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每隔两天,秘书就向陈克汇报一下今后两天的ri程安排,“陈主席,见完了国防科工委的同志之后,要不要见见徐锡麟和秋瑾同志?”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陈克感到颇为意外,如果是以前,这两个人到了根据地之后陈克就会知道。
“已经来了快两天了。不过那时候英国代表也在,就没有告诉您。”秘书答道。
“现在安排一下吧,我今天尽早见他们。”陈克答道,光复会虽然和人民党之间越来越生疏,但是一旦开始与北洋的战争,浙江方面最好还是能够保持中立的态度。
“那我什么时候有时间?”陈克询问秘书。
“这次不仅仅是秋瑾和陈天华,还有另外三个人也想和他们一起见陈主席。”秘书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人?”陈克有了点兴趣。
“两个ri本同志,北一辉和宫崎滔天。另外还有一个曾经留学ri本的中国学生,名叫周树人。”秘书看着记录答道,“宫崎滔天同志是黑岛仁同志介绍加入咱们人民党的。已经在咱们根据地工作了一年多。近期我们详细调查了背景,这个同志背景很复杂。宫崎同志是个ri本社会主义者,和同盟会关系莫逆,特别是与孙中山的关系很好。ri本zhèng fu对这位同志好像也很在意。周树人这个同志貌似在ri本的时候得罪过咱们党内的同志,一些同样是留学生的同志好像很不喜欢他,觉得此人政治态度相当保守。”
宫崎滔天这个名字陈克没有听说过,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气势。至于周树人么,他和ri本留学生矛盾陈克倒是很清楚。当年1905年底,在ri本的中国学生被同盟会煽动,要罢课,要归国。周树人还没有用鲁迅这个笔名,他明确表示不会回国,而是要把学业完成。陈克对周树人到底有没有完成学业不是很清楚,至少在要求完成学业这件事上,陈克是支持周树人的。只是人民党里面有不少ri本留学生出身的同志,想来对周树人不肯“跟随革命形势”的做法还有些芥蒂。
“如果是这三个人的话,可以让他们一起来。把时间安排一下吧。”陈克笑道。
别的时间陈克都有公务,秘书最后把会面安排在晚饭上。毕竟徐锡麟与秋瑾都是陈克的旧交,一起吃个饭也比较适合这样的情况。
徐锡麟、秋瑾、北一辉,都是陈克见过多次的,周树人陈克在照片上见过多次,倒是宫崎滔天这位同志是陈克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宫崎滔天居然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了脸大胡子,看着英气勃勃。
六人稍微自我介绍之后,陈克已经和他的爱人何颖以及jing卫员一起把简单的饭菜给端上来。五名客人万万没想到陈克居然亲自给大家端菜,神sè间都有些变化。
“家里面就这么点菜,大家随便吃。我就先去后面了。”何颖爽快的说道。
“陈夫人一起来吃吧。”秋瑾客气道。
“你们今天又吃饭又谈公事,时候不会少。我带我家闺女吃饭,吃完饭还得监督她做作业。我就先告辞了。”何颖说完就离开了客厅。
“诸位,我家里面也没什么酒 ” ” ,大家以茶代酒,我祝大家身体健康。”陈克举起了茶杯。
六个人虽然不矫情却都是极讲规矩的,陈克发现每个夹菜的时候,都只夹靠近自己的那个部分。不管喜欢不喜欢,每道菜至少都吃了几口。众人默不作声,一小会儿就吃完了饭。
陈克与jing卫员一起收了碗筷,又泡上茶,秋瑾笑道:“文青,八年前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实在是没想到文青能有当下的成就。”
1905年陈克最早曾经想与光复会一起闹革命,不过双方的合作并没有维持太久。和八年前相比,徐锡麟和秋瑾的鬓角都有了不少白发,包括陈克在内,三人都没有年轻时候的稚嫩,所经历的动荡让大家都沉稳了不少。
“秋姐姐,身上的伤平ri如何?”陈克问道。
秋瑾再没有以前的激烈,她语气沉稳的答道,“多谢文青挂念,一到天yin下雨就知道自己曾经受过伤,平ri里倒是完全想不起这事。这次我和伯荪前来求见文青,想问清一件事。人民党的土改纲领甚是激烈,江浙地主士绅们都很恐慌。却不知文青到底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还是真的要这么干到底。”
陈克觉得有些意外,如果只是为了这么点子事情,实在是不可能劳动秋瑾与徐锡麟一起到根据地来。莫说陈克不会当面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瞎话,就算两人写信过来,陈克都不会对人民党的政治纲领有丝毫的隐瞒。
“我们已经公布过纲领,不管士绅们惶恐不惶恐,土改都不可能有丝毫的改变。”陈克答道。
徐锡麟神sè严肃的说道:“文青,江浙士绅劣绅有限,一家有十几亩地很是常见。按照人民党土改政策,每人三亩地,一旦土改,很多家庭反倒要失去一部分土地。我看人民党的章程中,多余的土地全部要组建国营农场,这岂不是与民争利么?”
