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通常我们说的“仁”,就是无恶!”
“为了养成仁德,那就不会去做坏事,即不会犯上作乱、为非作恶,也不会骄奢淫逸、随心所欲。众所周知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要做一个有仁德的人,也并不是以上那么简单!”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不仅要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做事也要谨慎、说话要诚实,要广泛爱护众人,亲近有仁德的人。这样做了以后,如果还有精力,还要学习文化知识。”
......
“哈......”
程处弼疲惫不堪地打着哈欠,撑在几案上,两眼无神地张望着书本上面的文字。
刘伯庄,是个牛人,他知道,《文思博要》、《文馆词林》、《史记音义》等许多书都参与过编纂。
但就是太死板了,不知道活用,不然也不会一辈子,只能做个学士。而且,教书方式也死,和一些大学老师一样,按着书上念。说白了,就是腐儒一枚。
本来昨天晚上弄出高度酒,一开心和老爷子程咬金、二哥程处亮三个酒鬼,喝到了大半夜,今天一早起,就有些疲倦。
再加上听着这些个念经似的照搬话,如同催眠曲一般,就更加昏昏欲睡。
教室里面的其他纨绔也差不多,也是一个个东倒西歪,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闭上眼。
如果不是家里硬逼着,如果不是这老家伙手上有李二陛下御赐的戒尺,谁会愿意这样,早在长安城里浪荡去了。
......
“以上,老夫所述,是个人之“仁”,现在,老夫继续说起,国家之“仁”!”
刘伯庄宛如后世大学教授一般,陶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也不管有没有人听,继续念道。
如果不是李二陛下所命,他也不愿意来弘文馆上课,就和对牛弹琴一般,和国子监的学生一比,天差地别!
“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意思就是说,能够处处实行五种品德,就是仁者。庄重、宽厚、诚实、勤敏、慈惠,庄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宽厚就会得到众人的拥护,诚信就能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会提高工作效率,慈惠就能够使唤人。”
“想我大唐便是如此!”
“天朝上国,庄重威仪,宽厚礼让,仁德弘扬,这才使得四夷皆服,八方来朝!”
“呵......”
程处弼冷笑一声,也只有这般傻子才会以为大唐的天威是靠仁义树立起来的!
“如今天下承平,海晏河清,当是休兵封甲、农桑养生之时!”
“放屁......”
“这次西突厥薛延陀部入朝,正是陛下扬仁弘德之时,若能以仁为道,以和为贵,战祸当减,万民当生!”
“真TM,傻逼!”
刘伯庄每说一句,程处弼就在下边暗骂一句,而且声音越骂越大。
薛延陀和吐蕃、棒子、岛国一个逼样,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要是仁义有用,汉武帝早就一统匈奴了,哪还要宁愿亏空国库,也要放着卫青、霍去病去打!
“那位学子,不知你对老夫所授,可有不满,为何窃窃私语?”
“夫子!”
程处弼抬头,发现刘伯庄的眼睛瞪着死鱼眼般大注视着自己,其他的学子也跟随着刘伯庄的视线,齐刷刷地望着自己。
程处弼对于刘伯庄的腐儒之见,虽然很不感冒,但还是硬生生地施了一礼,瘪嘴一笑。
“学生愚钝,不知夫子适才所言,陛下对于西突厥薛延陀部,应该哪般仁德?”
“敏而好问,很好很好!”
刘伯庄捋着长须,喟然一笑,小眼睛都高兴得眯没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弘文馆上课,有学生提问!
“薛延陀王子来朝求亲,老夫窃以为,当今圣上,应禀承汉制,赐婚和亲,赏金银器物、丝绸锦绣,固两国之邦交,结秦晋之友好......”
送女人、送钱,他娘的,也就你们这般腐儒想的出来!
还说得,TM正气凛然的!
真TM,汉奸,走狗!
程处弼越想越气,越想越怒,拳头拧得老紧,连指甲掐进肉里,渗出来鲜血,也全然不知。
“布施仁德,开加威厚,则薛延陀自当诚心归附,屏我藩属,感恩开化,佑我大唐!”
刘伯庄眉飞色舞,自认为说得是洋洋洒洒,妙语连珠,悦然地向着程处弼一笑,望着程处弼微微低头欠身,以为要行礼叹服受教的动作。
“老夫所言,汝可明白?”
“明白,明白,学生心里明白得很!”
程处弼嘴角抽动一下,划过一抹不屑和轻蔑,狞笑着将头抬起,身体猛的拉直,操起几案上的釉制白瓷笔筒,就是一甩。
“干你娘的,狗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