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凡突然血压有点高,眼前都是小星星。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陆一鸣搂住她的腰,笑道:“你不是在做梦。我还给这家饭店取了好听的名字。”
舒小凡咽了口唾沫,仰头问道:“叫什么?”
“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
“咱们的这家饭店,就叫望舒楼。”
望舒楼?
舒小凡愣了愣,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
记得两人谈恋爱那会,陆一鸣就经常给她念诗,正是这句抱朴子中的名句,撬开了她的心房。
陆一鸣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动情道:“自从咱们离婚之后,我在罗镇无时无刻不在遥遥地望着你。”
“一鸣……”
“对不起。”
陆一鸣双手捧着舒小凡的脸蛋,嘿嘿一笑:“以后不许你叫我的名字,叫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
这时,又是一阵浓烟从隔壁的小院飘来,呛得两人一阵咳嗽,大好的温馨时刻毁于一旦。
“他妈的扫兴……”
陆一鸣骂了一句,现在他已经是半个扛把子了,怎么到哪都有人跟他对着干?
这时,刘老四端着饭菜,从厨房的后门走出来。
看到满院子的浓烟,无奈地叹了口气。
隔壁那个老头很难搞,以前的陆经理都束手无策,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刘老四端着饭菜上了楼,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解释老头的问题。他好不容易才继续留在厨房工作,可不能得罪了新领导。
陆一鸣的手段,他可是第一天就见识过。
“老,老板,这是,给您准备的吃的。”
陆一鸣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刘老四,人挺老实,就是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结巴。
“小凡,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嗯。”
舒小凡早就饿坏了,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一口,打开食盒,里面全都是好吃的。顿时,满眼都是小星星。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能吃饱穿暖就不再奢求什么了。
陆一鸣带着刘老四来到阳台,淡淡道:“跟我说说这个老头子是怎么回事?”
刘老四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你听,我说……”
“把舌头捋直了,不然就辞了你。”
“好,老板你听我说。”
刘老四顿时说话就利索了,一口气把老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都说了一遍。
……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老板。有事您随时叫我。”
刘老四刚要转身就走,又被陆一鸣叫住:“听说你家里很困难,先去找张经理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不,不用了,老板。”
“别废话,让你去就去。”
“好。”
刘老四抹了把眼泪,小跑着下了楼。
他家里的确很困难,跟张川一样,家里也有个药罐子。老妈身体一直不好,全靠着他这点工资过日子。
如今,新饭店转让,他上个月的工资都没发,家里的积蓄已经见底了。
正愁从哪里借点钱,没想到人家陆老板心肠这么好。想着,全身就充满干劲儿。
这时,隔壁小院里又是一阵浓烟滚滚飘来,陆一鸣心里没了底。
根据刘老四的介绍,这个老人也是个可怜人,不能来硬的。
虽然自从来了县城,他变得愈发心狠手辣。但也不是没有原则,只要面对的不是敌人,他还是以前的陆一鸣。
回到屋子里,舒小凡正在大口地嚼着馒头。
盘子里的菜也吃了不少,但肉一口没动,都让她扒拉到了一边。
陆一鸣心里有些难受,他记得,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过,但凡菜里有点肉,舒小凡就会先紧着他吃。
如今,这个习惯还是没改。
陆一鸣过来坐下,拿起一个馒头也啃了起来。他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把剩下的都扒拉到舒小凡的那边。
“小凡,咱家有钱了。”
“千万别给我省,玩命吃。”
舒小凡重重点了点头,夹了片肥肉放进嘴里嚼着,头靠在陆一鸣的肩头,笑得非常甜美。
老天有眼,苦尽甘来。
饭吃到一半,舒小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
“一……老公……”
“嗯?”
“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陆一鸣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道:“说。”
舒小凡有些紧张,用眼角瞄着他反应,道:“我的两个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陆一鸣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脸色也突然变了。
“这个你别管,吃你的饭。”
“可……”
“可什么可?可是他们是你的亲兄弟?”
陆一鸣扔下馒头,喝了口热水道:“小凡,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那天我不在,你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你出了事,我又会有什么结果?”
这时,陆一鸣的嗓音突然沙哑了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
“如果你出了事,我陆一鸣努力到今天,又有什么意义?”
“自从上次,我被白小飞和尚少勇他们在文化馆围堵之后,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任何不利于我陆一鸣过好日子的潜在因素,都必须提前清理掉。”
舒小凡看到陆一鸣流泪,突然心里像刀扎一样。自从公公婆婆死后,他的泪好像就流干了。
“我,我以后不再过问了。只求你给他们留条命。”
陆一鸣把舒小凡搂在怀里,淡淡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他刚才可不是真心想哭,而是戏一上来,感情没收住。由于事先没有心理准备,感情不太好控制,眼泪突然又没了,险些穿帮。
“一鸣,吃好了没,下来一趟。”
这时,张宝林在下面喊了一句。
陆一鸣刚想把手伸进舒小凡的毛衣,突然又被搅了兴致,气得脸色发青。
舒小凡也知道他要干什么,脸色一红,声若蚊蝇道:“晚,晚上再说。”
陆一鸣像发了情的公牛,等着血红眼睛:“那咱们说定了。”
下了楼,张宝林正在原地转圈,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张叔?你可是饭店经理,遇到点事怎么就这么不冷静?”
陆一鸣把刚才的欲火浇灭之恨,一股脑地发泄在张宝林身上。
张宝林他干笑道:“有件事的确很棘手。刚才又有人找我,说是想入咱这家饭店的股份。”
陆一鸣疑惑道:“为什么要说又?”
张宝林苦着脸,道:“那人来过好几次了。张口就要咱的五成股份。”
“五成?”
陆一鸣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怒道:“马勒戈壁的,什么人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