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白家会被其背后的人脉视为弃子;其二,既然白家被逼到了绝境,势必会回来一位高层坐镇,收拾完崇文街的残局,然后全家撤离县城。
就算他白雄礼不回来,陆一鸣也有办法逼他回来。
所以,不久后的鉴宝会是白家最后捞一笔的机会,也是陆一鸣最后的机会。
袁福通也考虑了一阵子,脸色一横:“一鸣,我们父子几人之前就谈过了。”
“如果能平安度过这一关,这几条命就卖给你了。”
“如果你能识货,我们为你马首是瞻。”
二嘎子四兄弟没开口,但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也打算留下。
“那好,既然你们都决定留下。那我就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陆一鸣脸色郑重,把针对白家的详细计划说了一遍。
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战。
“老蒋,该对马国涛那些人动手了,以后就不要让他们再闹腾了。”
“明白。”
蒋晨峰点点头,又道:“那刘猛和舒家兄弟呢?”
“也都让他们消停了吧,以后再慢慢跟他们算账。”
“行。”
陆一鸣又转头看向袁福通,道:“袁叔,我找到唐铁生了。”
“什么?”
袁福通大为震惊,这位传奇人物已经消失了很多年。没想到竟然被陆一鸣找到了。
“他在哪?”
“一会我带你去见他。你最近没有别的任务,就跟唐铁生待在一块。在鉴宝会开始之前,我需要一批能以假乱真的古董。”
袁福通有些为难,道:“时间太短了,这来得及么?”
陆一鸣淡淡道:“这你不用担心。唐铁生有一批存货,你只需要帮他完成最后的收尾就行。”
“这就好办了。”
陆一鸣又看向二嘎子,道:“哥儿几个,这些日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接下来,我给你们一个出气的机会。”
二嘎子听得心头激动,问道:“一鸣哥,你吩咐吧。”
“我记得,当初让袁叔联系的那几位掌柜,都离开了崇文街对吧?”
“没错。”
陆一鸣目露凶光,道:“那好,袁叔手里那八千块交给你们支配。只需要帮我做到两件事。”
“第一,给我占了云宝斋和那三位掌柜的铺子。”
“第二,密切监视白家动向,只要白小飞从省城回来,让他也吃点跟咱们一样的苦头。”
“记住,不用畏首畏尾。”
“白家在县城当了那么多年土匪,现在该转转风水了。”
这些话一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想想就有些热血沸腾。
袁福通有些担忧,道:“一鸣,这合适吗?咱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陆一鸣摇头一笑:“不用担心。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崇文街的房产看似都是白家的产业,实际上都没有正规手续。”
“整条街的地面,谁拳头硬就是谁的。”
二嘎子一拍大腿,道:“一鸣哥,有你这句话,就瞧好吧。”
陆一鸣安排好这些,总感觉遗漏了什么。突然,他想起了少了一个人。
“对了,你们见张川了没有?”
几人同时摇摇头。蒋晨峰疑惑道:“那小子没跟我们关在一起。按理说你都出来了,他应该也出来了吧?”
陆一鸣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张川的脾气,一出来肯定会来望舒楼。
难道出什么事了?
“老蒋,尽快找到张川。”
“好。”
“那今天就先这样。二嘎子,你们先回崇文街多招些人手。袁叔,我带你去找唐铁生。”
“行。”
离开前,狗蛋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一鸣哥,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陆一鸣不明白他的意思,整起事件结束的很仓促,他也有很多疑惑。
比如,苏麻子嘴里为什么会有白珑的耳朵?
恰好,狗蛋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他挠了挠头,道:“一鸣哥,苏麻子的嘴里的那半片耳朵,不会没有被人发现吧?我干那件事的时候,差点就吓死在地窖里了。”
陆一鸣惊异道:“你干的?”
二嘎子笑道:“主意是我出的。”
陆一鸣眉头一皱,问道:“那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蒋晨峰接口道:“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那就奇怪了。”
陆一鸣感到很难理解。赵格生派来的人根本就没见过在场的几人,怎么会知道苏麻子嘴里有耳朵的事?
这可是让他脱身的关键。
难道是巧合?
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狗蛋,多谢你了。以后烧鸡管够。”
陆一鸣拍了拍狗蛋的小脑袋,这小子现在也刚刚十八岁,能有这份胆量,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嘿嘿,不谢不谢。”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蒋晨峰走了,二嘎子等人也回了崇文街。
陆一鸣带着袁福通,来到了隔壁小院。
可两人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哭。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陆一鸣急忙冲进了屋子。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抱着唐铁生的腿,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爸,让你受苦了。”
“你都过成这样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让我这当儿子情以何堪。”
中年人抹着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唐铁生见到陆一鸣进来,红着眼睛,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一仁,快起来,有客人到了。”
中年人扭头的时候,袁福通也正好进到屋里来。
两人同时叫了一声。
“袁福通?”
“唐一仁?”
陆一鸣微微一愣,这个人就是唐铁生在京城的儿子唐一仁?
仔细一看,这爷俩长得还真像。
唐一仁娃娃脸,面貌清秀,穿着一身利索的的确良,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年帅哥。而且,身上有一种很儒雅的气质。
只不过,这时却哭得梨花带雨,能看得出来是个孝子。
唐一仁起身,抹了把眼泪,拱手道:“让两位见笑了。”
他似乎在刻意回避袁福通的目光,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袁福通感到很奇怪,两人算不上很熟,但也是做过生意的。怎么现在,感觉这个唐一仁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唐铁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有客人来了,还不快点去搬俩凳子?”
“好的,爸。”
唐一仁从外面搬来两张破凳子,都快被雨水泡得坏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