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就在玄武门中杀声震天时,宫城中的中宫两仪殿外,也即将面对战火的洗礼,马蹄声奔如惊雷,三千铁骑浩浩荡荡地奔杀向两仪殿而来。
“哪来的马蹄之声!”
“不会是所大酋大败唐军,得胜归来吧?”
“不对,不可能!宫中不得驱驰,就是所大酋得胜而来也不能如此僭越无礼!”
如雷贯耳的马蹄声,让两仪殿外的禁军莫名无解。
“前方何处军骑,岂敢如此放肆无礼,在宫闱之中,放荡疾驰,还不快快下马伏地,待向大王谢罪!”
待见到前方隐隐约约的战马动影,殿门主将拦在廊外,冲着骑兵驰来的方向,大声喝道。
高建武果然在这两仪殿内!
“左卫精骑听令,飞射!”
总领这支精骑的年轻主将听得这一声喝责,俊朗的面庞上浮现出稳操胜券的光景,朗星般的眼眸半眯寒芒,昂声令下。
三千铁骑,摘弓搭箭,马步奔腾,弓成满月。
“放!”
夹带着马步的冲击惯性,三千箭羽仰天抛射,在空中抛撒出绝美的弧度,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飞袭向两仪殿外的禁军,惨叫连天,金戈震荡。
“敌袭!”
“是敌袭!”
“快戒备!”
见得这作为回答的箭雨,殿门守将骇人失色,连连退避,手持宝剑,挡住箭支,慌慌大叫,组织阻挡。
“奔射!”
殿前的守军还没有有效的结成防御军阵,距离越来越近的左卫军骑已经射出了第二批箭雨。
箭雨洋洋洒洒,若流星飞蝗,又穿透了不少将士的心膛,带走了大批鲜活的生命。
“快拿盾,快举盾,快列阵!”
望着对面距离自己不到百步之遥、手持着寒心弓弩的骑兵,两仪殿的守将心都要碎了,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抽起,扯着嗓子,大声地疾呼。
“骑射!”
对面年轻的主将嘴角一翘,没有丝毫地迟疑,将手一挥,第三批箭雨,俨然射出,飞星攒射。
但这次的效果并没有前两次带走的生命要多,高句丽的禁军虽然没有组成大阵,但零星的盾牌小阵已是形成,通过那高举的盾牌,挡下了不少的箭支。
“收弓出刀,速随本将冲进两仪殿,活捉高建武!”
趁着前面的禁军抬盾挡住箭雨的契机,为首的年轻大将,手握着一柄方天画戟,策马飞跃,驾着身下的白马直径地撞向未成大气的军盾上。
马蹄飞扬,迅猛无比,强劲而霸道的冲倒大盾,将高句丽守军践踏在马蹄之下。
战马上的年轻主将手中画戟上的月牙刃宛若死神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马蹄之下军士的人头,将他们带入仓惶恐惧的炼狱。
“愿随将军,冲进两仪殿,活捉高建武!”
“愿随将军,冲进两仪殿,活捉高建武!”
主将身后的左卫战骑,气势如虹、众志成城。
每一尊骑兵都宛如一座沉重的铁塔一般,铁甲严严,蹄铁铛铛,带着所向披靡的傲盛,像一道冲贯江河、吞噬天下的洪流一般,汹涌地冲击向高句丽守军,势如破竹。
玄武门瓮城,尸叠成山,血流成河。
唐军与高句丽军已经在玄武门激战了一夜,时间已经卯时了,天空已经渐渐放亮了,一缕缕微光,呈现出昏暗的天地。
但就这微弱的光源下,可以看清那满地苍夷的尸体、那遍地暗红的血光。
此时此刻,在面对唐军的两面夹击之下,高句丽禁军的军士一个个倒在这血泊之中。
他们的生存空间被两面凶猛强悍的唐军严重地压缩,给层层包围了起来,围得水泄不通,若被饿虎威逼的羊羔一般,一点一点地缩小着活动的范围,步步蚕食,步步紧压。
等待他们命运的是,最后,被完全的吞噬,成为老虎的腹中美餐。
但战争还没有结束,高句丽军士还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的士气还没有并完全消磨殆尽。
“大酋大人,看来我们是冲不出去了......”
一名高句丽禁军将领奋力一刀砍下一个攻上来的唐兵,颓然地靠在所夫孙的身上,面色苍白,带着惨淡的笑容。
他浑身染血,整个人就像一个从血缸里出来的血人一般,有敌人的,有自己的,身上的数道被陌刀砍伤的伤口,在那放血槽痕的伤口里,鲜血直流。
慢慢的,意识模糊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所夫孙的披风战甲也是染满了鲜血,头盔也早已不见,披头散发的,那里还有一方大将的气势,环顾周围聊聊数十名的军士,他闭着眼睛长呼一声,将军士放倒在身旁。
“杀!”
双眼一睁,眼里血色猩红,他怒然拔起宝剑,毅然决然地向唐军冲去,口里大喝雷霆。
一路杀来,所夫孙勇不可挡,剑光所至,尸骸伏地,血流不止。
先前他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从玄武门瓮城杀出,渴望生存。
现在生存的希望破灭,旦求为将者的宿命——轰轰烈烈的战死,反倒让他更加的战意浓郁。
但历史终究不是神话,现实也终究不是梦想,一人之力再强,又岂能徒手杀得千万人,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反弱为强!
就在所夫孙杀死十余名唐军之后,一名唐军砍伤了他的臂膀......又一名唐军砍伤了他的腿......
一刀又一刀,一伤又一伤。
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受了多少伤,“噗通”,终于,所夫孙再也战不动了,跪倒在地。
很快的,周围的唐军都围了上来,将他淹没在了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