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寿、高惠真的大军到哪里了?”
停住一段时间,将他与高建武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下之后,泉盖苏文继续问道。
泉盖苏莫答道:“已经到达易山了。”
“易山?”
泉盖苏文疑惑了一会,想了想,说道。
“从易山向东,只要过了鸭绿江,便是大行城......”
“这么说高建武的大军就快要到了!”
了解到高延寿、高惠真的动向之后,泉盖苏文更是扬起了笑容,大喜的叹道。
“你赶紧派遣使者过去慰问劳军,并传我大元帅将令让他们加速进军,早日到达大行城,与我汇合!”
虽然他与高建武的恩怨颇深,但那始终是国家的内部矛盾,现在最为主要的是国家的外部矛盾,如何挡住李世民的大军进攻的步伐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他也没有完全与高建武撕破脸皮,他还是高建武册封的兵马大元帅,名义上高句丽全国军队的最高长官。
尽管他不想成为高建武手上的棋子,对抗着李世民,同时削弱着自己的实力,但他更不想放弃大行城!
不到万不得的情况下,他不会撤出大行城,不会东渡鸭绿江!
因为如果大行城失去了,整个东部就完全交给大唐了!
他父子两代苦心经营的东部,他们的东部就没了,他这个东部大人也跟着没了......
他需要高延寿、高惠真这支人马,来帮助他守住大行城!
“可是大哥,有一个消息,我感到有些奇怪。”
“他们之前都是一路行军,从未有过停歇,但到了易山之后,他们就停了下来,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行军了。”
泉盖苏莫没有立马去执行泉盖苏文的将令,而是向泉盖苏文问出了他内心的疑惑。
“大哥,你说他们是在观望唐军的攻势和大行城现在的情况,还是说,他们在易山是为了防备着我们?”
“毕竟,这易山,可是南下平壤城的要道之一,从大行城到平壤城则势必要经过易山。”
“你多虑了,盖苏莫!”
泉盖苏文闻声,嘴角一抽,面庞发僵,但很快地便恢复神采了,好生安慰着泉盖苏莫道。
“用兵之道便是如此,一路强行而来,士卒必定是累坏了,休息调整几日也是正常,这没什么好多心的。”
“再说,李世民不也是如此,他也是想着等士卒休养好了,再向我大行城进军,而后一鼓作气攻下我大行城!”
虽然泉盖苏文此刻对于高延寿、高惠真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的突然逗留也深表怀疑,但他宁愿往好的方面去想。
现在国家已然处在了风雨飘摇的时刻,稍有不慎便会大厦倾倒。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成为一个祸国乱世、背负骂名的枭雄,而作为一个即使权力过大、但依然为国尽忠的权臣。
他尽忠的是,高句丽这个国,是他父亲大人也曾在上一个中原王朝的进攻下拼死扞卫的这个国,而不是高建武这个人!
“所以,你更要以我的名义派遣使者过去劳军,去探查一下他们在易山逗留的目的,并促使他们快速赶到大行城与我汇合!”
紧接着泉盖苏文加重语气,更为刚毅地向泉盖苏莫命令道。
“等我汇同了高延寿、高惠真的十五万大军,总兵力也高达四十万,就是分守四门每门也高达十万大军,我到要看看他李世民,如何能够从我手中轻易攻取这大行城!”
平壤城,高句丽王宫,御书房。
“寡人说寡人那一万人的辎重军,怎么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了!”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被泉盖苏文这家伙给劫杀了,给巧取豪夺了过去!”
“好一个狼子野心的畜生,他不仅抢夺了寡人的钱粮,还向大唐暗送秋波,把高句丽东部近乎所有的城池都献给了李世民!”
“两边通吃,他泉盖苏文,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好算盘!会算计!太会算计了!”
得到高延寿的八百里传信之后,高建武简直是要气炸了,气疯了,两只眼睛瞪大得吓人,端的是怒不可遏,口里是大骂盈庭,粗气指出,端的是雷霆大怒。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虽然所夫孙也怀疑钱粮被泉盖苏文给劫走了,但之前消息被封锁的阴云也埋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断定此事就是泉盖苏文所为,而是就事论事的说道。
“大王,北部傉萨传来的信上其实也没有明说送往东部的钱粮给泉盖苏文劫走了,只是说发现了辎重军的尸体,而钱粮却......”
“所夫孙,你当寡人是瞎子、傻子不成!”
但所夫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雷霆大发的高建武悍然打断,怒火冲天的高建武,喷口疾言,怒声咆哮。
“易山的对面就是大行城!就是东部!”
“你告诉寡人,在整个高句丽除了他泉盖苏文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野心敢劫走寡人的钱财、杀害寡人的军士!”
是啊,除了泉盖苏文还有谁有这个野心、这般能力......
“这......”
对着这解不开的死局,所夫孙只能苦笑着咽下自己的言语,按着大局,来劝诫高建武。
“但是大王,如今泉盖苏文退守在大行城,若是大王将泉盖苏文给逼急了,他若是舍弃了大行城,则东部将尽归大唐所有了!”
“就是将整个东部都给李世民又如何,反正本来整个东部实际上也不归寡人所有,而是他泉盖苏文的东部!”
气急败坏的高建武哪里会在意这些,愤然恨声,双眼充血而赤红的他,现在恨不得亲手将泉盖苏文掐死,然后大卸八块!
“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旨高延寿、高惠真,渡过鸭绿江与唐军一同携手剿灭了泉盖苏文这反贼,待泉盖苏文剿灭之后,就向唐军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