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宝林虽然心里着急,但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他只是个经理,一切还得听陆一鸣的安排。
陆一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国营饭店打造成一座多功能的堡垒。
赚钱是基本原则,还要保护好他所珍视的人。
他把后面小院改造成密不透风,只留一个只供一人通过后门,方便依依和小雨上学用。
高墙上插满了玻璃碎片,可谓把弟弟妹妹保护到了极致。
再过一个月,依依和小雨就要来住,而且崇文街一年一度的鉴宝会也要开始了。
陆一鸣叮嘱张宝林,国营饭店必须要在一个月后准时开张。
到时候,西北的古董贩子都要来县城,陆一鸣非得从他们身上扒层皮下来。
与此同时,舒小凡还在医院里修养,不眠不休地研究着那本葱油面做法详解。
只是她做的笔记,就比陆一鸣写的字多一倍了。
这几天,她的理论知识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就差出院后实践一番。
陆一鸣的那句话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如果做不好葱油面,就不配当他媳妇。
崇文街,云宝斋。
陆一鸣刚从医院换药回来,躺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以前在东风大食堂,他只是凑合喝点茶叶沫子,如今有身份了,也开始喝好茶了。
袁福通的私藏全都拿出来孝敬他。
自从袁福通从二嘎子嘴里,听说了小院地窖里发生的事,对于陆一鸣的态度愈发的恭敬了起来。
安心做起了二掌柜,时不时得还给陆一鸣端茶送水。
如今,他已经认定了陆一鸣有对抗白家的实力。
好戏要在一个月后的鉴宝会时才会上演,陆一鸣感觉这么坐着喝茶有点浪费时间。
经过一天一夜之后,崇文街的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准备出去活动活动。
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出去搞点钱花。
来县城之前,他的确赚了不少钱,但在承包和改造国营饭店方面几乎都用掉了。
在两个老外那敲来一千五百美刀,也都给了袁福通交房租,当是入股云宝斋。
现在,陆一鸣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块。云宝斋的生意也不景气,不赚钱,没办法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走,嘎子,跟我出去转转。”
陆一鸣从藤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好嘞,一鸣哥。”
二嘎子从凳子上蹦起来,扶着陆一鸣就往外走。
这几天,陆一鸣不准他们再去干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也不准出门,早就憋坏了。
“袁叔,不用等我们回来吃午饭了。”
“好,你去吧。”
陆一鸣和二嘎子离开了云宝斋,剩下三个小伙计不乐意了。
年龄最小的狗蛋,苦着脸道:“爸,一鸣哥不让咱去街上拉客,咱以后吃啥啊?”
“就是啊,这几天咱天天吃窝头,谁受得了啊?”
袁福通却不着急不发慌,抽着华子,喝着上好的红茶。
“别吵,我要睡会。你们可别出门。”
崇文街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
不得不说,白家在活跃当地经济方面也算是有份功劳。
如果没有白家的典当,赌坊,古玩店铺,不可能有这么多外地人过来。
当地人也跟着受益,什么磨剪子戗菜刀的,配钥匙,卖小玩意的,都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陆一鸣拿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扔,随口问了一句:“嘎子,你说在这条街上,干什么来钱最快?”
嘎子想了想,指着一间赌坊道:“要不咱进去玩会?”
陆一鸣在他脑门上吐了一口瓜子皮:“万一输了算你的?”
嘎子干笑两声,这几天他的口袋比脸都干净。
“亏你还跟袁叔混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真传都没学到。”
嘎子有些不服气,道:“那一鸣哥你说,这条街干什么来钱最快?”
陆一鸣在街上随手拽住一个七八岁小孩,把剩下的半把瓜子给他,然后拍拍手,指着街边的一个店铺道:“既然是古玩街,那非捡漏莫属。”
“捡漏?”
二嘎子苦笑道:“我的一鸣哥啊,这世界上那有那么多漏可捡?”
“这家店可是白家的荣宝阁,里面的伙计都是猢狲生的,精明的很呐。”
陆一鸣神秘一笑:“那咱俩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今天能捡到漏,你一会就背着我回云宝斋。”
“如果一鸣哥输了呢?我可不敢让你背,回去我爸非弄死我不可。”
“如果我输了,就给你买烧鸡吃。”
二嘎子顿时两眼放光,满口答应,跟这陆一鸣进了荣宝阁。
荣宝阁占地有五间,比起云宝斋可气派多了。里面的古玩玉器陈列在柜台上,看的人眼花缭乱。
跟前世的旅游景点的工艺品商店差不多。
进来的客人大多都外地人,比较好蒙。
但有一点,人家荣宝阁的确有很多珍品,不像云宝斋那样,就靠着坑蒙拐骗做生意。
但在昨天,陆一鸣就来过一趟,无意间注意到字画类的柜台上,挂着一副不起眼的竹图,要不是他知道这副图的来历,也不敢跟二嘎子夸口。
两人来到柜台前,荣宝阁的伙计瞅了一眼陆一鸣,见他穿着普通,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打招呼。
又看到二嘎子跟在身边,认出他是云宝斋的伙计,脸上更是不屑。心想,这货越混越完蛋,竟然连要饭吃的都坑。
陆一鸣笑道:“这位同志,能不能把这幅竹图给我看一下?”
小伙计把嘴一撇,轻蔑道:“谁特么是你同志?在咱崇文街,你得叫爷。”
二嘎子一听就急了,伸手攥住小伙计的衣领,恶狠狠道:“跟谁在这称爷呢?傻逼玩意,别他妈不识好歹,你当嘎爷的拳头是棉花做的?”
“你,你,你,……”
小伙计结结巴巴好半天,也没说出后半句话来。
这个二嘎子虽然是云宝斋的伙计,但是仗着自己有几个兄弟,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
现在是在白家的荣宝阁,二嘎子不敢胡来,但保不齐会在外面敲闷棍。
小伙计怂了,嘟哝了一声:“看了也白看,买得起么?”
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已经把画交给了陆一鸣。
陆一鸣打量着这幅画,上面画得是一副竹林,竹林中有一只野猪在悠闲嬉戏。
从画工来说,这幅画平平无奇,年代也不算久远,没有落款,不知道作者姓谁名谁。
只要是稍微懂些字画的,肯定不会在意这幅画。
但陆一鸣注意的并不是这幅画本身,而是画的左侧提了四个字:竹中有猪。
玄机就在这个四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