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忽悠一下,扭头就去看那只女鬼。
麻痹的,我被一只鬼给玩儿了?这丫一直在这儿给我装演技呢?目的就是让我走出吴副校长家。然后来到这个,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心中怒气蹭的升起,我一把掐住了女鬼的脖子,寒声问道,“你干的?”
如果是,我他妈现在就打得它三佛出窍,四佛升天!
女鬼一脸惊慌,抱着我的手开始哆嗦,“没,我,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想逃出去都来不及,你好心来帮我……我。我真没有,呜呜,你,你相信我。”
女鬼扭曲着一张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会儿,把手放开了。
不是因为女鬼哭的有多真,而是手下的它,真的很弱。
我感觉不到女鬼有丝毫的力量,它周身的气息,自我看到它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变过。
如果那扇门是被它变没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它弄出来的幻觉,那它此时就算不变了一副模样,也应该怨气爆棚。
女鬼缓缓蹲在地上,跑着自己的胳膊哭了好一会儿。然后。紧紧拽住我的手。抽噎道,“到,到时间了,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你不是说能带我出去吗,拜托,就现在,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
我稳下心,把手从女鬼的怀里抽出来,举着手电走到门应该在的地方,仔细观察。
纯黑,像墨染的一样,手电根本照不透。
我想了想。把破煞符从包里拿出来。往门应该在的位置上拍去。
既然这只鬼是在煞日出现,那我现在所遇到的情况,应该和一个煞字有关。
破煞符专破邪煞,肯定会起作用。
可,我的手,竟然从前面那片浓黑中穿了过去。
没有着力点!
这是什么状况?!如果前面没墙,手电为什么照不过去?
女鬼一直没说话,抬起头愣愣的在看着我的动作,偶尔抽噎一志。眼瞅着那张符没用,她又小声哭了起来——
我扭过头,把手电晃在她脸上。女鬼用手一捂脸,抽噎声停了。
“你刚才说不然什么?”
“不然,这里的所有可以看见的门都会变没。”
“往细了说。”
女鬼缓缓站起来,看了眼门消失的地方,抖着声音道,“这里不是总有门的,也不是只有一扇门。只有门出现的时候,我才能四处走走,不然就只能待在一个地方……我每次都拼了命的想跑出去,可每一次,只要这些门消失了,我就又,又回到原点……”
我咽下一口吐沫,看着那扇门在的地方大脑高速运转。
门不是天天有,肯定是和煞日有关。
如果这门一开一天,那眼前的门不可能现在消失。也就是说,这门开的时间很关,可能和衰时,甚至是衰刻有关。
一个时辰,有两个小时。一刻,可只有十五分钟。
从女鬼出现在我面前算起,到眼前这扇门变没,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些门是一起消失还是一扇一扇消失?”我把包里的破煞符全都拿了出来。
“一扇一扇,从上到下。”
那还jb等什么!我薅着女鬼就往下跑!
妈的,这些门全部消失后,我会被困在这里。等到它们出现,是在下一个煞日。
今天七月初六,下一个煞日,在七月十三。
整整七天,就算这期间不再出别的是非,我也饿死在这里了。
一边跑,我一边叫了声常老四的名字,“现在这种情况,能不能抗?”
常老四沉吟了下,回了句能打就能抗。
我无语了!
好吧好吧,常老四只能对抗物理攻击。眼下我遇到的这种状况属于魔法系,它出不上力。
向楼下冲的时候,我刻意不去想吊在缓阶中间的尸体,而且特意绕开它往下跑。
可,那尸体的脚,还是擦着我的肩膀上晃了过去。
轻轻的一扫,我后背便起了一层白毛汗!
