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注定是会发生众多事情的一年;1月,库恩在实验中观测到原子核的共振荧光。穆斯堡尔,后世的诺贝物理学奖获得这也出生在这一年的德国慕尼黑。曾经是英国首相的丘吉尔,也在这年5月被英国工党击败,把首相的位子让给张伯伦。
徐阳认为1929年绝对是具有特别重要意义的一年。假设,若是没有1929年从美国蔓延到世界的经济危机,德国将难以利用各国的自顾不暇再次崛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阳仍然懒洋洋地躺在阳台,默视空中飘下的绒状雪花,他想;哈尔此时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在很多人眼中,哈尔-冯-斯达克是一个软弱的容克贵族,但徐阳不这么想。一个软弱的人可能负起经营一个庞大家族生意的重担吗?
哈尔在抛售股票之前废了很大的工夫来调查,最后从种种细小迹象得出的结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的建议没错,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没有机会详细询问,这时候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徐阳脑袋里正在盘算该怎么劝说哈尔,让家族的工厂转型。
“嗯……现在家族已经有生产轻型枪械的工厂,那个拖拉机厂也可以专型生产坦克,可是坦克才怎么造呢?对了!克虏伯肯定有坦克方面的储备人才,可以试着偷偷拐几个过来。嘿嘿……好像太急切了。”
徐阳想着想着不禁“呵呵”傻笑起来,他霍地蹦跳起来:“准备车,我要出去!”
斯特莱说:“少爷,您准备前往哪里?老爷吩咐过,不能让您到太远的地方去。”
徐阳扰扰深黑色的碎式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他问:“你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介绍吗?”
斯特莱从服侍徐阳十余年的经验深知,自己这个少爷有着非常狂热的恋中国情结,总是关注来自遥远东方那个国度的任何消息。为了不使徐阳起了远行的念头,斯特莱思量着问:“市北的水晶宫后世称为‘宁芬堡’可以吗?那里的博物馆收藏着来自东方古国的艺术品。”
如斯特莱所想的那样,徐阳一听见‘东方古国’这个词马两眼发亮,急急催促准备车辆。
车辆很快就被准备好了,徐阳在家中仆人的打扮下,穿着古朴的普鲁士冬季装束披静静坐在车内向街道打量。11月的初雪来的有些早,哥特式建筑的尖峭屋顶覆盖着白雪,街道两旁堆积着来不及清理的雪堆,在街道行走的人很少,他们更喜欢围在那些燃烧柴火的铁桶旁边取暖。在老管家牢耶的安排下,他们出动五辆自己的家族汽车公司今年生产的双座敞篷车,徐阳坐在副驾驶座好奇地向外看,时不时会问司机一些问题。
原本徐阳是带着兴奋的心情出门,但是看到街道两旁到处躺满流浪汉,用那破得根本不像是衣服的东西裹着瘦弱的身躯,因为饥饿和寒冷而在颤颤发抖时,他兴奋不起来了。
慕尼黑是巴伐利亚的首府,建筑以歌特式为主,哥特式建筑的总体风格特点是;空灵、纤瘦、高耸、尖峭。它们直接反映了中世纪新的结构技术和浓厚的宗教意识。自古以来,慕尼黑一直是巴伐利亚文化的代表中心。如今,在这些充满代表意义的建筑下,是那些更加代表这个年代底层的人们。
徐阳吩咐司机放慢车速,他身穿华丽衣裳看着车窗外,那些用麻木目光打量过来的人。没错,比起车窗外的那些人,徐阳身的衣服当然可以称之为华丽,因为那些人连一件完整的、可以抵御寒冷的衣服都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徐阳不敢再往外看了。不!不是不敢,是不忍心再往外看了。
徐阳当然知道1929年时的德国的贫困,但那些都是以前在面了解到的,与亲眼所见带来的视觉震撼根本无法相比。