陈克耐心的解释道:“小农经济在工业体系下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土地国有是土改的核心,这不是与民争利,中国的地大概不到二十万万亩,人口有四万万到五万万之间,就算是平均分配也不过一人四亩。若是不土改,肯定有人会饿死。咱我们人民党的政策中,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不实施土改的话,我们无法做到保证每个人的生存权力。”
徐锡麟摇了摇头,“文青,你在公告中说,土改不存在任何补贴,所有人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很多人几辈积累土地,这些辛苦就视而不见了么?我觉得这不妥。”
“我们没钱搞赎买,这就是关键。宝贵的资金需要投入到工业建设上去。没有工业,中国就没有未来。”
“至少也事后补偿一下吧?”徐锡麟尽量想说服陈克。
陈克根本不为所动,“我们不承认土地私有化,中国的土地乃是中国老百姓的土地,土地上产出的粮食,乃是为了养活整个中国人的粮食。其他的私有制问题我们现在可以不谈,但是土地国有化这一条无论如何都要执行下去。当下中国革命的首要一条就是土地革命,如果解决不了土地革命,zhèng fu就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够活下去。zhèng fu不懂法术,我们都没有能力口吐粮食,想保证人民有饭吃,不饿死,必须要实施土地国有化。”
话说到这里,徐锡麟与秋.. ””瑾都露出失望的神sè。反倒是宫崎滔天忍不住大声说道:“说的好!”
北一辉皱起了眉头,“宫崎兄,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安居乐业。没有了自己的粮食,怎么可能有家业呢。没有家业,何谈乐业之说。”
见北一辉不是在反对自己,而是直接反对宫崎滔天,陈克稍微感到了些意外。
“不然!”宫崎滔天大声说道,“以前种地乃是自己种,丰收歉收都是自己承担。国有化之后,种地乃是国家粮食生产的一员,遇到各种情况,国家自然会出手相助。国家与劳动者不再是只有税收关系,而是整个与劳动者结合在一起。这就是社会形态的进步,这就是正义。”
“国家有国家的责任,人民有人民的义务。如果这么做起来,国家越来越强大,可以任意驱使人民,zi you何在?”北一辉明显不认同宫崎滔天的观点。
“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途径。关键不是土地和生产资料归谁所有,而在于谁是国家的统治阶级。统治阶级想如何实现自己的利益。”宫崎滔天毫不让步。
听到这里,陈克已经大概能够分辨出来这是一场小资对社会主义的争论。他也不参与其中,而是转头问周树人,“周先生来到我们根据地却是为了何事?”
周树人一直静静的听这众人说话,突然见陈克与自己说话,倒是颇为意外,“在下读了陈先生的文章《狂人ri记》《祝福》,还有最近的《阿q正传》,实在是对陈先生佩服的很。正好得知徐先生与秋先生前来,所以求着两位一定要带我来这里看看。”
陈克现在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渡过了从薄到厚的档次,已经进入了从厚到无的境界。即便是抄袭的眼前这位周树人未来的文章,陈克连一丝愧疚的感觉都没有。他笑道:“原以为周先生想在我们根据地找个工作,现在听周先生只是来看看稀罕,我倒是颇为失望啊。”
听陈克如此直截了当的招揽周树人,徐锡麟笑道:“树人当下是我们的医院院长,文青你可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我拐走。”
陈克没想到周树人居然干起了议员的本专业,倒是有些吃惊。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陈克问道:“徐兄,既然你登门问我这土改之事,可否告知到底为何?我知道北洋已经要和我们人民党势不两立。我估计其他省份的官府也好,士绅也好,在这件事情上是不会支持我们人民党的。徐兄当下占据浙西,却不知徐兄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徐锡麟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sè,“文青,若是让我家交出土地家产,只要能推动中国革命,愚兄我自当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不少革命同志也都是如此想法。但是支持革命的广大士绅地主,往往家中只有些土地。大家都知道我们光复会浙西分部与人民党相处莫逆,所以这些ri子以来不少人已经断绝了给我们的支援,还有些人到我们这里质询我们浙西分部对土改的看法。不少同志家里面寄来的信中尽是惶恐。让不少同志无法安心工作。”
这都是真心话,徐锡麟语气中透漏的真挚与焦虑让北一辉与宫崎滔天都忍不住停下了争论,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陈克身上。
“徐兄,你可听说过我们人民党讲述过的革命者所代表的阶级利益么?”陈克问”赤sè黎明 十一章 不速之客(二)”。
“请文青分说。”徐锡麟答道。
陈克靠在椅子上,紧盯着徐锡麟的眼睛,看了好一阵才答道:“绝大多数革命者都认为自己心怀天下,若是革命成功之际,他所推行的革命能够让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得到最大的利益。实际上完全不是这回事。革命者们必然会代表某个阶级的利益。只是有些人认识到了,有些人没有认识到而已。就徐兄方才所说,你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江浙本地地主士绅的利益,当他们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不管你个人愿意不愿意,你就认为你有义务保证他们的利益。不管是必须还是被迫,你都会站到他们的利益那边去。这就是你的阶级立场。”
徐锡麟微微颤了一颤,他也紧盯着陈克大声反驳道:“不然!若是革命不能让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受益,那革命定然是不完整的。百姓固然辛苦,但是士绅又何罪之有?按照文青所推行的革命,百姓能否收益尚且不知,但士绅首先就倾家荡产。这与抢掠何异?”
