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太宗本纪上》记载,“(贞观)三年春正月辛亥,契丹渠帅来朝。戊午,谒太庙。癸亥,亲耕籍田”。
连李二陛下带头到田里边去踩了一身的泥巴表示自己非常的重视农业生产,希望天下五谷丰登,祝愿天下的百姓都有房可住、有衣可穿、有粮可食,国泰民安,天下承平。
天下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无粮可食,荆州城内还有那么多的灾民流离失所,你荆州世族却要销毁粮食!
尽管唐朝没有专门的法律说不准世族或是个人销毁自己的粮食!
但要是荆州世族真宁愿销毁粮食,也不拿出来销售,那这不是违背祖宗之法,这不是故意与朝廷,与他李二陛下顶牛!
李二陛下要是能让他们荆州世族好过,还是那个六亲不认、杀兄弑弟的李二陛下!
“正因为粮食不能销毁,所以他们荆州世族只能将粮食抛售出来!”
正因为程处弼算计好了一切,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他说出来的话振聋发聩。
“因为百姓的购买力有限,所以他们荆州世族所抛售出来的粮食,只能由我们来接收!”
“大人之心思真是神鬼莫测,就是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旺汉四百年的张子房,亦不过如此而已!”
在坐的荆州商贾们已经完全被程处弼的庙算所折服了,衷心地喟然称叹。
这已经不能算是心服口服了,简直都要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了!
试想天下还能有谁,能想出这么深思悠远又完美无缺的绝妙计策!
“当然,为了防止给那些留下丝毫地踹息之机,你等回去之后,需要严格限制自己属下的人员,一定不能让他们这段时间去酒楼、饭馆、青院等消耗粮食的重地!”
思量了一会,程处弼又再向商贾们补充道。
“会长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严格要求下属,绝不给荆州世族丝毫地可趁之机!”
商贾也都会心一笑,徐徐向程处弼欠身领命。
“别说出入那些重粮之地,就是回去之后,我等自身也会开始严于律己,从自身开始节约饮食,直到荆州世族将他们手中的粮食抛售。”
要是连酒楼、饭馆、青院这些地方,都很少有人光顾,这些地方都不怎么需要粮食了,荆州世族的粮食还怎么脱手。
“好了,你们都回去了,随便回去重新打扫打扫府库,等待着将卖出去的粮食,重新接收回来!”
交待清楚之后,程处弼也没有再有什么的客套,直接给这些商贾们下了逐客令。
“我等告退!”
商贾们也都嘻嘻笑笑地个个给程处弼行礼,熙熙攘攘地言谈说笑着离开了。
“安抚使大人可真是好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仅让长孙师与荆州世族有苦难言,还降伏了一干荆州商贾之心,武照受教了,告辞!”
待商贾们都告退之后,武照也盈盈起身,明亮而灵活的眼睛闪烁着崇拜的熠熠光辉。
“请!”
程处弼洒脱流畅地伸出手来,笑容极具世族子弟的优雅华贵。
对于这位传奇的未来女皇,礼貌对待,敬而远之就成,既不能成为她成功上位的棋子,也不能对她报以生疏的冷遇。
为什么,他对待自己如此的冷淡,明明自己已经完全摆正心态,去接受他的优秀了,可他却?
武照不明白程处弼为什么会如此的对待她,虽然程处弼笑容与礼节无可挑剔,可她却能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隔阂,好似天堑一般的隔阂。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但却好像比天涯还要来得遥远......
想到这里,武照不禁有些幽怨,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流溢出黯然的忧愁......
“将军大人,您之心思真如大海般深邃、比天空般辽阔,恕末将愚钝,直至今日闻得将军大人这一番详解,末将才明白将军大人之冠绝传奇!”
待所有外人都散去,刘仁轨便大步向前,向程处弼顿首拜服。
将军大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绝于人了,整个计策缜密无缺、横纵贯通,完全在长孙师与荆州世族玩弄在股掌之间,这完全是可以登堂入室的宰相之才!
武可定国,文可安邦,这样的将军,又如何不让他刘仁轨心服口服,生死相随!
“正则,你去告诉李伯瑶,从今日开始储粮府库要由他亲自带队看守,三步一人、五步一哨,记住了,不得有半分的闪失!”
已经习惯性于众人吹捧的程处弼,淡笑着撇过,凝重地向刘仁轨命令道。
尽管长孙师与荆州世族已经成了手中的玩物,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再使些什么阴谋诡计。
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可不能在这最后一步翻了船。
“末将明白!”
“还有,传令下去,自今日起,所有每日轮休的左卫禁军军士,任何人都不得在荆州城中的酒肆、饭馆、青院待留,已经发现,军法处置!”
严于律己,才能律人,如果连自己手下的左卫禁军都管教不好,又有什么资格让那些商贾们约束自己。
“末将明白!”
“最后一点,将所有属于荆州都督府、荆州刺史府麾下,只要是荆州官营的仓库,全部都清点出来,我不能看到这些官署的府库里,有任何一丝一毫地不属于官府之外的东西!”
“如果有多出之物,却没人前来认领,那将自动属于官府之物,你可明白?”
在程处弼的最后一声命令下达之后,荆州世族的最后一丝活路也被硬生生地封死了。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谨遵将军大人吩咐!”
刘仁轨只能用无限崇拜的眼神,来表示自己此刻满满的叹服了。
胜而不骄,四平八稳,遇上这么无懈可击的将军大人,荆州世族,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