徐阳将头抬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难怪德国会在那个疯子的煽动下发动战争。人们活不下去了,那个疯子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人们当然会追随。”
根据历史记载,德国在经历了短暂的平稳期后,外不能排除外侮,内不能解决内患的魏玛共和国在192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遭到重创,这个脆弱的共和国面临着严重的经济问题,濒临破产的边缘,德国人民生活非常艰难,这为德国某些势力的兴起提供了良机。
就从马路那些手臂别着带有“卐”字符号臂章的冲锋队看去,他们在困苦的人民当中嘴巴里不断哈着热气在鼓动、发送传单,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描述该支持谁才能有美好的幸福生活。
不得不说戈培尔是国社党一个合格的宣传部长,他总能快速的察觉人们需要什么,从宣传来给人们希望,给予他们一种引导式的信念。
徐阳发现凡是有取暖地方的所在都挂满“卍”字旗和宣传海报,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着领取土豆汤。现在的人们才不管你要干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他们不会介意应该支持谁。
汽车还在向前驶进,徐阳根本不担心那些会突然冲来拦住车辆,尽管困苦,德意志的大部分人还是保持着一种令人敬佩的纪律。投过来的目光中不是没有带有贪婪,但是冲锋队得知车内坐着有使徒之称的卡恩-斯达克时,自觉隔离人群,那些有贪婪目光的人只能羡慕而不能行动。
“车在这里停下。”徐阳打开车门走出去,昂头看着飘下来的雪花。
天空是灰色的,就有如大多数德国人的心情一样。人们的眼神里缺少**,只有在接过土豆汤的时候,从他们眼中才看到有活下去的希望。
国社党的食物分发点前排着长长的人群,那些少量的粮食根本不够分,往往一小盒土豆汤成了一整个家庭当天的食物总量。经济不景气,造成哪怕是再怎么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找不到工作,他们只能依靠别人的施舍来撑过每一天。
根据条约的限制,德国只能拥有10万陆军,而且不能拥有重型装备。但是那些想依靠参军混口饭吃的男人们还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这造成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德国的陆军士兵身体条件好得惊人。
国社党的冲锋队不属于德国政府,它不受条约的限制,失去参加陆军混口饭吃那个机会的男人们,他们转向冲锋队寻求出路。有了容克贵族及少量资本家的支持使得国社党的资金变得充足。尽管冲锋队没有薪水,但是至少还管吃饭,有了这个诱人的条件,冲锋队从起初的万在急速扩员中,目前冲锋队已经扩充到10万,是德国国防陆军的1倍!
“阁下!”
一声哄亮的致敬声将徐阳的视线从天空拉下来,转身看去,一名身穿冲锋队制服的中年人,他直立着身躯、高抬右臂45度,手指并拢向前,行的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举手礼。从制服的徽章来区别,这个一名冲锋队的分队领袖。
徐阳神情一愣,他知道举手礼是国社党内部对领袖的尊敬礼仪,他想呢,自己是该行容克贵族礼,还是回个举手礼。“我什么时候这么受国社党员的尊敬了?”这是徐阳一楞的原因。
就这样,徐阳昂着头静静看着这名冲锋队的分队领袖。
“恳请您记住我的名字;里昂-福斯特。”他庄重说:“如果没有您家族的帮助,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您的家族救了他们!”他遥指那些排队等待领取食物的人。
“哦……”徐阳慢慢有点明白了,他记得今年的九月,自己似乎有签署过有关赠送食物给冲锋队的文件。“那么,福斯特,你愿意带我到处看看吗?”
福斯特再次行个举手礼,语气有些激动:“愿意!卡恩-冯-斯达克阁下,我当然愿意!”