“徐兄,这就是人民党与光复会之间决定xing的不同。我们人民党的阶级立场是站在广大劳动者这边的,是站在当下穷苦百姓这边的。为工农谋福利创明天,这就是我们人民党的阶级利益。而光复会不管表现出什么姿态,归根结底还是站在有产者那边的。你们也做了一些看似有益广大劳动群众的事,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你们立刻就站在士绅地主那边去了。哪怕不继续推动革命,你们也首先得保证地主士绅的既得利益。”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徐锡麟的脸sè变得颇为难看,秋瑾对这等阶级感触倒是不深,不过因为担心陈克与徐锡麟说着说着直接翻脸,秋瑾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陈克并不在意这些,历史早就无数次证明有产者的利益与**革命之间即便是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共存,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要爆发你死我活的斗争。一个不可靠的盟友有时候比一个态度鲜明的敌人更危险。所以不管自己两位老朋友的脸sè多难看,陈克都坦然的说了下去,“徐兄的想法我以前也有过,认为大家各让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天下太平。但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干活的时候需要的是合作,这就是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干活。但是劳动成果分配的时候,那就是零和的游戏,那就是人少好吃饭。一锅饭就这么多,你多吃,别人就得少吃。到底是以劳动来决定一个人能分配多少,还是以占有的土地来决定一个人分配多少。这就是水火不容的矛盾。不是有产者占据了分配权,就是劳动者占据了分配权。”
“说得好!”宫崎滔天忍不住拍案称赞。
看来北一辉与宫崎滔天在这件事上争论了很久,见宫崎滔天表了态,北一辉立刻说道:“若是能建立一个完善的国家体制,令有产者与劳动者都能得到适当的分配,这个矛盾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陈克转向北一辉,“如果一个体系内的有产者与劳动者之间的矛盾能够退据次要矛盾的时候,那只有一个原因。双方都要面对共同的外敌,这个共同的敌人同时威胁到了有产者与劳动者的生存。但是这种合作与共存是极其不稳定的,中国的义和拳不就是如此么?原本义和拳是反抗外国侵略者的,于是提出扶清灭洋。满清朝廷和洋鬼子之间也有矛盾,于是双方就合作起来。结果外国打击了满清朝廷,然后满清朝廷立刻就和洋鬼子沆瀣一气共同镇压义和拳运动。最后义和拳运动就”赤sè黎明”转变成了扫清灭洋!我们人民党里面义和拳出身的同志多的很,他们可以给大家好好讲讲其中的细节。不仅仅是义和拳,ri本的明治维新中,尊王派与佐幕派。原本尊王派是反对ri本开国,要把洋人赶出ri本的,失败后发现这法子不行,干脆就和洋人紧密联络。充分利用与洋人的贸易武装了自己,最后把原本主张有限通商的幕府给推翻了。这种基于自身利益改换门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光举例子的话,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嫌多。”
徐锡麟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他问道:“那就是说文青你无论如何都要没收地主士绅的土地了?”
“不是我要没收土地,我要土地干什么呢?而是我们的新制度要将土地国有化,让愿意从事农业劳动的劳动群众有土地这个生产资料用以搞生产。我们收的三成税,包括国营农场中的产出,都用在工业建设之上,这样根据地从事农业工作的劳动者才有大量的廉价工业品可以用。我个人,还有整个人民党的同志都是通过劳动来挣钱吃饭,没人通过垄断土地来谋取利益的。这就是我们的阶级立场,这就是我们的阶级利益。是我们的制度中实施了土地国有化,所有土地都要国有。这不是针对地主士绅,而是任何人的土地都得国有化。”
话说到这里,徐锡麟暂时别开了头。至少从那愤懑表情上看,徐锡麟已经明白了陈克到底说的是什么。
宫崎滔天虽不吭声却连连点头,北一辉看样子暂时没找到反对陈克的思路,低着头默不作声。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树人开口说道:“陈先生,我家只有几十亩薄田,弟弟们尚幼,家母靠收租为生。若是按你所说,土改之后我家何以为生?”
