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高延寿、高惠真的驻军所在,中军大帐。
“看来这钱粮被劫、辎重军易山营的军士被杀之事,还真是泉盖苏文所为!”
看过高建武八百里加急从平壤城送来的旨意,高惠真虽然早已猜测出是泉盖苏文所为,但真实接受这一消息,还是有些唏嘘。
“不然王兄也不会给我们下这般的命令,让我们配合唐军进攻大行城!”
他知晓泉盖苏文胆大包天、心怀不轨,却没想到泉盖苏文真能够干出这般目无君王、形同谋反的事情来。
尤其是这一道旨意下出来之后,待他们进攻大行城之后,泉盖苏文可就真成了整个高句丽的叛贼了!
他们马上就要与号称“高句丽第一名将”的泉盖苏文为敌了!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泉盖苏文所为,这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的事情!”
“整个高句丽除了泉盖苏文,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敢去夺王兄的钱粮、杀王兄的军士!”
高延寿只是冷呵一笑,将手中的密旨抛到案上,这本来就是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的问题,相比于这个问题,他更重视现在的局势。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拔寨出兵,渡过鸭绿江,与唐军汇同到大行城下。”
“不然若是让唐军率先攻下了大行城,到时候要想与唐军和谈,我们可就站在不利的位置上了!”
“兄长所言甚是,若是大行城在我们手上,就可以在东部钉下一颗钉子,大行城不失,则唐军势必不能渡过鸭绿江!”
从臆想之中恢复过来的高惠真,连连点头,连声赞同。
即使难以面对与泉盖苏文为敌作战的局面,但现在的局势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唐军势必会攻打大行城,若是让唐军得到了大行城,则对他们很不利。
“报......报告北部傉萨大人,兵马大元帅大人,派使者前来慰劳我军,是否放使者入营内?”
就在高延寿准备派人传令拔寨出兵的时候,一名令兵迅速地跑入帐中,急促地禀道。
“兵马大元帅?兵马大元帅,不就是泉盖苏文嘛。泉盖苏文他派人来干什么?”
听得泉盖苏文派人过来,高延寿也是心神一紧,往高惠真身上看去。
但高惠真也是直直摇头,不知道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泉盖苏文派人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沉思一下,高延寿细致的问道:“你可曾看清楚,泉盖苏文派了多少人过来?”
“军士五百,使者一名,军士们押运着辎重车,车上装载着一些个大箱,还有一些酒水、粮食,看来应该是过来劳军的。”
令兵回想一下营门的情况,详备的回答道。
“就这么些人,那来了正好,正好砍了他们祭旗!来人呐......”
高延寿一听只有五百人,心神打动,大手一挥,就要了解这五百人。
“兄长且慢!”
高惠真一手拦住高延寿,建言道。
“反正泉盖苏文所派之人,不过五百余人,弹指可灭。不若先放他们入营,看看泉盖苏文想要说些什么,再动起手来,也是不迟!”
“贤弟说来有理,那就让他们入营吧,看看泉盖苏文到底有何话说!”
高延寿想来也觉得有理,便与高惠真分座回左右主位,安排好刀斧手,等候着使者入营。
“小人金得安,拜见北部傉萨、南部傉萨两位大人!”
使者进入中帐,向两人恭行一礼,说道。
“嗯,说吧,泉盖苏文派你来干什么?”
高延寿微微颔首,直截了然的问道。
“我家兵马大元帅大人,闻得两位大人驻军在此,特命小人带些酒水钱粮,前来劳军。”
金得安再行一礼答道,扬手再往帐外一挥,便有军士搬运着装载着金银、酒水、美食的礼盒上前。
高延寿“嗯”声示意着一边的亲卫前去看察,亲卫确认过礼盒之后,又回到帐内,向高延寿拱手点头。
“那就替本将谢过你家元帅大人,除此之外,你家元帅大人,还有说过什么吗?”
高延寿拱手作谢,继续问道。
“小人来前,元帅大人还曾交待过小人,向两位大人问话:敢问两位大人,不知何时进驻大行城,与我家元帅大人一同抗击唐军?”
金得安见高延寿有心收下礼盒,也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恐怕抗击唐军是假,想要我兄弟俩的人头是真吧!”
高延寿冷笑许许,抓起桌案上的令盒往地上一砸。
早已埋伏在中帐周围的刀斧手,从左右两边冲了出来,将刀斧架在那些追随金得安入营的军士身上。
而帐内外亲卫的剑刃,也早已架在了金得安的脖子上。
“小人惶恐,不知北部傉萨大人此话何意?”
俯看着脖子下寒光冽冽的剑刃,金得安汗如雨下,哆嗦着声音问道。
“待本将攻破了大行城,把泉盖苏文也一并杀了,送到地下去陪你,你就知道了!”
高延寿冷笑不止,扬手一挥,冷然下令。
“来人呐,把此人退出去斩了,凡是入营的军士,一个不留!”
很快地营中就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刀兵之下,鲜血淋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五百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送到了高延寿的帐前。
高延寿冷淡一瞥眼前的首级,大步踏出帐外,威风凛凛,昂声下令:
“传令下去,拔起营寨,渡过鸭绿江,进军大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