在这个困苦的年代,神话是很容易诞生的。而在慕尼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斯达克家族有个传奇人物——卡恩-冯-斯达克!那个从儿童时期就有着超乎想象常人的智慧的天才,今年刚满十四周岁的卡恩-冯-斯达克已经从他父亲哈尔手中接过大量的家族生意,在人民生活困苦的时候,就是他以斯达克家族的名义,屡次捐献物资帮助人们。
早早就在国社党有意与容克家族拉近关系的情况下,更是卖力宣传徐阳与希特勒的亲密关系。如果说希特勒是国社党员眼中的希望,那徐阳已经被宣传成‘希望’面不可或缺的笔划。
徐阳在福斯特的引领下踏着白雪在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一路走来所见的事物让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徐阳从福斯特那里得知,因为缺少粮食及保暖的衣物,已经有十七个人在饥寒交困的情况下绝望的死去,这个数字还会再往升。很讽刺的是,这个时候只有名声非常不好的冲锋队在行动尽力救济。
“因为您的家族的帮助,我们才有能力这么做,所以我们感谢冯-斯达克家族。真诚的感谢!”福斯特低沉着声音,带着恨意:“那些该死的投机份子,他们只想赚走德国人民的每一个铜板。”之后声音转为高亢,“只有我们德意志高贵的容克贵族以及我们伟大的党,无私、慷慨的站出来帮助人民。我们同是日尔曼人,绝对不能看着同胞在绝望中死去!”
在徐阳听来,这很像是一段宣誓。
或许是有意或无意,希特勒将在与徐阳交谈中的词拿到演讲面去了,记得是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徐阳就是在希特勒面前高喊‘我们日尔曼民族,绝对不能眼看同胞在绝望中死去!’。
同胞这个词现在多么的让人深思啊……
而且那句话是多么的带有煽动性啊!
这不,希特勒隔天便兴冲冲的在演讲会、报纸、传单等等等……的事物面用了,还得到广大的回响。这让希特勒称赞徐阳是一位语言天才,从那之后希特勒也有一个小习惯,带着一位秘,在俩人谈话中记录徐阳说过的每一句话。
徐阳看着那些排队等待领取土豆汤的人问:“只有土豆汤,为什么不分发点面包?是食物不够吗?”
在福斯特听来,徐阳的问话犹如天籁之音,傻瓜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语句急促:“不够。阁下,仅靠这点食物当然不够。您的家族愿意再慷慨的救助我们吗?”
徐阳莞尔一笑,语句果断:“愿意!我还会以斯达克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劝说整个容克贵族阶层捐献食物及足够的过冬衣服。”
福斯特激动得无法说话,他**的站立原地,脸色因激动变得异常红润,鼻子急速喷着两道白气,有如牛喘。他们是冲锋队,但他们更加是德意志的一员,没有民众的基础也就没有他们。
然而,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一段极不协调的声音,“少爷,恐怕您不能这么做。这会让您的家族损失很大的利益,甚至会陷入亏损,后果非常严重!”说话的人是一直跟随在徐阳身后的斯特莱。
斯特莱的话将福特勒一群人从天堂拽下地狱,他们情绪低落的吼叫起来,引来人们的关注。
徐阳踢着脚下的积雪,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我们的民族不在了,那么我们斯达克家族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我的家族愿意与所有日尔蔓同胞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他脸的表情是那么的庄严。
街道人群激昂,他们都听到徐阳的宣言,他们带着好奇询问知情的人,当他们知道事情的经过,原先在他们眼中,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斯达克继承人,此刻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升到是帝派下来帮助人们的使徒!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万岁!”之后人们响应了,他们喊得脸红脖子粗,陷入疯狂状态。
在一片欢呼声中,徐阳钻进座车,车辆缓慢离人们远去。
在车中,徐阳擦拭额头的热汗,似在抱怨:“原来拉拢人心是这么辛苦,做一次就这么辛苦,一直这样不累死!开始有点佩服那个人了……”
“您说什么?”司机听不懂汉语。
徐阳看见司机眼神中带着崇敬,心里有些得意,但一想起后果,他整个人软在座垫,“完蛋了!父亲会打烂我的**。”
这次是德语,司机总算听懂偶像刚认的在说什么了,他突然刹车,害得徐阳跌得趴在挡风玻璃,徐阳刚想发火,却是见司机一脸决死的坐在驾驶座,用着发誓的语气:“阁下!无论谁想伤害您,他都得先踏过我的尸体!”
徐阳心想:这次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