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处弼回到怀德坊怀德里时,当街第一家的府门前,已经站满了老老少少,男的女的,主子家丁,各色人物。
“孩儿程处弼拜见父亲、母亲大人,孩儿回来为迟,不能全敬孝道,请父亲、母亲大人恕罪!”
瞧见府门前人物时,程处弼快速翻身下马,劲步奔向程咬金和崔夫人,单膝跪地,情真意切。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儿为国尽忠,操持大业,身为人母,高兴还来不及,又岂有怪罪之理!”
崔夫人笑吟吟地将程处弼扶起,温润地拍了拍程处弼的手。
“不愧是俺老程家的种,没有给俺老程丢脸,哈哈哈哈......”
程咬金只有一句简单而朴实的话,但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足以侧露出他内心无尽的骄傲。
“老不羞的!”
崔夫人白了程咬金一眼,骂咧一句,笑着将程处弼牵引给了李丽质和武曌。
“老身和你父到是没有什么,可就苦了你这俩个媳妇儿。”
“为夫给两位夫人赔不是了,辛苦两位夫人了!”
程处弼望向李丽质和武曌时,心间满怀的愧疚和亏欠,又向着两人长揖了一礼。
“夫君胸有鸿图,搏击长空,妾身身为人妇,自当为夫君操持家务,不给夫君添乱,让夫君安心。”
当着家人和不少外人的面,李丽质和武曌也都没有同着程处弼儿女情长,只是那含情脉脉盈着喜泪的眼里,沉淀着几人纷说不开的深情。
“程大总管,不知这几位如何称呼?”
这时,从程处弼的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甜美,却不似关中腔声的官话。
程处弼回头一看,却见金德曼、金胜曼姐妹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端着秀步前来。
崔夫人打量着款款而来的两女,前边的女子成熟高挑,气度雍容,相貌清丽绝俗,身材曼妙纤细;后边的女子温柔俏丽,脱俗清雅,娇靥晶莹,身材轻盈。
两个女子长相和气质虽有不同,年纪也不不少的诧异,但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看得崔夫人连连点头。
“在下一时大喜忘了迎两位下车,请两位勿怪!这位是家父,这位是家母,这两位是我的夫人,一位是......”
程处弼返身回头,给金德曼、金胜曼致歉一声,延请至前,向她们介绍府上的人员,也向程咬金他们介绍金德曼、金胜曼。
“父亲、母亲,两位夫人,这两位,一位是新罗善德女王,还有一位则是新罗的真德公主。”
几人也相继相互见了礼。
程咬金只是高兴,这两个女人只要能给他家老三生娃,能够多多开枝散叶就成。
崔夫人也是满意,这两个女子不仅气质不俗、年轻貌美,这身份也不低,不是女王就是公主,虽然是藩属小国的,但也确实配得上自家这老三。
李丽质和武曌,则在心间如临大敌。
这两女的相貌和自己都不相上下,只希望这两女不要是什么争风吃醋的人,不然日后府上少不得不安宁。
而金德曼、金胜曼对程处弼的身份更是充满了兴趣和感觉神奇。
没有想到程处弼不仅自己博学多才,允文允武,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他家人的身份也不低。
他父亲竟然是当朝国公,从龙元臣,一卫大将军,怪不得程处弼如此了得,原来是中原常说的一句俗语,‘虎父无犬子’。
一顿寒暄之后,崔夫人就邀请她们入府就餐了,李丽质和武曌也一左一右的伴着金德曼、金胜曼两人进门。
虽然吧,程处弼感觉这情况出奇的和睦,超出他想象的顺利,也没有去多想。
只当是李全是个好人,也就在心里暗暗感激着李全,心想着日后再见李全时,给李全多送几两茶叶。
而另一边,听完整个故事之后,李全心惊胆寒,急匆匆地赶回了太极宫,赶回了两仪殿,向李二陛下报告。
“你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你确定所言句句属实?”
李二陛下一双龙眸里闪烁着暴躁的弧光怒瞪着李全,口里一字一顿地蹦出冰冷的言辞。
手里紧捏着随时可能砸下或是拍碎在几案上还是饮入唇齿的茶杯,那阴沉的态度让李全常侍十余年之人也不明其理。
“老奴岂敢欺瞒圣上,老奴所言句句都是老奴在市井听闻,一字一句绝对没有半点的隐瞒。”
李全紧张而公谨地站在李二陛下的身前,坚毅、笃定而且诚恳。
“为了辨明此事,老奴还连番询问了数位百姓并派人前往长安县衙求证,老奴所言,字字非虚呀!”
他李全也不是傻子,就是闲着蛋疼,他也不敢没事找事,把太子和程处弼拿来胡乱的消遣。
如果不是当街无意间撞到这般事,他也不想听,更不想掺合其间。
“得了,起来吧!传令右卫中郎将郑仁泰前往长安县衙,令长安令杨纂将一干罪犯押解入宫,他也一并入宫面圣!”
李二陛下将信将疑地让李全起身,果断地下令道。
“李全,你再去东宫跑一趟,给朕宣太子前来!”
“喏!”
事情紧急,李全也没有多余的停留,再行一礼,就退出殿去,向郑仁泰传达口谕,并赶往东宫去。
“太常寺乐童,东宫左卫率侍卫......”
仰着头,望着殿外的天际,李二陛下低声而彷徨着喃呢着,一双眼睛透着浑浊的记忆游丝。
“乾儿啊乾儿,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明知故犯,一错再错呀!”
午时的殿外,阳光普照,冬日里难得的大好时光,可李二陛下的眼眸中却晦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