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先去偏殿候着,等下父皇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待李全走后,李二陛下顿了顿声,向李泰说道。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李泰喜悦地向李二陛下告退一句,步出主殿御书房。
李二陛下还真是做得个好父亲,为了不让李泰当面得罪一众宰相,让他先退下,自个来当这个罪人。
瞧着李泰那活泼傻气的背影,程处弼暗下唏嘘一声。
“咳咳......”
闻得几声尴尬的咳嗽,程处弼再转首时,见着李二陛下心虚的看着自己。
“贤婿,你也先退出两仪殿,在廊下的亭台中候着,待玄龄他们到来之后,你再随他们一同觐见,你可明白?”
让自己先退下,等下再一起过来,这是做戏要做全套呀......
程处弼暗下嘀咕一声,也向李二陛下拱手告退:
“岳父大人,小婿明白,小婿也告退了。”
“不用太着急,外边天冷风大,从政事堂到这两仪殿最快也要一刻钟的时间,再加上还有不少人今天没有值事,两刻钟都不止,你且晚些再去......”
李二陛下抬手拦了拦程处弼,在程处弼困惑中解释道。
听着李二陛下细致入微的解释,程处弼那双困惑的眼睛惊讶地凝视着李二陛下。
你这么会当导演,奥斯卡知道吗!
“驸马爷,你怎么在这呀?”
当看到李全快步地从廊道地另一端达到一统的甬道口时,疑惑地朝着自己叫唤时,程处弼就知道这出戏的主角们,大唐贞观王朝的宰相们即将出场了。
程处弼没有说话,赶紧地招了招手,示意李全快点滚。
李全疑惑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多作停留,匆匆地就往着两仪殿赶去,陛下还等着他回信、伺候呢。
当两仪殿的廊道另一端尽头传来‘唰唰’不断的鞋底声时,瞧见着一团乱紫时,大唐贞观王朝的宰相们正式登场了。
站在这一端尽头的程处弼也开始戏精附身,假模假式地往着两仪殿过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程处弼也听得见他们之间的议论声。
“房相,您说今日陛下这般兴师动众地宣召我等是为个什么事呀,是不是为了新罗百济故地新设州县的事,陛下有定夺了?”
这是御史大夫韦挺的声音。
“我看八成是,不然我今日调休,若不是兹事甚大,陛下也不会轻易召见我入宫吧。”
兵部尚书侯君集赞同地接话道。
“各州各府呈上来的奏疏并没有什么紧急的大事,而近年关,一统官署都也没有什么重大事项,除了新罗百济新设州府之事,也没有什么大事。”
户部尚书唐俭也分析着说道。
大事?确实是大事!等下,有得你们吃惊的!
听着这干宰相们煞有其事地讨论着,对面的程处弼逗趣地暗笑着,假装在思索着事宜,垂着脑袋向这些宰相们一同必经的甬道走去。
“程贤侄!”
“房相!”
闻得对面房宰相一声叫唤,程处弼惊乍地抬起头来,快去地小跑过去,向着一众宰相行礼道。
“下官程处弼见过房相、温相、王相、魏相......”
“贤侄何故来此呀?”
房宰相惊异地扶起程处弼问道。
“小侄不知呀,只闻得陛下召见,小侄就从官署里往这两仪殿来了。”
程处弼摇了摇头回答道,然后又故作惊奇地打量着一众宰相。
“房伯父,你们这政事堂的宰相都来了,是有什么急事要拜见陛下?”
“我等也是受陛下召见而来。”
房宰相疑惑地蹙着眉头。
“那可就奇怪了,陛下召见了我,还召见了你们这些宰相,这是有什么大事呀!”
程处弼奇异着自个寻思琢磨,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道。
“适才隐隐约约好像听得你们商谈起新罗百济新设州县之事,该不会是陛下要找我这神丘道行军大总管吧,房伯父以为呢?”
“也许是这般道理。”
房宰相微微颔首:“不过,我等也无须揣测圣意了,两仪殿就在此间,过了这甬道,就到两仪殿广场了,马上就能面圣了。”
说间,房宰相就带头通过甬道,向着两仪殿广场前去。
诸位宰相也紧随其后,一一跟了过去,程处弼幽幽轻笑着走在最后。
“微臣房宰相奉旨觐见!”
“微臣温彦博奉旨觐见!”
“微臣......”
一众宰相们按着品秩,排成序列,站在两仪殿门口石阶上,向着殿内一一宣声道。
“啪”!
两仪殿内,震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响!
一众宰相懵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何故,但总感觉今天这件事情估摸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陛下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程处弼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心没肺的暗笑着,戏精李二已经上线了。
他到想看看,李二到底是想把这群宰相怎么样,又能把这群宰相怎么办?
守在殿门口的李全,朝着房宰相等人尴尬不失礼貌地一笑,而后将门推开个容下身子的缝隙,朝殿门进去了。
“陛下,房相他们到了。”
“让他们都进来吧。”
从两仪殿里,传来一声蕴含着隐忍愤怒的冷冽声。
“喏!”
李全小心翼翼地退出殿来,大开殿门,请诸位宰相们入殿。
此刻,李二陛下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龙椅上,双目肃然地凝视着房宰相等人,宛如九幽之下的冷面阎罗。
“臣等拜见陛下!”
宰相们不用相看,心有灵犀地跟着房宰相向李二陛下拜见道。
“你们都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不是站起身来?
诸位宰相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顺着李二陛下的话,依旧欠着身,把头仰起。
只见李二陛下面颊若幽,毫无情感地俯视着他们,蹦出一句:
“朕问你们一句,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