陈克一听这问题就稍微有些不高兴,在他看来鲁迅无论如何都不该问出这等问题来,他的语气也稍微有些不满,“那就去劳动啊。我们根据地的宪法中明确规定,受教育与劳动是公民的权力与义务。就是说公民有权得到就业的机会,公民们必须去劳动,这是义务。例如周家,鲁老夫人也能得到就业机会。我听说鲁老夫人还认字,可以出来教书,可以经过培训后从事会计工作。而你家的两个弟弟周建人,周作人读书是可以免费的,如果钱不够还能向国家申请助学贷款。不收利息的。什么叫做社会进步,这就是社会进步。劳动者不分男女,都有机会。”
周树人一时没有说话,倒是秋瑾惊讶的问道:“文青怎么知道树人老弟家里的情况?”
陈克觉得稍微有些后悔,因为没有控制情绪,他忍不住就把自己知道的周树人家的情况随口说了出来。不过这时候解释也没有意义了,只能越解释越糟糕。他干脆就避开了这个话题,“秋姐姐,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要发动四万万同胞的人民革命。革的是什么命。革的就是以前有产者当家作主的命。革命要推动的就是劳动者们当家做主的天下。我们人民党要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总结起来大概就是科学与min zhu。科学就是要不断研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研究如何更好劳动生产的方法。min zhu则是让劳动者们参与分配,在不断的争吵与摩擦中寻求到更合理的劳动产品分配比例。在这个革命的初期,我们是不考虑土地私有者的利益的。这就是土地革命。”
听完这话,秋瑾也不吭声了。她与徐锡麟这次前来,倒不是幻想着让陈克收回之前公布的人民党土改纲领。只是希望陈克能够有一个表态,对地主们不要那么直截了当的”娱乐秀”表示出一种敌视的状态。可没想到的是,陈克的态度是如此坚决。不仅仅陈克对地主们的态度是完全的否定,而且还把一种**裸血淋淋的阶级斗争局面摆在两人面前。猛然看到这样只用水火不容来形容的阶级斗争,秋瑾感到了一种极大的不适应与反感。
“那就是说人民党一定要与地主士绅为敌了?”北一辉闷声闷气的答道。
“我们没想和任何具体的人为敌,对于地主士绅还是对普通劳动百姓,我们只要土地国有。而且国有之后,愿意从事农业的劳动者都能分到土地。不是说土地国有之后他们连地都没得种。现实的情况是是一部分地主士绅要和我们推行的制度为敌。是他们要千方百计的推翻我们的制度。”
北一辉抬头看向陈克,“但是诸位的制度出现之后,他们不可能不反对。”
陈克微微摇摇头,“北一辉先生,革命者都反对不公正不平等。但是一部分革命者认为土地私有制不在不公正不平等之内。我们人民党则认为,土地私有制产生的剥削体系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不公正不平等。这是当下中国问题的根源所在。所以我们坚持认为,必须消除中国的土地私有制。这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的唯一正确方法。”
沉默,沉默。屋里面沉默下来。除了因为心情激动引发的粗重呼吸声之外,再没人说话了。过了好久,周树人突然苦笑起来,“陈先生,这得死多少人,留多少血?听你这番话,你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陈克的声音里面有着一种无奈,却有着一种坚定,“至少这流血还有了意义。那些因为坚持旧制度而丧命的人让大家认识到社会的进步不可阻止,而且吸收这教训,让社会进步能更理智,更和平些。他们的牺牲还能称为奉献在历史祭坛上的祭品。如果革命只是让一群私有者为了争夺利益自相残杀起来,最后肥了几家几姓。社会没有任何进步,通过把中国的人口给杀少了,人少好吃饭,于是看似解决了问题。这种流血就是一场真正的悲剧。那些牺牲者的意义何在呢?”
“哈哈,”周树人苦笑起来,“陈先生,你在《阿q正传》最后一章大团圆里面写到,阿q在供词上画圈,却觉得画的不够圆。说的可就是你方才的意思?若是百姓经过革命,最后没有学到任何东西,最后连个圈都画不圆……”
说到这里,周树人再也说不下去,只是连连摇头。
陈克原先却没有想那么多,被周树人一提醒,他突然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想到辛亥革命对普通百姓的意义不过是一个画不圆的圈,陈克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