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您还是先下城去吧。”蒯良看着刘备平安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出言相劝。
“对啊,主公军师说的有道理。这万一…您要是出什么事?那…军心必将大乱啊。”文聘回过神来,也出言相劝。
“这…那好吧,不过军师你要和我一起下去,你是一介文士,这里太危险了。城头就交给你和翼德了。三弟啊,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出城交战。明白嘛?”刘备沉吟一会,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是第一位的。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还是把蒯良一起拉上。
“好的!大哥,俺知道了。”张飞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
“放心吧,主公。由我和三将军在,襄阳必然不会失…”文聘的话还没说完,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呼啸而过,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嘭!巨石狠狠的撞击在一名盾牌兵的身上,霎时间,这名盾牌兵如遭重击,向后倒飞了出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撞击在身后的石柱上,口吐鲜血,当场身亡!
“不好!是抛石车,主公快走!快下城啊!!!”文聘瞳孔骤然收缩,看着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盾牌兵,不由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快!大哥,跟我下城,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快啊!!”张飞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不顾生死,拉着刘备的手,拽着往楼梯跑去。
“三弟,别拽,我自己会走。军师,你也快点,这里太危险了。”刘备挣脱开张飞,拉起蒯良,赶紧向着楼梯口跑去。
“大哥,军师。你们自己也要当心啊。我还要上去看看,我有点担心。”张飞护送两人到了城下,又正准备跑上城头,临别之际,将目光对准刘备。
“三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桃园立下誓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刘备叫住张飞,脸上流露出伤感之色,特意提起桃源之誓。
“大哥!你放心好了,俺一定会活下去的,不管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二哥,都会…好好的活下去。”张飞眼角微微丝润,话音刚落,便手握丈八蛇矛,头也不回的跑上楼梯。
城下,江东军,后军,二十辆抛石车,分成两排,一字排开。
“放入石块,准备…抛!”
“放入石块,准备…抛!”
“放入石块,准备…抛!”二十辆抛石车,总计一千名士卒在操作,首先两名士卒将重达三十斤的石块放入,抛石车装置石块的牛皮袋中,随即十名士卒,同时用力向后,拉动麻绳,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上天空。
第一轮抛石…第三轮抛石…第五轮抛石。
霎时间,无数巨大石块,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天而降,倾斜而下,重重的砸在襄阳城的城楼和城头。
轰!轰!咔!咔!!!猝然之间,石块轰然破碎,大量尖锐的碎石,四散而飞,刺入城头的守军之中,大量的士卒,腿.部纷纷被划伤,更有一些倒霉蛋,被尖锐的碎石,刺入下.体,痛苦的倒地不起。
“啊!我的腿受伤了。”
“该死的,好多血,我留了好多血啊。”
“救命啊!我…我还没娶媳妇,就…变成太监了。”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霎时间,城头仿佛变成地狱一般。
江东军军阵,中军之中。
周瑜面无表情,将手中的长剑指向城头,高声下令道:“传我令!不用吝啬石块,把石块抛掷完!”
“诺!抛石车…不用吝啬石块,把石块抛掷完!”
“抛石车…不用吝啬石块,把石块抛掷完!”
“抛石车…不用吝啬石块,把石块抛掷完!”
随着周瑜的一声令下,命令传达到后军。二十辆抛石车开始继续行动起来,一千名士卒齐心协力,共同合作,众志成城,放入石块,拉动麻绳,将石块抛上天空。
大量的石块被抛掷出去,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向襄阳城头。
城头之上,盾牌手手持盾牌,刚刚退下,刘军弓箭手正准备上前还击,石块便倾泻而下,砸在城头之上。
嘭!嘭!嘭!霎时间,猛烈的撞击声响起,惊天动地,地面产生轻微的震动。
咔!咔!咔!
嗤!嗤!嗤!刹时间,尖锐的碎石四处飞溅,大量刘军的弓箭手被刺伤,倒地哀嚎,场面一片混乱。青石城墙上有的地方已经有些微微的凹陷。
“快,弓箭手,还击!不能在这样下去,还击,给老子狠狠的射击!”文聘不禁有些恼火,拔出腰间的长剑,指挥起城头的守军。
“快!快!快!弓箭手,上前!”
随着文聘的一声令下,五百名没有受伤的弓箭手,纷纷跑上前,弯弓,搭箭,拉开弓弦如满月,向着城下瞄准,射!
