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毫不掩饰自己对程处弼的喜爱,也毫不隐藏他内心的喜悦,毫不吝啬对程处弼进行赏赐的恩询。
“国公大将,名爵地位,宫府殿宇,金银财宝,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一一恩赐于你!”
人比人,气死人,杨纂听得都快急哭了,混了大半辈子才一个从五品上的长安县男,李二陛下一开口就是个从一品的开国国公!
国公!这可是大唐臣子最高的爵位!从一品,食邑三千户的,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或浴血奋战、或出谋划策,追随李二陛下出生入死才获得的!
宫府!这可是只有亲王、公主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只有他们的宅院才能有这么大,才能称为宫府!
想到此处,杨纂不得不小心地打量起程处弼,他对于面对这么大的诱惑,程处弼会如何抉择感到好奇。
“皇后娘娘贤德传世,深受万民爱戴,更何况皇后娘娘乃是长乐公主之母,于公于私,草民理当为皇后娘娘医治!”
“况陛下今日已命草民为左卫亲府中郎将,执掌一府亲卫,又任草民为工部军械司郎中,执掌一司主政,陛下对草民已是过蒙拔擢,宠命优渥,草民岂敢盘桓,再有希冀!”
程处弼想也不想、自然拒绝了李二陛下的赏赐,一番话也是说得大义凛然,正气慷慨。
出头的椽子先烂,他现在已经足够红红火火了,再红再火,恐怕就真的要被放在火上烤了。他可不想站在整个大唐文武百官的对立面。
一开始,杨纂一听到程处弼拒绝的话还很欣慰,宠而不骄、才而不傲、利而不迷,程处弼的表现,在他眼里,很是出彩!
但是,后面听到程处弼的后半段,杨纂心里何止是流泪呀,简直是在滴血!
和程处弼相比,其他人在李二陛下眼里,着实不当人子!
从五品上的一司主政,正四品下的一府中郎将,这才十四岁呀,人家这刚起步,就已经高处了自己现在的地位,自己这半辈子完全白忙活了!
“朕知贤侄心意,然朕金口以开,岂得收回!”
李二陛下的眼角闪过一丝肯定,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但是程处弼的回答很令他满意。
他很欣赏程处弼这一点,不挟功、不自傲,才而谨、能而逊。
“朕便将此前身为秦王时的宫府赏赐于你,加金印紫绶、赐佩金鱼袋!”
“草民拜谢陛下圣恩!”
在杨纂的羡慕下,程处弼深呼了一口气,尽量地平静谢过李二陛下的恩赐。
无论是秦王宫府、金印紫绶、金鱼袋,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虚高的待遇而已,一切都可以用圣眷来解释。
只要不是实实在在的官职、官衔、爵位、勋位就好,他现在已经两重身份了,再加上其他,可能就真的会超过许多人的临界点。
“贤侄,此乃朕之随身玉佩,今日朕也恩赐于你,持此玉佩,自当自由出入宫门,观音婢的病,可就劳烦贤侄了!”
说间,李二陛下还解下了腰间佩戴的双龙镂雕玉佩,亲自给程处弼带上,言语之中,饱含了感激和希冀之情。
玉佩的玉质自然上乘,和田羊脂白子玉,沁色明透。椭圆形制,阴刻双龙纹,刀工娴熟,线条流畅,雕刻精美,顶部钻孔,品相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大师的精品上作。
“陛下之意,草民省得,草民一定全力相为,不负陛下重托!”
程处弼的内心宛如泄入了一汪温暖的温泉水一般,舒适、清爽,声音有些哽咽,坚定地向着李二陛下拱了拱手。
李二陛下轻轻地拍了两下程处弼的肩膀,然后又走到杨纂的跟前亲切地抓着他的双手,宽慰了几句。
“爱卿,适才是朕一时气愤不过,错怪了爱卿,还请爱卿不要介怀!爱卿劳苦,朕着实看在眼里,擢为长安县子!”
“陛下之意,微臣明白!”
李二陛下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是意图还是表达得非常明显,封口费!
从县男升到县子,爵位提了一级,杨纂也很开心了,他没有想过和程处弼这般的妖孽比,提一级他就很满足了。
“明白就好,君王无小事!也罢,朕还有要事与皇后相商,汝等都先行退下吧!长乐,你也一并告退吧!”
李二陛下返身又回到了榻上,然后向着在场的人都下了逐客令,就连长乐公主也一并被请了出来。
太子,一国之储君,由不得李二陛下不谨慎思考如何管教这个即将冠礼的儿子,还不是贞观十几年,现在对于这个儿子,他可是充满了期待。
“儿臣(臣等、草民、贫道)告退!”
“驸马爷,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驸马爷兼资文武,不仅在工部入职,还在左卫当差,放眼我朝,这般人物,恐怕也就只有驸马爷一人而已!”
杨纂一出门,就赶紧将程处弼拉到一边,得道升天的笑道。
“杨令说笑了,我小小年纪,何德何能,兼职两任,此乃陛下圣眷矣!而且,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陛下的册命诏书都还没有下发,能不能胜任,还是两说!”
虽然程处弼说得很不起眼,也说得很艰难,但春风得意的眉梢,也显示出他此刻的喜悦。
“程......程公子且住!”
一声清亮的女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驸马爷,下官告辞了,日后还请驸马爷多多照拂!”
回头一看到是侍女月儿,杨纂很识趣地打了个哈哈,欠身告辞。
“月儿姑娘,所谓何事?”
“公主请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