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铁生眼中再次一亮:“袁福通把那块琼华金表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嗯,不错。”
原本,陆一鸣也想从他口中,打听两块金表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但突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可是靖王府老宅的人,不可能对祖宗留下的东西一无所知。
“唐叔,恕我冒昧。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当年跟白家有什么过节?”
闻言,唐铁生眼中闪过一抹仇恨,随即又是一抹浓浓的沧桑。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过,既然你问起,我就跟你说说。”
唐铁生喝了口茶,缓缓道出了以往。
陆一鸣这么问,是想激起他心里的复仇欲望。有了这么一位高人加入反白联盟,他也就是稳操胜券了。
再过半个多月,崇文街一年一度的鉴宝会就要开始了。
陆一鸣正好可以联合唐铁生,在这场盛会上做做文章。
但他没想到,老天爷又帮了他一把。
唐铁生这阵子在小院里的折腾,就是在为鉴宝会做准备。
二十年前,白家在县城重新立足。
唐铁生受到白家老天爷白雄礼的邀请,进入白家,做起了大供奉。
他的手艺在西北远近闻名,但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古董生意每况愈下。
可奇怪的是,白家却在那二十年中愈发的兴旺。唐铁生道出了其中原因,白家手中控制着一个完善的古玩交易体系。
利用这个年代古董的价格颓势,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
白家所获得的利润可想而知。
可惜,随着白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所谓树大招风。他们不得有所收敛,将所有的生意都转入了地下。
同时,白家也利用唐铁生培养了大批仿制高手。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唐铁生的业务也一度低迷,收入锐减。
当他意识到白家要抛弃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有一次唐铁生酒后发疯,跟白雄礼闹翻了。后来他被逐出白家。
唐铁生这才意识到白家的冷血无情,为了保命逃去了京城。也正是因为靖王府老宅伸了把手,他和儿子才勉强有了口饭吃。
从那之后,他一手把唐一仁培养了起来,而自己则回到了这个小县城。
准备在这里了却残生。
其实,唐铁生心里清楚,他回到县城不只是为了叶落归根,更多的为了出胸中的一口闷气。
所以在此后十年,他隐藏在县城里,每年白家举办鉴宝会,他就会暗中制作一批仿品,鱼目混珠流入崇文街,为白家收购古董制造麻烦。
只是他一个人身单力薄,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今天,唐铁生遇到了靖王府老宅的人,终于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听完唐铁生的过往,陆一鸣唏嘘不已。
靖王老宅那里面住的都是爷,黑白两道通吃,这才是他陆一鸣需要寻找的靠山。
这时,张宝林和刘老四端着饭菜过来,见到房间里的唐铁生时,脸上都带着惊异。
他们两个都跟这个老头子接触过,每次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骂出来。
可这才多一会,陆一鸣竟然跟他聊上了,而且还有说有笑。
唐铁生见到张宝林,脸上也有些愧意,拱手道:“张经理,以前是我犯浑,您别往心里去。”
“我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张经理忙道:“您可别这么说,咱陆老板都说了,您是贵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您言语一声。”
“行吧,你们聊,我前面还有事要忙。”
说完,张宝林放下酒菜,带着刘老四离开了。
刘老四前脚刚出门,就拽住了张宝林,焦急道:“张经理,让陆老板跟着老头子喝酒合适吗?”
“这老头子可不是个东西了。”
张宝林甩开他的手,淡淡道:“这不用你操心。你给我记住,咱这家饭店姓陆。”
“哦,好。”
刘老四回头看了一眼,从窗户里看到,唐铁生跟陆一鸣谈笑风生。
满脸的不可思议。
记得有一次,他刚敲开老头的门,就被老头拿着刀追着跑了半里多地。
屋子里。
陆一鸣开了一瓶毛台,拿了两个大杯子,先后倒满。
那会刚见唐铁生的时候,就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酒气,而且他的两眼和鼻头发红,这都是嗜酒的表现。
所以,换大杯更合适。
“来,唐叔,先尝尝这个红焖猪蹄。”
陆一鸣拿了个大猪蹄子,掰开一半递给唐铁生,自己啃了一半。
唐铁生看着眼前的好酒好菜,眼睛直放光,啃了一口猪蹄,顿时感觉香气四溢。
“好吃。”
“咱们边喝边吃。”
陆一鸣端起酒杯跟唐铁生碰了一下:“我好久都没有碰酒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唐铁生也深有感触,如果当初不是他酒后失言,也就不会被人砍掉一只手了。
从那之后,他从来不跟陌生人喝酒。但今天面对陆一鸣,他感觉很心安。
“来,喝一大口。”
半斤的杯子,唐铁生一口闷掉了一半多,吐了口气道:“好酒。”
陆一鸣暗暗咋舌,这老头东西还真能喝。
两人边吃边喝,酒过三巡,关系很快便拉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