了,云召啊,壶关乃我军的通往冀州的退路,可以说是十万大军的命脉,壶关不容有失。兵法有云:未言胜,先言败。守卫壶关的重任就拜托给你了。”徐达冷静的分析道。
“云召领命。还请都督放心,人在壶关在,云召愿与壶关共存亡!”伍云召拍着心口保证道。
“你们在过来看,从壶关北上,过襄恒.涅县进入太原郡。太原郡乃并州的政治.经济中心,而太原的治所晋阳也是并州的坚城,晋阳同时也是并州的治所。所以说我军下一步,必须攻取太原,想要攻取太原,则是先要攻取晋阳。你们…谁愿意领兵作为先锋,攻打晋阳?”说道这里徐达忽然间停了下来,将目光对着了麾下众将。
“徐帅,末将裴元庆愿往!”裴元庆目光凌然,抱拳答道。
“元庆啊,晋阳乃并州第一大坚城,又背靠龙山,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晋阳守军足有一万五千人马。你…还有信心吗?”徐达看着裴元庆,缓缓说道。
“凭我手中的八棱梅花亮银锤,区区一个晋阳城,末将还不放在眼里。”裴元庆十分自信的说道。
“好!你需要多么兵马?”徐达拍手叫好,随即又问道。
“骑兵一万,步兵一万,总计两万人马,足矣!”裴元庆沉思片刻,回答道。
徐达刚想开口,门外便传来守门士卒的声音:“启禀都督,麴义.韩猛带到!”
“让他们进来。”徐达向门外招了招手。
随即,裴元庆侧过了身子,徐达锐利的目光直视而出,映入眼帘的是两名身长八尺的壮汉。
两名壮汉各有各的特点,一人仰着头,双眸微微眯起,虽然身穿皮甲,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傲气。另一人满面扎髯,浓密的胡须都已经长到了肩膀。知道徐达在看他,便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脑袋,根本不敢面对徐达的目光。
“刚才…颜校尉向我推荐你们两人,说你们皆是可用之才。不知道可否自报姓名?”徐达不由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在下麴义,拜见都督。”原来麴义便是那名仰着头,带着傲气的壮汉。
“在下韩猛,拜见徐都督,拜见众位将军。”韩猛则是满面的扎髯,十分的谦卑。
“麴义,你好大的胆子,为何对我们视而不见?”文丑看见麴义如此傲气,当即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麴义。
麴义缓缓转过身,从头到尾打量着文丑一遍,冷笑着说道:“很抱歉,吾不与无脑匹夫说话。”
“麴义,你刚才说什么?你胆敢辱骂于我?”文丑暴怒之下,直接踢开了身前的案几,走了出来。
“够了!二弟,住手吧。都督都看着呢!”颜良急忙跑出来,抓住文丑的肩膀,劝诫道。
“呼~呼,末将刚才冲动了,还望都督责罚。”文丑的心口急剧起.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转过身来,恭敬的对着徐达鞠了一躬。
“文校尉,记住我所说的一句话,能忍常人所不能的忍的事,这样的人,才有资格领兵,作为一员统帅。”徐达说罢,挥了挥手示意文丑退下。
“……末将明白了。”文丑仿佛想明白什么,双眸精光四射,随即退到一旁。
“麴义是吧?我看得出来,你天生就有着一股傲气,常言道,有敖气,还得要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那么…你有吗?”徐达从头到尾打量着麴义,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