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勇,愚蠢至极!
坐在一侧,冷眼旁观着拒绝一种文官提出撤离的程处弼,长孙师暗下冷笑不止,眼眸里绽放着悦动的喜光。
李伯瑶带走了三百的卫士去捉拿刺客,场内的三百禁军又被人群分割难以集结,光凭着台上十余名亲卫如何能抵挡得住百十人的刺杀!
“程处弼狗贼,还我师兄弟命来!”
十来名刺客率先冲出人群,一个个手举刀剑,迅速奔跑着往台上冲来,为首一人高声叫唤,一步三越,矫健地突上高台,向程处弼砍去。
“找死!”
程处弼冷喝一声,手中的画戟若螺旋快出的子弹一般如风似电地飞刺出去,又如雨过天晴乌云飞散般收回。
台上的众人只见得那戟尖上滴落的点点鲜血,那刺客便身形一倾,倒在地上,能够所明的便是心膛前拳头般大的窟窿。
“左卫将士听命,保护将军!”
程梁、程栋,一左一右护卫在程处弼的身边,大声将台上的卫士召集到程处弼的左右。
“护!”
分散在台上四周的亲卫们,也赶忙跑到程处弼的身边,手持长枪,结成军阵。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小小刺客,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程处弼推开身前的卫士,步履翩跹若纷纷炫舞从碧水中绽放的红莲般踏着美妙的舞步杀出,手中的画戟随着身体的扭转翩翩飞舞、火树银花。
唯见台顶的横梁上银光几转,便是几声尖叫,又是几名刺客应声倒地。
寒光乍现,画戟飘渺如龙。血液潋滟,生命脆弱似尘。
不过,一温酒的功夫,十来名刺客便全倒在程处弼的戟下,身不沾血,威风凛凛。
“安抚使大人,天赐神勇,万人莫敌!”
“安抚使大人,万夫莫当,又岂是区区几名小小毛贼所能加害!”
眼见着顷刻之间,程处弼便将那十来名刺客戬灭,一帮子孱弱无能的官员,赶忙谄媚笑语,大献马屁。
不愧是能够杀得薛延陀鸡犬不宁、追亡逐北,再现霍去病封狼居胥神话之人,但程处弼,你杀得完吗!
尽管与程处弼为敌,但对他的勇武,长孙师也是衷心的赞叹,但还有一百三十多名刺客,甚至还有他长孙家的亲卒,他就不信程处弼都能杀干净!
随着人群往两边散开,越来越多的刺客从人群中突刺出来,一个个心气凶恶地往台上扑来。
“安抚使大人,这恐怕不下五六十名刺客吧......”
“安抚使大人,我们还是撤离吧......”
见着台下数十余人手举刀剑从人群中冲出,又向着礼台的楼道口奔跑过来,文官们的怖惧之心再次颤起,慌慌贴向程处弼劝诫。
“李伯瑶,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程处弼冷眼一瞥,漠然藐视着台下蝼蚁般的刺客,战戟一扫,仰天高啸。
随着程处弼的一声长啸,场外立马响起整齐而急促的步履声,原本派遣去搜寻刺客的左卫禁军披着严实铁甲、手持长枪,排列着军阵,整齐划一地奔入场内。
“末将李伯瑶,前来护卫将军!”
当先一名武将遥望着台上的程处弼,持着马槊拱手参拜,声音尖鸣。
“铲除大部,留下活口!”
程处弼冷声一应,再无多言。
“喏!”
李伯瑶高声一答,手中马槊一招,身后的左卫禁军便如饿虎扑羊,往刺客们袭杀而去。
李伯瑶!
见着前去捉拿刺客、去而复返的左卫禁军,长孙师面色骇然,差点一个浪呛从胡椅上倾倒下来,扶着椅子上的手冰冷颤动。
那些刺客,哪里是大唐第一精锐,武装到牙齿的左卫禁军的对手,只听得连声惨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非死即残。
随着人群的消散,剩下来的刺客也尽数暴露在左卫禁军的眼前,望着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禁军将士,心气就已然溃散,举刀的手都战战发冷,刀还没有送出去,人就已经被洞穿成了窟窿。
见着在左卫禁军手上败如山倒、毫无招架之力被左卫禁军迅速袭杀得只有寥寥十余人,长孙师的面色若将死之人一般煞白,颓然无力地瘫倒在胡椅上。
“末将李伯瑶已清扫刺客,前来向将军复命!”
赶着缴械投降的十来名刺客,李伯瑶在禁军卫士的护卫下登上高台,走到程处弼的面前拱手一礼。
见着大势已去,长孙师凄冷一笑,趁着众人不注意哆嗦着手从衣襟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塞入了口中。
“长孙师,你可知罪!”
程处弼冷然地点了点头,转身负手,俯视着长孙师,傲然冷喝。
随着程处弼这一声冷喝,众官吏的目光也惊异地凝聚在长孙师的身上。
“安抚使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下官何罪之有!”
在众目睽睽之下,长孙师羞愤着脸,双手扶着胡椅缓缓起来,因为气愤而充血的双眸直瞪,与程处弼争锋而立。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难道此番行刺本将,不是你长孙师所作所为!”
见着长孙师死鸭子一般的倔犟,程处弼眯眼蔑笑,左手迅速指出,声音傲放。
什么!
适才的刺客,竟然是长孙长史所派遣!
吃瓜的官员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惊奇地打量着长孙师。
“程安抚使,下官虽然官低言轻,但可容不得半点污秽,当着全城百姓之面、当着荆州大小官员之面,汝何苦如此污蔑下官!”
长孙师强压着内心的怯弱,站直了身子,反口便是凛然正气的硬气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