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一场—— ——
我以为我好了,可拿过手机一试,还是听不到。
刚刚听到的那两声心跳声,似乎。只是我的幻觉。
心底,说不出的失望。
罢了罢了,急也没用。不急了。
把被子盖在释南身上,我转身去客厅。
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儿呆。我把引魂索拿出来细看,心思转到了清水的身上。
她身上阳气明明不弱,运道也没破,为什么会招鬼,而且是那么多?
招就招了,还是那么怪异的鬼。
自一脚迈进阴阳这一行,我还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哪只鬼不怕朱砂沉墨。
更无法想像,会有鬼在引魂索下逃脱。
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深呼出一口气,我把引魂索放到茶几上。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等释南醒了,我问他好了。
释南睡着后不久,开始发烧。
身上热的火炉一样,手往上一摸,烫的指尖发麻。
体温起起伏伏了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时,才在三十七度左右稳定住。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不过是暂时稳定,最晚到下午,还得烧起来。浭噺苐1溡简看,咟喥溲:爪僟书偓。
小心检查了遍他前胸后背的伤,我用被子把出了一身汗的他捂严。然后。蜷缩在他身侧。两夜一天没合眼,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被他抱在怀里亲了两下。我挑起嘴角轻笑时,身边空了。等被叫醒,饭菜已经做好。
吃饭时,我问释南是不是要睁眼。
他后背上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九只,再睁,就是第十只了……
释南摇头。在手机上打过不知道三个字来。到收拾碗筷时,他又在手机上打道,“感觉不像,上一只才睁开不久,不会那么快。”
也是,上一只,才睁开,两个月?反正,时间很短。
这些年来,他每次睁眼的间隔都得在半年以上,后来这两年我不在他身边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睁开的数量上来看,似乎间隔的时间更久。
有种,越到后面越难睁开的趋势……
长呼出一口气,我收了胡思乱想,把微微提起的心放下。
其实,挺怕他睁眼。一是怕他睁眼时极其不稳的性格,二是,不知他眼全睁开后,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在前面等着。
抬头看释南,我心中恍惚。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等着我们。
释南抬头看我,定定的。对视一会,我在他炙热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埋头吃饭……
心,和开了拖拉机一样,突突突乱跳。
到了下午两点,释南体温再次升上来。晚上十点时,烧到三十九度八……
看他红着脸缩在被子里一个劲儿的哆嗦,我恨不得有病的是我。最起码,我病了能进医院,能看医生,能接受一切现代化医疗手段。
而释南,连个针都不能打。
看着烧的迷糊的释南,我暗暗咬牙,当初为什么不学医,就是不学医,学个护士也成啊。
那时中考,高中分数掐的高,卫校的分数线低。
我曾很认真的考虑来着,后来因为卫校太乱,我想告别初中那样的混乱生活,咬咬牙,上高中了。
如果那时我上了卫校,现在不就能给释南看病打针了?
不对……
想到一半,我自己否定了。
如果没上高中,我上哪遇到释南去?不遇到释南,我学护士又有个屁用?
释南的病反反复复了六七天才好,正巧,好的时候,交警那边把开车撞我的那个女人给找到了。
只是,人已经,死了……
死于车祸。
警方说,那个女人出事那天,白天,没喝酒,没下雪,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
路边调出的监控显示,她所开的车,在红灯时竟直往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撞。台央岛号。
一下没事,退后,又撞了一下。
二下没事,倒车,再次来了一下。
一连三四下,车前盖撞的走形冒烟,不动了。路过的好心人上前一看,女人已经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警方给这个女人的死,定性为自杀。
也是,不是自杀的话,谁疯了一样往电线杆子上撞,一下不行,又撞了二下三下四下……
而且自杀理由充足失恋。
我听不到声音,电话是释南听的。在手机上看他用企鹅发过来的前因后果,我不由得唏嘘。
这人啊,真不能往窄了想。世界那么大,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我当年和陆明分手时,痛到不知日月,不也咬牙挺过来了……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死因上。
一连撞四下,直到撞死……
我开车撞过电线杆,只一下就撞蒙了,这女人,是怎么做到连撞四下把自己撞死的?
我在沙发上动了动地方,仰头,问低下头的释南,“这里面会不会有蹊跷?是不是有鬼做怪?”
