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静。
嘉元城外的某处密林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其全身上下黑衣蒙面看不清真容,然而,举动之间步伐沉稳,气势霸道逼人。
轻咳一声,顿时,周围的密林影影绰绰,上百道同样黑衣蒙面的身影极速掠出,向着前者大礼参拜道:“拜见主人。”
“都到了吗”那主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禀主人,血卫营一百零八人全部在此。”其中一人或是首领,即刻出声回道。
“很好。”那主人点点头,冷声道,
“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今晚就是看成果的时候。营救人质的事情,会有其他人负责。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没有目标,都是目标,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属下遵命。”
“出发……”
……
墨府,
此时寂静无声,忙碌了一天,似乎所有人尽都进入了梦乡。
内宅,前厅等等各处房间的灯火也大部分被熄灭,光线越发暗淡。
蓦地,某处房顶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虽然很小,但是,在这格外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
“该死,那些搞情报的脑子被驴踢了吗这里分明是仓库,根本不是地牢。”房顶之上,某个身影放下手中的瓦片,低骂一声道。
“找到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黑衣人本是下意识应答一句,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是哪一位一瞬间寒气直冲脊背,差点没留神掉下去。然而,待其转头回望,却只见的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人
“谁谁在戏弄我”
“呵”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夹杂着一丝嘲讽,紧接着一阵恶风袭来,黑衣人只感觉后脑被人砍了一记直接昏了过去。
“已经是第七个了,可惜师父非让留活口,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黑暗中再次传来低语之声,不带半点紧张,仿佛刚刚只是抓了一只鸡一般轻松自然。
“轰……”
却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巨响忽然从大门处传来,瞬间打破了墨府的寂静。下一刻,喊杀声震天而起,十数道手执兵刃的黑衣蒙面客鱼贯而入。与此同时,四周院墙各处,同样出现一道道身影,尽都高高跃起,飞落而下。
“血洗墨府,一个不留,杀……”一道冷喝声传来,所有的黑衣人尽都飞奔而去,方向正是内宅。
然而,待得百余道身影翻阅内墙落地之后,一阵‘扑簌簌’的声音随之从黑暗中响起,定睛一看,竟是漫天的飞箭,密密麻麻激射而来。
“不好,有埋伏,快躲开……”
有人急忙大喊了一句提醒,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另一面的黑暗中第二轮箭雨再次袭来,再一面,第三轮。
眨眼之间,三个方向数百只飞箭如同飞蝗一般席卷而至,哪里还有躲避的地方一时间,喝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事不可为,快撤……”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知道不对,再次大喝出声,可惜话还未说完,心脏处直接中了一箭,倒地不起。
“好了,停下吧。”
内宅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顿时所有的弓箭手尽都收弓而立。下一刻,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正是墨居仁。
看着前方死伤一片的黑衣人,不禁有些肉疼的命令道:“让人给他们包扎,尽量别死了。”
一百多人,尽都是二流好手,自然会有人侥幸逃脱,不过,毕竟只是少数,留下来逃不掉的占据大半。
墨居仁再次看了一眼,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多好的素材啊,以后总算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这还要感谢欧阳兄的慷慨,不然,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练武的人
不同于他,此刻墨府之外的某处街道,欧阳飞天快要炸了。明明是悄无声息的偷袭,为什么会被提前埋伏,血卫营近乎全部损失掉了。这可是他手中最强的一只力量,秘密培养多年,期间不知花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就这么没了,心头都在滴血。
内奸,一定是内奸。该死,别让自己找到,否则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还有墨居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竟然能够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睛要知道,这次的行动是绝密,除了自己和门下几位亲传弟子,没有人知道内情。就连血卫营也是今天临时通知的,行动前的一刻才知道的目标。
“对了,弟子!”欧阳飞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狂变,之前先一步进入墨府营救吴剑鸣的几位弟子为什么还不回来莫非也遭遇了不测
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墨府大门,仿佛一张怪兽的巨口,等待着他的进入。
这一刻,他犹豫了,很显然,今晚彻底败了,再进去也于事无补,甚至连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搭上。
若是猜测没有错,内奸极有可能便是几位弟子中的一个,这更让他心寒,没有什么比自己人的背叛更让人愤恨。
也罢,既然你对我不起,也别怪我无情。至于被冤枉的其他人,放心,为师早晚会为你们报仇的。
找个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再次不甘的望了一眼前方墨府的大门,随即心下一狠,招呼残余的手下狼狈逃离。
屋顶之上,韩立一双冷眼远远望着这一幕,却并没有追赶。心中也在沉思,师父不让自己取了欧阳飞天的性命,怕是有着另一层深意。
是在刻意维持岚州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还是在忌惮什么
自踏上修仙之路开始,他便已经感觉到自己实力的强大,相比之下,凡人再多也只是蝼蚁罢了,根本不是对手。
不夸张的说,凭他师徒二人联手,踏平岚州三大帮派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既如此,师父依旧选择隐忍,定然有着忌讳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不用想也猜得到,定是修仙者无疑。
可惜,目前的他对修仙者还处在懵懂之中,知道的并不多。师父也从来不讲,每次问起只说时机不到。
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呢
“师兄,原来你躲在这里啊!”却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听到后,韩立顿时脸色狂变,脚下运起御风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哼,人家又不是老虎,跑什么嘛。”墨彩环气的跺了跺脚,玉手抬起,看着掌中的白色玉瓶,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喃道,
“刚才的动静那么大,也不知道他受伤没有,真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