嗖!嗖!嗖!稀稀疏疏的箭雨,朝着城下飞射而出。
噗通~!噗通~!噗通~!一部分的羽箭不够力度,射到一半,纷纷坠.落而下,最终掉落护城河之中,浮现出道道涟襟。
嗤!嗤!嗤!还有另一部分羽箭,射入江东军的前军军阵之中,上百名江东军在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箭倒地,生死不明!
“哇哈哈~!!射得好,射得好啊!!”张飞刚刚登上城头,便亲眼目睹这一幕,不禁喜笑颜开,开怀大笑道。
“张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文聘赶紧跑到张飞身边,不由得松了口气。
“怕什么!一切有俺张飞,弟兄们,打起精神,准备战斗!”张飞左手拍了拍文聘的肩膀,大嗓门嗷嗷叫,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城头之下,护城河边。
“该死的!盾牌手何在?速速集结到前军列阵,组成盾牌阵!!”黄盖骑着战马,面色铁青,扬起手中的铁鞭,大声怒吼道。
喝!喝!喝!随着黄盖的一声令下,数百名江东军的盾牌手,手持小型圆盾,跑到长矛手的身前,将小型圆盾举起,组成盾牌阵。
中军军阵,周瑜缓缓将长剑收入剑鞘,眯起双眼,闭目养神。
“驾~!周长史,后军传来消息。抛石车所用的石块,已经…用尽。”一名传令哨骑,纵马疾驰而来,看着周瑜,大声喊道。
周瑜猛然睁开双眼,注视着襄阳城头,沉吟一会,缓缓开口:“传我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鸣金…收兵!”
“诺!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鸣金.收兵!!!”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鸣金.收兵!!!”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鸣金.收兵!!!”传令的哨骑,纵马疾驰,来回疾驰。
不一会,鸣金的声音响起,传遍蔚蓝的天际。
三万江东军,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徐徐而退,不慌不忙。
襄阳城头,文聘看着江东军徐徐而退,将目光对准张飞,有些疑惑,出言问道:“张将军,你看…江东军退兵了。这是怎么回事?”
“仲业,别管他们。即刻…清点伤亡人数,把…城下的预备队调上来。”张飞沉吟一会,环视着眼前痛苦哀嚎的刘军士卒,面色一沉,斜视着文聘,沉声道。
“好!我这就去办。”文聘点了点头,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
襄阳城,以东,三十里外,江东军营寨。
中军大帐之中,黄盖身穿甲胄,头戴铁盔,要悬长剑,快步走进来,看着眼前的周瑜,着急的问:“公瑾啊,刚才忘了说,这个时候,你让我…哪里去找那么多鹤顶红?”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向左一步,露出案桌上放置的瓷瓶,笑着说道:“黄将军,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
“这些…都是鹤顶红?不对啊,这么多鹤顶红…你从哪里拿到的?”黄盖瞳孔微微睁大,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案桌上,大量的瓷瓶,细数之下,足足有二十瓶。
“黄将军,那…是我还在长沙的时候,便事先派往襄阳,潜伏下来的棋子。”周瑜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棋子?公瑾啊,你真是…走一步,看三步,让人…琢磨不透啊。”黄盖深深的望着周瑜,意味深长的说。
“呵呵,黄将军,这些鹤顶红…都是有剧毒,所以…涂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最好您…亲自盯着,以免发生意外。”周瑜双目注视着黄盖,细心的叮嘱道。
当天夜里,夜色茫茫,襄阳城中。
一处酒肆正准备打烊,一刻钟过后,打烊熄灭灯火。
一名年轻的店小二,从店里走出,看了看四周的街道,随即亲手关上大门,插上门闩,向着左边的街道,小心翼翼的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城西,小巷。一座水井前。
一个年约二十上下,身材高挑,皮肤稍黑,小圆脸,看上去非常机灵的人,出现在这里,此人名叫孙亲,是孙家一位忠心的仆人之子,为人机智。被周瑜发现,并于三个月之前派往襄阳。
目前孙亲在一家酒肆,做店小二的工作,以此来掩护身份。
孙亲看着眼前的水井,眼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赶紧从袖口取出一包油纸,将油纸小心翼翼的翻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随即将白色粉末,通通倒入水井之中。
“呵呵~明天…一定会很有趣的,刘备,好戏才刚刚开始。”孙亲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火镰,往水井划了划。
滋~滋!微弱的火光燃起,孙亲将油纸放到火上,油纸开始燃烧,很快油纸便变成黑灰,散落一地。
做完这一切之后,孙亲转身离开,走进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