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没有出兵,可新罗和百济的战争依旧继续,以百济的节节胜利,而顺利地进行。
在侧面战场上,鬼室福信率领着部队,神出鬼没,突袭着洛东江沿线的各个口岸,力求将拒之于洛东江西岸的正面部队东渡洛东江。
在正面战场上,由大将阶伯亲率主力于南江与洛东江的交汇处牵制着金庾信的大军,双方打得是难舍难分。
在南江与洛东江的交汇处,阶伯的大营,就立在于此。
“禀报佐平大人,我军已在鬼室大人配合下攻破新罗洛东江临口岸!”
“禀报佐平大人,我军已在鬼室大人配合下攻破新罗津新岸!”
“禀报佐平大人,我军已在鬼室大人配合下攻破房林岸!”
传令兵匆匆而入,大喜而来,捷报连连。
“本将知道了,你们下去好生休息吧!”
阶伯温含笑意地扬了扬手,遥望着人马匆惶对面新罗大营。
“洛东江防线已失,金庾信你会怎么做呢,是死守血洒这洛东江岸,还是撤退回金城,和我进行这最后的殊死搏斗呢?”
这场瞒天过海、出其不意的战争能够胜利,尚在掌握之间,要是精心设计了那么多,耗费了那么多,却终归于失败。
别说大王如何如何,他阶伯自己,都要自裁谢罪了。
“禀报佐平大人,小人这还有一封鬼室大人的亲笔信!”
“亲笔信......”
阶伯沉疑着接过令兵手上的书信,将信一开,眯着眼睛扫着对边的大营,笑意更甚。
“传令鬼室福信,令其差遣临口、津新、房林三岸之军,兵发穴礼山!”
对岸,新罗的大营。
“禀报真骨大人,百济军已破我洛东江临口岸!”
“禀报真骨大人,百济军已破我洛东江津新岸!”
“禀报真骨大人,百济军已破我洛东江房林岸!”
一条条战败的战报,随着匆匆而来的传令战骑,传入了金庾信的耳中。
“可恶的阶伯!”
金庾信瞪着猩红的双眼,穿过辕门,紧盯着江河对面的大营,他甚至可以看到对面大营里阶伯大喜的笑容,恨得是咬牙切齿。
他完全明白,为什么阶伯完全不顾自己的地理优势,即使是损伤大量的人马,进行白白的消耗也要将他手上的人马钉死在此了。
这里,并不是最重要的战场。
真正重要的战场,是鬼室福信率领的那支奇兵,那支神出鬼没的奇兵。
已经连续三四个口岸被攻下了,这意味着成千上万的百济军队已经通过这些口岸登上洛东江东岸了。
洛东江,他失守了。
这一战,他最终还是败给了阶伯。
但新罗,并未完全败,他们还有赢的可能!
“朴倡,伊餐金大人,可有消息传来?”
金龙树,没错,就是金龙树!
只要金龙树,向大唐求得了援军,洛东江他还可以守得住,就是反攻回去也不是难事!
“将军大人,伊餐大人,还并未有消息......”
满脸血煞的朴倡,苦涩地摇了摇头。
“报......”
营外,马蹄飞扬,一声长啸,伴随着一名匆匆大步的传令兵,奔入营中。
“报告金大将军,属下奉伊餐大人之命,特向大将军传信而来!”
“快,快将信拿来我看!”
金庾信激动地努了努嘴,连忙让朴倡去接令兵手上的书信,甚至朴倡才刚刚接到书信,还没来得及瞟上一眼,就被金庾信一把夺过了。
这封书信,是他们新罗的救命信!
金庾信一把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甩,那牛眼大的眼睛紧瞪了上去。
“恍铛”!
金庾信两眼一黑,连着几案一并摔倒在地。
“这是天要亡我新罗嘛!”
金庾信苦煞着眼,不甘心地瘫在地上,仰天长啸。
大唐驻汉阳将领程处弼并没有答应金龙树的出兵要求,换而言之,他们新罗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朴倡脸上也更苦处了,金庾信这一语已经表明了一切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庾信扶起。
“请将军大人保重身体,即便是没有大唐的支援,只要有将军大人在,末将相信,我们新罗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朴倡的眼里透着坚信,十五岁的花郎道将领,十八岁的“国仙”,新罗再未有像金庾信这般卓越的军事人才。
从军以来,金庾信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和奋斗的目标。
“朴倡,你率领三万人马退往火王城、大城,保持警惕,沿途小心侦察!”
金庾信缓缓睁开双眼,当即下令,恢复了一名统领三军的大将应有的气度。
“退往火王城、大城......”
朴倡瞠目难言,迟迟不能领命。
向东撤退,这就表明他们这场战争是真的输了,完全的输了!
“难道你想抗命吗!”金庾信狠声大喝。
“末将领命,末将这便下去点齐军马!”
朴倡撇头闭眼,将手一拱。
“传令黄山河防线的军队让他们向北撤回,让八公山防线的军队,向都城撤回!”
洛东江防线、黄山河防线、八公山防线三位一体,如今洛东江防线已不稳固,再坚守其他两道防线,仅仅只是白耗人马,徒劳无功而已。
他需要尽可能地保住人马,为国都的最后防御战,做好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