释南眉头微皱,垂着眼,没看我。在我伸手伸伸他衣袖时,他把手在毛巾上擦擦,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字。
没一会儿,我手机上过来一条信息:闭嘴,别动,让我把头发洗好。
我轻笑出声,不再说话了。
上两天九安来给我送咒语,我收拾他时,咳,不小心把茶几砸了。右手割了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敢沾水,却不敢洗头发。发丝刮到里面,痛的厉害。
释南屈尊,帮我。
还行,力道比在几年前在海边时柔和很多,不会痛。
见他两手泡沫的忙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和我聊天,我把手机放到一侧,眯上眼背九安给我带来的咒语。
释南有病这几天,无止真人不止一次登门。看他的神色,明显是有话对我说。
可惜,我听不到,释南又烧的糊涂,我和它无法交流。
然后,他就让九安送来了这张符咒。
这咒的作用是恢复我的脑力。
就像几年前,我和谢金打架后它教给我的功效一样。不过,显然后来教给我这个,是改良加强版。
因为我默诵那个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点作用没起。而这个,才默背了几天,就感觉后脑不那么凉了。
在心里默背到无数遍,背到意识慢慢迷糊快要睡着时,额头上一凉。我抬头,释南刚把手拿开,示意我洗完了让我起来。浭噺苐1溡简看,咟喥溲:爪僟书偓。
我翻身坐起,把大毛巾按在头发上来回搓。
其实长头发很好打理,不用保持这个型那个型,就是洗的时候太费时费事。
释南把水倒了,拿吹风机过来,让我躺下给我吹头发。
暖风乱轰轰的刮,眯眼。
我把手挡在脸上,把暖风阻挡在外。不知过了多久,手心传来软软的感觉。我睁开眼,从指缝看过去。
释南的脸近在咫尺,目光与他相对时,拿开我手,低头亲了下来——
亲在?尖。
我屏息,不敢出气。想让他起开时,他亲到了唇上。我猛的吸了口气,呼吸变的不稳。
这个角度,我很无助。手被他握着,一点力道也用不上。
脑子变得混沌,连呼吸都只能靠本能时,释南突然起来松开我手。我深吸两口气,咽下一口吐沫。
对他道,“我,渴,想喝水。”
释南看着我笑了,拿起手机夹到耳侧,起身去厨房。我坐起来,看他杯着一杯水出来。
我接过来猛灌了两大口,不渴了,随之,有些迷糊的脑子,清明了不少。
看着站到阳台前打电话的释南,我咬住了大拇指,和释南一起皱眉。谁的电话,释南的笑没了,脸色也变的不好。
刚想深思,放到身侧的手机震动了下。短信,纪浩然发来的。
说的,也是撞我那个女人的事。他无病没灾,清水做为被殴打者,一起去了派出所细聊。
细谈之下,对那女人的事又了解了一些。女人撞车的前两天,自己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把一个快满三个月的孩子拿下去了。
我看着那两行字,心中空洞洞的一沉。
仿佛,看到了刺眼的白,闻到了刺?的消毒水味,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躺在移动病床上,小腹痛到发木,护士一遍又一遍的在旁边问,家属呢,病人家属在哪里?孩子保不住了,必须马上手术,要家属签字……
心有些痛,手有些抖,我把手机扔到一旁,下地穿鞋。/ral98bd】
没有,没有鞋,找不到。感受着脚底的凉意,我想起,我午睡刚醒,释南放好水,说要帮我洗头发,然后,把我抱出来……
我坐回到沙发上,捂着额头长呼出一口气。好多事,好多片断,好多种感觉,我要想清楚理明白了。
脑子乱轰轰中,释南挂断手机,走到电脑前。摆弄了会儿,回过身,吻过来。我感觉到他吻的用力,舌头缠过来寻求回应。
我后脑发寒,做不出反应。在他拦腰往起抱我时,我伸手把他推开,用手把唇拦住。
抬头看释南,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我喘息着,把视线落到被阳光照的发亮的地板上。
狠咬手背时,释南把手机塞到我手中。我瞄了眼,短信编辑页面,只有一个句号。
我抬头对上释南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道,“我,我……好了。”——第十三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