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咱们都是江湖人,那就按江湖规矩办。”
“如果我把东西交给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安全?”
陆一鸣看着大胡子,眼神中满是警惕。
大胡子咧嘴一笑,“既然你这么识相,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陆一鸣摇摇头,道:“口说无凭。这样吧。明天日出,等街面上有人了,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大胡子脸色一沉,“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
陆一鸣冷眼以对,“你以为呢?”
“如果你等不起,那现在就动手吧。老子还就告诉你,如果我陆一鸣出了事。就算靖王府老宅动不了柳五爷,你们在场所有人都他妈一个别想跑。”
“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陆一鸣突然发难,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胡子也有些进退两难,他在县城就摸清了陆一鸣的底细。如果他真的是靖王府老宅的人,仅凭他们这些货色还真惹不起。
“算你有种。”
“今晚,你们就睡在那边的屋子里。”
陆一鸣三人被推进了一间破败的屋子,到处都是尘土和蜘蛛网。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门被关上后,白珑颓废地坐在地上。
“陆老板,我对不起你……”
“别废话,养好精神,明天继续上路。”
陆一鸣找了个角落坐下,靠着墙,竟然打起了呼噜。
张义达给白珑解开身上的绳子,低声道:“咱们俩都是戴罪之身,以后千万别作妖了。”
白珑苦笑一声,以前他还看不起张义达,现在看来,自己也比他强不到哪去。
见陆一鸣对他爱答不理,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三个多小时后,天色亮了起来。
陆一鸣三人被叫了起来,灰头土脸地来到了院子里。
大胡子伸了个懒腰,道:“陆一鸣,别跟我耍花样。否则,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你也知道后果。”
“白珑,带路。”
陆一鸣淡淡道。
一群人离开了这片民房,在公路边的一个垃圾堆里,翻出了三人此行所带的行李。
陆一鸣从白珑的行李中,取出那个三河刘的葫芦,递给了大胡子。
“我们可以走了吗?”
大胡子阴恻恻一笑,“走?”
张义达和白珑脸色一变,作势就要动手。
大胡子从胸口掏出一把黑黝黝的东西,对准了陆一鸣的脑袋,道:“你们给我动手试试看?”
陆一鸣铁青着脸,“你给我动手试试看?”
大胡子摇头一笑,“放心,我不是要干掉你。而是要你行李中另外两样东西。”
陆一鸣脸色大变,怒道:“做人不要太贪心。”
“交不交你给个准话。”
这时,大胡子把手里的家伙又对准了张义达和白珑。
陆一鸣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行李扔了过去。
大胡子在行李中翻腾了一阵子,发现了两幅字画。正是白岩忠送的东晋书圣法帖,还有唐一仁在鉴宝会上淘来的瘦金帖。
大胡子打开后,只看了一眼,脸上便一阵激动。
他得到的消息果然不假,陆一鸣身上还真有其他好东西。这次回去肯定会被柳五爷重赏。
“陆老板,咱们后会有期。”
大胡子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白珑心里恨极了,怒道:“我去把东西抢回来。”
陆一鸣朝他快步走过来,啪地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白珑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这一巴掌算是你还了我那三样宝贝的债,从今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义达,咱们走。”
陆一鸣转身便朝着公路大步离去。
张义达看了一眼白珑,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白珑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愣在原地许久。直到陆一鸣的身影走远之后,感觉心里缺了一个大口子。
此刻,他才真正的低下骄傲的脑袋。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了火车站,陆一鸣买了两张去京城的车票,继续上路。
三天之后,终于抵达了京城的火车站。
下车后,陆一鸣和张义达在汹涌的人潮中挤来挤去,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出站。
站在京城火车站的门口,陆一鸣很是感慨。
这个时代,哪怕是京都小轿车也不多见。大批的自行车在干净的公路上,像是潮水般涌来涌去。
老式公共汽车拖着庞大的身躯,在人流中蠕动。
跟前世的高楼大厦,豪车遍地的京城,判若两个城市。
张义达看着眼前的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衣着时髦的路人,彻底被惊呆了。
而他和陆一鸣则穿着一身破旧的劳动布,灰头土脸,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臭气。
跟眼前的城市格格不入,甚至拉客的出租车都对他们不理不睬。
“陆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打车。”
陆一鸣回了一句,站在路边,朝着出租车挥手。但没有一辆肯停下。
人靠衣装马靠鞍,在哪个时代都适用。
他干脆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继续朝着路边挥手。
果然,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把他探出窗户,带着一副黑色墨镜,有些不屑地看着两人。
“兄弟,要坐车?”
“嗯,去锣鼓巷多少钱?”
“五十。”
张义达暗自心惊,怎么这么贵?他们大老远的从县城来京城的火车票,也才三十几块。
司机催促道:“走不走,别耽误我时间。”
陆一鸣从大团结中抽出两张,递了过去:“二十,走的话我们就上车,不走就给老子滚蛋。”
这句话是用了纯正的京腔,司机听了一愣,难道这两人不是从外地来的?
“上车吧。”
陆一鸣和张义达上了车,出租车一路朝着锣鼓巷疾驰而去。
半路上,司机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怎么着兄弟?你这是去外地遭了难了?”
陆一鸣在副驾驶上假寐,淡淡回了一句:“嗯,做了点买卖,赔了点钱。”
“嘿,怪不得。我还把你当外地进城打工的呢。”
“怎么,你住在锣鼓巷?”
“没有,去找个熟人。”
见陆一鸣不愿意多说,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急道:“干什么呢你?别瞎摸。”
张义达急忙把手缩了回去。直愣愣地看着车顶上,一张艳丽女明星的贴画。
刚才一时没忍住,摸了摸女明星的胸脯子。
半个钟头过后,终于到了锣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