连害怕的心思都不敢起,我咬牙跑到了二楼。
几乎是手电刚刚扫到二楼的门,二楼的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女鬼脸上露出绝望,甩开了我的手,“不用跑了,不用了……”
我回头瞄了女鬼一眼,脚下没丝毫停顿的往下一个楼层跑去。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收它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救自己出去的问题。
一楼住户的门已经消失了,放眼一片漆黑。可再往下几个阶梯的楼道门却是开着的。
我心中一喜,楼道门直接通向楼外,如果能跑出去,就是彻底摆脱了这栋楼。
现在唯一要克服的,就是挂在门前的那具,瞪着血红大眼看着我,把开了半扇门的楼道门堵的严严实实的尸体。
我一边跑,一边把阴阳伞从包里掏出来。
跑到跟前,用阴阳伞把那具尸体拨向一边,身子一闪,从楼道门跑了出去。
想像中的菜园和对面楼房的灯光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片蒙蒙之色。
面前不远的地方,女鬼抱着自己蹲在地上,正在瑟瑟发抖。
我连忙回头看身后。
楼道门,不见了。
女鬼哽咽出声,“我说过,不用跑了。我们的速度,追不上门消失的速度……无论跑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所以,我也被困在这里了是吧?团农亩扛。
我深吸两口气,把心中刚升起的惧意强压下去。举起手中破煞符,向眼前那片浓雾拍过去。
和在三楼时一样,手从雾中划过,没有找到着力点。
我向前走两步,雾后退两步,再拍,还是拍空。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雾一点一点往后退,足足走了十几步,再往下拍符,还是拍空。
女鬼在身后道,“没用,走不出去,只能等下一次,门出现……”
我回过头。
女鬼还在那里蹲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我没走十几步之前一样。
我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盯着女鬼,后退一步。女鬼蹲在那里没动,我们之间的距离依旧没变。
难道,我走不出这片浓雾和这只女鬼有关?因为它不动,所以我怎么动也不行?
我挑挑眉,过去把女鬼拎了起来——在它的鬼叫声中,对着那片浓雾跑了过去。
结果,还是走不过去。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里,我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我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后,原地坐了下来——
女鬼抽抽噎噎的,紧靠在了我身边。
我忍不住乐了,“你是这儿的老住户了,还害怕?”
女鬼哽咽一声,幽幽的道,“要是你每次出去,都看到无数个自己以各种表情吊死在那里,你害不害怕?”
“外面那么害怕,你还往出跑?”丫要是不乱跑,不就不会害怕,不就不会惹上吴副校长一家,不就不会把我弄到这种田地了?
这里不是鬼打墙。
鬼打墙是扰乱人的方向感,让人在一个地方原地转圈。那种情况,不会把已有的东西变没。而且,鬼打墙,困不住鬼。
和升财山庄里的那幅画也不一样。
那幅画是个结界,虽然真假不辨别,阴阳不分,却和外面的世界有接触点。比如,我当时走进画里,回过身,能摸到玻璃一样的东西。
现在,我摸不到……
“因为,我想出去。”女鬼突然停下哭声,声音变得极为冰冷,“这里让我喘不上气来,让我,厌倦,让我怒不可竭!让我,痛苦不堪……”
一句话,语气从迷惑到愤恨再到哀怨不已。
我扭头去看女鬼,女鬼也正在扭头看我。她急切的抓着我的手,问道,“你没感觉到吗?那种排山倒海而来的重力,压的我呼吸,呼吸不过来。”女鬼捂着胸口大喘,神色一变,把手捂在了耳朵上,“还有,还有那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刀,刺进我的耳朵,在我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搅动……你听不到,感觉不到?”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女鬼所说的感觉,我一点也没有。
女鬼抓着自己的头发低泣,“说不清,倒不明。总之,很难受很难受。我受不了,我想离开这里,我一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我……”
在女鬼的无数个我中,我听出了一些端倪。
以我遇鬼的不多经历来看,她现在的情况,应该和小落为鬼时差不多。
也就是说,这个女鬼,是被一个极其霸道的阵给压住了——而我,是走到了压着它的阵里。
“你生前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对女鬼问道。
女鬼摇头,“不知道,我不记得了。”笔第十三只眼
“那你对你生前的事,还记得多少?”我一边观察身侧的地,一边没话找话。
黑呼呼的看不清,可把手放上去,能感觉到凹下去的细痕。一长条一长条的,纵横不一,还有交点。
我从包里面翻了半天,没找到笔样的东西。想了想,把洗面奶挤到半空的润唇膏里,顺着地上的痕迹一条一条往过描。
“生前的事?”女鬼退到一边看着我忙乎,道了句,“我,我不记得了,我好像姓陈,我,我应该有父母,我……”
女鬼扭曲着脸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抱着头大叫一声蹲在地上了,“我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就随口问问,也没真想知道。
我手上速度加快,那些痕迹,在白色洗面奶的描绘下,一个大大的八卦图,展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