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隐娘推醒了刚刚睡着的刘悦,听到曹操的名字,刘悦还有些懵糟,曹操来干什么?
“去请他进来,我去前堂——”刘悦搓了搓脸,人也精神了一些。
曹操来的好生蹊跷,要说是来看望他的,刘悦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曹操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究竟为何而来?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刘悦到了前堂,也只是洗了把脸的功夫,亲兵就领着曹操和曹仁走了进来。
“孟德兄,好久不见了,你可又发福了,看来在泰山郡经营的不错——”刘悦打着哈哈,赶忙迎了上去:“快坐下,孟卓,子孝,来呀,还不快上茶,就上我那些最好的茶——”
只等各自落座,曹操才拱了拱手:“刘将军,这次冒昧前来,着实是有些惭愧,这次来有两件事,其一,我是想吊唁一下你爷爷,如今孟卓人都不在了,这段仇也算是报了,这其二吗——”
曹操说到这迟疑起来了,显然有些不好出口。
刘悦心中一沉,隐约已经猜到了曹操的来意,这可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曹操这一次来对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孟德,有些事我也是无可奈何,很多时候我也不想打来打去,奈何——”虽然明知道是胡胡说八道,刘悦偏偏要说的一本正经,这天底下打仗的事,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由头,那有什么道理可言。
不等曹操开口,刘悦就用的啐了一口,愤愤的哼了一声:“你说我去长安混一个爵位,招谁惹谁了,张邈收买我爷爷想要谋夺我的小黄城也就算了,竟然还杀了我爷爷,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的,弑亲之仇不共戴天,可惜张邈没有死在我手里——”
刘悦的话让曹操沉默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又无法反驳,其实张邈邀请过他,甚至曹操都已经做好了出兵的打算,结果刘悦爷爷的死讯传来,曹操却没法出兵了,并不正言不顺,那是要和刘悦死磕,曹操还没有做好死磕的准备。
其实如果没有爷爷的死讯,可能会有很多人不会让张邈死去,因为张邈在符合他们的利益。
真事是怎么样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是谁也不能不相信,毕竟那是刘悦的爷爷,刘悦不敢拿爷爷做文章的,而且爷爷也是真的死了,不过曹操以为可能是死在了混战之中,却被那严政借了名头,偏巧张邈还推不掉。
“刘将军,你是聪明人,张邈也就如此了,那是他还了一条命,但是刘公山他——”曹操咳嗽了一声,一脸的苦涩,忍不住叹了口气。
孰对孰错其实心中都明白,刘岱趁着刘悦不在挑起了争斗,如今吃了大亏,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却没有人能看着刘岱被灭。
如果细说的话,是刘岱坏了规矩,但是刘悦势头太猛,鲸吞了陈留郡不说,还想吞下济阴郡河东郡,最关键是刘岱抵挡不住,济阴郡已经丢了一半了。
嘴角抽了抽,刘悦嘿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孟德,我一直那你当朋友的,刘岱刘公山以剿匪之名,兵临我白马城下,更是已经攻城,若不是刚好我典大哥回来,可能现在是另一番局面,孟卓,我错了嘛?”
