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左卫亲府已经开始可以慢慢走上日程了,这工部军械司,只要人员、经费一到应该也可以快速地组建起来!”
程处弼坐主位上,一手撑着脑袋揉揉太阳穴提提神,一手执着细毛笔在纸张上面圈划锦衣卫和左卫亲府的细致章程。
“好累呀,要是有个人可以帮我一起筹划整理这些思绪就好了,太错综复杂了,要规划到位的太多了......”
虽然都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局,但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关系着他未来所有的布局以及整个程家的未来,他必须小心谨慎。
刘仁轨的才智可以帮助他,但并不是心腹之人,这样的事情除了亲密之人,没有人可以让他放宽心,和盘托出。
“报告!”
这时,一名士兵敲了几下敞开的大门,高声报告,立在堂室之前。
程处弼微微颔首,示意他走进:“进来!”
“启禀中郎将大人,工部尚书带着一群工部官员以及一众器械物资在营门口求见!”
“这么快就到了!”
程处弼惊喜的说道,他没有想到工部的速度会这么迅速,官员编制、工匠安置、设备钱财,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准备。
“将他们请进来,不,命令士兵队列,本将亲自去迎接!”
微微思量一下,程处弼还是准备亲自去迎接,毕竟人家工部尚书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说不得自己以后还会有求于人,更重要的是这位官员非同一般,值得他高礼遇。
收拾好几案后,程处弼将上面的纸张收入袖中,大步出了房间。
“下官工部军械司郎中程处弼拜见尚书大人!”
程处弼远远就望见一名穿紫戴玉的年老官员,便扬起温纯的笑意,大步向前,向着官员欠身行礼。
“下官本该今日去向大人请命,没想到大人竟然亲自临门,真是罪过、罪过!”
官员大约五十来岁,身形却已经很是佝偻,头上布满了银发,饱经风霜的脸上,虽然布满了密集的抬头纹和眼角纹,但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纵览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程郎中快快请起,老夫可是当不得程郎中如此厚礼!程郎中还真是年轻有为啊,说来惭愧,想当初这般年纪的时候,老夫不过只是一个落魄的小商贩啊!”
老者的面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显得自然大方,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智慧的精光,将程处弼上下打量个不停。
“程郎中那一招刻石勒功,可是让老夫大开眼界,郎中之才,老夫可是深为佩服!”
“哪里哪里,尚书大人当年可是慧眼识君,恐怕尚书大人之远见,与相秦的文信侯也不遑多让!”
虽然程处弼说的话,未尝没有官场打哈哈的意思,但其中并不缺尊敬之意。
“下官不过毛毛躁躁的小子之见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虽然老人并没有入凌烟阁成为功臣,但是大唐能和这位老人智慧相比的并不多,两只手可以数得出来。
自从吕不韦开了奇货可居的先河,商人又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就是以钱押宝,通过钱财资助雄主起兵。
东汉乱世,曹操的豫州卫家、袁绍的冀州甄家、刘备的徐州糜家便是如此。
老者也曾经是这样的商人,他的名字叫武士彟,很多人知道他,是因为他有一个当皇帝的女儿。
但其实他自身也是一个拥有吕不韦般眼光的商人,曾经倾家荡产资助李渊,从一个地位低下的木材商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唐朝的开国功臣,历任利州、荆州两州都督,爵应国公,进位工部尚书。
“尚书大人,快快请进!来人呐,给尚书大人奉茶!”
程处弼隆重地将武士彟以及几名主要的官员迎入正堂之中,邀请入座,命人奉上茶水。
“老夫上奉陛下圣旨、中承尚书左仆射房相、尚书右仆射李相,两位大人所令,将工部军械司之备,给程郎中带来了,还请程郎中过目。”
武士彟红光满面,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名册资料交给程处弼,程处弼年少身红,却不骄不躁让他暗叹难得。
“若程郎中还有所需,尽管道来,老夫自当为程郎中,一一备好!”
“尚书大人,千万不得如此,下官岂敢!”
程处弼一面谦言,一面欠身双手接过了武士彟递来的名册资料,仔细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
“设备完备,工匠多员,财物丰足,尚书大人真是有心了,改日下官一定登门致谢!”
程处弼越看眸光越亮,很是感激地向着武士彟说道。
无论是工匠还是财物都远远超过了他预期的设想,虽然其中可能有李二陛下、房玄龄、李靖的使力,但和武士彟的顺水推舟也有一定的关系。
“哪里哪里,此乃老夫职责所在,老夫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武士彟神详气宁地点了点头,慈祥的笑道。
然后,两人把盏敬茶,又交流了一番。
“贤侄才学渊通,老夫如闻天音一般,如痴如醉!只是时候不早了,老夫尚有要务在身,工部其他官署,还有不少事务,便不多加打扰了。”
和程处弼的交流,武士彟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程处弼的进退有度、博学知礼,让他很是满意,称呼也从生疏的“程郎中”转变成了“贤侄”。
“贤侄若是改日有时间,光临老夫寒舍,老夫自当清扫门庭,恭迎大驾!”
“尚书大人之智慧深谋,才让小侄,如闻道音,醍醐灌顶,小侄许多疑惑之处都迎刃而解!”
程处弼面容舒畅,武士彟对官商的理解,也让他耳目一新,起身亲自将武士彟一行人送到了营门口,但除了一些人员,还有不少官员并没有同他回去,便反身问道。
“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