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沙部
“你怎么看陈平和韩信,还有张良?”王鲲鹏问马接舆,“别担心你的女儿,他在徐云风那边,比留在这里更安全。”
“张良是道教的先祖,”马接舆不知道王鲲鹏突然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只能谨慎的回答,“我认为太平道就是张良创立,经历两汉之后,终于成了气候,太平道之后是五斗米,龙虎山张天师横空出世,成为我们道教正统的首领,从此术士天下一统,最终成为道教。”
“如果当年陈平不去做丞相,”王鲲鹏说,“道教还是道教,只是不是张良谋划布置的格局了。而应该是坤道统一术士,诡道代替太平道。”
“陈平是你们诡道的先祖?”马接舆点头,“看来韩信也是。”
“我认为汉初诡道的两个门人,韩信和陈平,在他们的内心里,应该是把彼此当做朋友的。”王鲲鹏对马接舆说。
七星阵法在徐云风的收缩之下,亟待发力。而张天然现在仍旧隐忍未发,就是在等待另一个变局。那就是红水阵使出来,而七星阵仍旧没有结束的话,两个分属铲截的两大阵法将会一较高下。这个趋势,已经不是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人能够把握的方向。
诡道是一个很难捉摸的门派,要么籍籍无名,隐于江湖之中。要么门人鼎盛,一下子出现两个能够左右大局的人物。
如果没有徐云风,王鲲鹏能够做到天下道教的第一人,当然他现在几乎已经到了这个境界。
如果没有王鲲鹏,以徐云风的能力,一定能够把诡道提升到一个几百年来最高的地位。就如同陈平、黄裳、道衍那样。
但是两人的能力太强,强到了被利用的境地。
现在到了两人之间有个交代的时候了。
开山不拔出来,两人各自阵法就会拼杀。开山拔出来,两人就要面对面。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两人也只能留下一个。这还是他们能击败张天然的前提之下的结果,如果他们输了,两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王鲲鹏知道马接舆不关系这个,他只关心方浊。卯时即将过去,寅时马上到来。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
“来了。”马接舆和王鲲鹏同时说道。
但是两人说的并不是同一拨人。
萨满和冉遗同时到了七眼泉。
七眼泉冷寂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热闹起来。寻蝉看着天空中飞过来了一头老鹰,在太阳升起之前,老鹰的身影如同幽灵一样七眼泉的上方一圈又一圈的盘绕。
马接舆看着老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萨满的先行者,马接舆的老对头来了。
山下的冉遗移动着小丘一样的身躯,慢慢的挪动到山顶之上。
黄坤和策策已经提前跑到了王鲲鹏的身边,看到王鲲鹏、马接舆、寻蝉三人都抬头看着天空。来不及向王鲲鹏跪拜,立即把手中的赤霄宝剑拔出来,警惕的看着还在空中滑翔的老鹰。
老鹰更加放肆,猛地从天空中自从而下,在距离王鲲鹏等人头顶几米的地方,突然转向,远远的飞开。
但是除了策策忍不住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之外,王鲲鹏、马接舆、黄坤身体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鹰试探之后,察觉到了这几个人稳重的力量,呼叫一声,然后朝着北方飞去。
冉遗到了。
邓瞳手里拿着金线,走到了王鲲鹏的身边,“师父,我总算是可以不用在那个破山里呆着了吧。”
“如果你愿意,”王鲲鹏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从此诡道和邓家之间的渊源,全部一笔勾销。”
“可我不就是诡道的门人吗?”邓瞳只害怕徐云风,却对师父并不太敬畏,“你不是在过河拆桥吧。”
冉遗到了七眼泉,立即把不停的用前肢刨着地面。地面下有泉水,是红水阵的七道黄泉。冉遗的力量巨大,红水阵再不开启,封印的黄泉就要流淌到地面。
萨满的老鹰去而复返,从东方飞来,而且不再是一只。太阳升起,一轮红日冒出了山头。日头之中显现了几个黑点,然后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这是无数的老鹰,朝着七眼泉列队飞来。而且还有无数的飞鹰加入到队伍之中,数量之庞大,令人无法想象。
瞬间成百上千头老鹰将七眼泉上的天空覆盖,这次,它们不再谨慎的试探,而是如同龙卷风一样,在王鲲鹏等人的上方盘旋。
冉遗停止挖掘地面,上古神兽发现了异类的存在,于是扬起头颅,对着这些老鹰。
老鹰在空中聚集收拢,蓄势待发。
然后一只老鹰首当其冲,朝着山顶俯冲过来,之后的老鹰也全部蜂拥而至。鹰队变成了离弦的弓箭一样,冲向七眼泉上的人和冉遗。
“男人拿出佩剑,不要闭眼。”马接舆大喊,“女人躲在后面。”
马接舆嘴里说着,与王鲲鹏两人都把手里的木剑举起,剑尖正对着前方上空,老鹰扑来的方向。黄坤的赤霄,邓瞳拿着灭荆,如法炮制。寻蝉手中无剑,站到了王鲲鹏的身后,策策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黄坤的身后。
而冉遗的头颅也对着鹰群,头颅的嘴巴张开,露出了两根巨大的獠牙,獠牙的末端,也对准了鹰群的方向。
漫天的鹰群呼啸而下,把巨大的冉遗,还有六个人统统覆盖。
在王鲲鹏、马接舆、邓瞳、黄坤的眼前,无数的老鹰不断地冲到面前,然后被他们手中的木剑和宝剑的剑气破开,然后偏过,绕到从六人的身后,重新飞到天空。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分钟。
当老鹰飞过,重新在空中盘旋。邓瞳的脸上被老鹰抓了好几道血痕,头发散乱,头皮也少了一片,头顶鲜血淋漓。黄坤的一只眼睛受伤,策策用手帕将黄坤受伤的眼睛包扎。马接舆和王鲲鹏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
而冉遗的身体在无数老鹰冲击之后,身体表面无数的裂口。只是冉遗在地下千年,皮肤表面都是岩石一样坚硬,并没有伤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