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兵微微一愣,目前二楼只有陆一鸣摆了一座,没见有其他人上楼。
“是……”
他刚要实话实话的时候,突然又改了口,道:“是一个不认识的客人。”
周蕴又问:“什么样的人?”
卢兵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按照陆一鸣相貌的反方向去描述。
“本地人,大胡子,长的很矮,很黑……”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周蕴淡淡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卢兵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只是感觉不该出卖陆一鸣。
毕竟,人家那会还给了十块钱小费来着。
可能是老天爷帮忙。
陆一鸣被李光忠和卢兵连番掩护,终于把周蕴给打发走了。
如果让她知道陆一鸣今天就在仿膳楼,那陆一鸣的一切计划就全泡汤了。
二楼包间。
陆一鸣喝着茶,桌子上的菜都凉了,也没有要热一下的意思。
反正他约的人都不值来吃饭的,是个意思就行了。
砰砰砰……
“进来吧。”
接着,一个穿着唐装,头发稀疏,面色枯黄,足有七八十岁的老头走了进来。
身上的一身行头却是价值不菲,红木拐杖,顶端镶着一块翠绿。十根手指带了七个硕大的戒指,镶嵌着各色宝石,晃得人眼花。
“鄙人谢春堂,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
陆一鸣淡淡道:“谢旗主,咱们做的买卖有必要知道姓名吗?”
谢春堂看着一桌子菜,都是李光忠的拿手菜。
说明,这小子为了这顿饭下足了本钱。顿时就对这笔买卖信了三分。
“那行吧,小兄弟。咱们时间有限,谈谈那块手表的事吧。”
谢春堂坐下,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陆一鸣。这架势像是要看穿他的心肝脾肺肾。
陆一鸣却不慌不忙,用牙签剔着牙花子,道:“东西我肯定是不会带来的,咱们先谈谈价钱吧。”
“十万美刀,不讲价。”
谢春堂吃了一惊,这小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越是敢要价,说明对方手里有好东西。
“小兄弟,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知道骗我的下场会如何?”
陆一鸣点点头,笑道:“无非是三刀六洞。”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谢旗主。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那块表有问题,我人跑不了,任你处置。”
谢春堂眼中的寒光收敛了起来,笑道:“这样最好。”
“不过,十万美刀价钱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陆一鸣摇摇头,道:“谢旗主,这块表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难道捻子纵横南北十几年积攒的香火钱,还不值十万美刀?”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谢春堂十指交叉,考虑了一会,沉声道:“这样吧,只要你不在联系其他的下家,我可以给你五万美刀现金。”
“另外,这个东西算是定金。”
说完,他从手上摘下一个最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的翡翠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陆一鸣对于珠宝也有涉猎,这颗翡翠现在还不算太值钱。但如果到了九十年代末期,翡翠价值会直线上涨。
这么大的翠玉,哪怕在前世也是极其罕见。在京城换一套大平米的四合院绝对没问题。
陆一鸣拿起戒指,笑道:“谢旗主,难道就不怕我带着这枚戒指跑了?”
“不怕。这枚戒指如果换不成钱,也就是块石头而已。”
“如果你敢坑我,还敢出售这枚戒指。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谢春堂哈哈一笑,眼中却隐藏着浓烈的杀机。
“爽快。七天之后,我会告知您交易地点。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陆一鸣伸出手来,跟谢春堂握了个手。
临了,又给柳五挖了个坑。
“谢旗主,再附赠您一条消息。目前大荣祥金行的柳五爷,手里还有一块金表。我手里的这块还是费了好大劲,才从柳五爷周中得来的。”
谢春堂眼中精芒一闪,目前柳五手中有金表的事,只有他们几大家族知道。
顿时,他就对这笔买卖的真实性又多信了一分。
如果他手里有一块金表,将在此后的宝藏分成中,占有决定性的话语权。
“小兄弟,多谢了。七天之后,静待佳音。”
“慢走。”
“不送。”
打发完关谢两家,陆一鸣心里琢磨着下一位受害者。
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合适的。
柳家跟柳五是本家,没有那么好蒙。再除去郭荣启和周蕴两家,剩下的三家无论是财力还是话语权,都非常的稀松平常。
就算他真打算卖金表,这三家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关三炮肯出两万美刀,谢春堂肯出五万,这七万美刀在这个年代的汇率算下来,足有二十多万。
陆一鸣打算把这笔钱留给袁福通,作为南下深港的第一笔创业资金。
但他也知道,这些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交易的时候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回到了招待所,宋铁在门缝里留了张纸条。
陆一鸣进了房门,打开一看,上面写道:“金宗卜找到了。”
“嘿嘿嘿……”
陆一鸣忍不住笑了出来,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看了看表,正好中午12点。
下午还得去一趟半导体市场,陆一鸣伸了个懒腰,准备睡个午觉。
但一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来京城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拿起电话,拨通了望舒楼的号码。
这个年代连个大哥大都没有,联系起来也真是不方便。幸好这个招待所的房间有固定电话,但电话费也贵得要死。
“喂,哪位?”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个女人的声音,陆一鸣听着很陌生。
“你是哪位?”
对方的语气有些骄傲,道:“我是望舒楼的总经理助理,您有什么事吗?”
经理助理?
陆一鸣愣了愣,他离开县城之前,的确跟张宝林说过,如果他忙不过来,可以请一个助理。
没想到这老厮这么快就找到了,还是个女同志。
“我是陆一鸣。”
“陆一鸣?”
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惊叫一声,忙道:“对不起,陆老板。不知道是您打来的电话,我没有冒犯到您吧?”
陆一鸣苦笑一声,道:“没有的事。麻烦你去帮我叫一下小凡。”
“好,好,您稍等,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