对错重要吗?曹操咳嗽了一声:“我这里有一份袁本初的信,是他让我来调停的,你这口气也该出了,不妨就现在这样——”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随后递给了刘悦。
信很简单,不过是老生常谈,也就是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宽宏大量,又是如何的谴责刘岱,但是说到底就一句话,让刘悦停手不要在打了,否则就会出兵协助刘岱,甚至还罗列了韩馥和曹操等人。
“刘岱来打我的时候,孟德为何没有出面?”刘悦随手将信丢在了一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曹操沉默了,很好一会才苦笑起来:‘刘将军是明白人,以刘岱之才,就算是占据了三郡之地,最少我并不怕,但是以你刘将军的手段,如果占了三郡之地,可能两三年之后,我等怕是都不是你的对手——’
说到这话头一转:“刘将军,我等都是借着朝廷坐上了一郡太守,又或者是其他,但是刘将军你仅凭一己之力,我等佩服之余——”
说到底,还是担心刘悦太强,害怕他坐大了,所以才有曹操这一次到来。
“哈哈哈——”刘悦沉默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口气虽然没有出,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明白你们担心什么,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可以不打,但是刘岱还是其他人,如果来打我的话——”
“我等必然联合讨伐——”曹操应的也快,如果这还要打压刘悦,估计着他和曹仁也不用回去了。
哈哈一笑,刘悦就转了话头:“孟德可还有别的事情,要是没事的话,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倒不如煮酒话青梅,我就愿意和孟德聊天。”
刘悦是个聪明人,曹操知道刘悦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至于怎么理解那是刘悦自己的事情,但是再说下去绝对就没意思了,所以曹操也就不在说什么,哈了一声,跟着附和着:“我也正有此意,我可是听说刘将军酿了一种酒,劲头挺大的,泰山郡那边已经有了,可惜我还没尝过,刘将军可不能吝啬呀,把好酒都拿出来。”
“这当然必须的,三儿,我记得还冰镇着一些羊肉片的吧,正好,今日让孟德也尝尝这口,还要将好酒都拿来——”刘悦摆了摆手,脸上笑意盈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怒。
曹操一样也是笑的灿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两人多么高兴呢,只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刻刘悦其实是想杀人的。
没多久,一桌酒菜就备好了,热腾腾的火锅子,还有闻着就挺有劲的好酒,刘悦拉着曹操坐下,加上曹仁和张辽,四人两对便喝了起来。
推杯换盏之间,刘悦和曹操谈古论今,又说起时事政事,也算是都尽兴了。
这一场酒喝到了快要傍晚,刘悦和曹操都喝多了,让人搀扶着下去休息了。
只是回到了住处,刘悦却睁开了眼睛,脸色阴沉的吓人,虽然说说笑笑的,但是刘悦心中却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怎么可能舒服的了,袁绍也好,孔伷也罢,在袁绍拿出来的信上,也有孔伷的名字,这些人有些欺人太甚。
“他妈的,这是害怕我做大——”刘悦啐了一口,心里面很憋屈。
很少看见刘悦这种脸色,冯隐娘一边给刘悦收拾着衣服,一边叹了口气:“咱们已经打下来好几座城了,况且还占据了陈留郡,正需要时间来巩固,将军这样想不就好了——”
“不这样想又能怎样,错过今日,以后更没有合适的理由攻打刘岱,只能等着刘岱缓过劲来,准备好了来打咱们,这种事太憋屈——”刘悦愤愤的冷笑着,眼中杀机涌动。
冯隐娘不说话了,只是叹了口气,其实刘悦不需要他的宽慰,刘悦只需要一个说话的人而已。
“明天咱们就回小黄,留下文远镇守定陶——”刘悦闭上了眼睛,烦躁的吐了口气,眼中杀机闪烁,更咬的一嘴的钢牙咯嘣作响。
“我倒是希望刘岱会来攻打定陶——”刘悦念叨着,冷冷的笑着,声音渐渐小去,人已经睡着了。
给刘悦盖上被子,冯隐娘也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心中有些不忿,如果拿下整个济阴郡,甚至是东郡,那么对冯隐娘来说,都是一个利好消息,她也想刘悦治下强大,刘悦强大她才能跟着强大。
靠在刘悦身边,冯隐娘睡不着,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胡思乱想着,不过刘悦说的不错,没到一地她的谍营就要设立一处暗桩,早晚会有用处的。
冯隐娘想的少,但是刘悦想的明白,要想留下暗桩,就必须有一个落脚和生根的地方,所以冯隐娘都会偷偷的安排人,在定陶或者乘氏城都安顿下,以酒楼为根本,来发展暗桩,一来又落脚之地,二来又生根之所。
说到底还是要有生财之道,才能养得起这些细作,而生财之道,也就是遍布刘悦治下的酒楼酒肆,或者是百货铺子,卖一些针头线脑的,又或者一些常用的工具。
定陶已经有了一座酒楼——老祥瑞,里面厨子伙计林林总总的二十多人,就是加了几道川菜,变成了招牌菜。
而这座酒楼不但养活着细作的七八个人,还有新军留下了一些人手,这是刘悦防备着定陶城出问题,或者就等着张辽离开,想要看看有没有人来攻打定陶。
刘悦已经有打算了,他和冯隐娘先离开,然后等过几天张辽也要离开,只留下一曲人马,然后在定陶城修建工坊,就看谁会攻打定陶了,这就是刘悦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