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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重重高大而色彩辉煌的宫墙,车辇进了一处两层重檐楼门,颜清澜发现,过这道门时车辇没有停下来,谢弦的面上微有诧色。
太和殿黄色琉璃瓦,门拱梁枋上雕绘着金龙彩绘,几人合抱的朱红色大圆柱,地面白玉花岗岩铺成,上面云绕龙盘浮雕图,极富气势。
“姐……颜姑娘,你在此处稍候,我进去向父皇禀报。”越遂安小声道,声音有些颤抖,看来很害怕见皇帝。
“不用怕。”谢弦朝越遂安安抚地笑笑,转头对清澜温声道:“稍等,我先进去面见皇上。”
半敞开的朱红菱花门扉就在这时走出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
“皇上有旨,侍诏进见,其他人退。”
“姐姐,你小心。”越遂安小声道,眼睛湿漉漉的。
“多多保重。”谢弦轻声道,眼波如水。
他们关心自己,是自己的家人。
颜清澜心中掀起波涛,是苦是甜分辨不清。
金丝绣着双龙合玺彩锦帷垂,巨大的团龙图案八角宫灯,整个大殿庄严雄伟,气势恢宏。
颜清澜半垂下眼睑,心中有些怯弱,不敢看窗前静立着的铁塔似的人。
她怕看到那日那双陷入狂乱中的通红的眸子,也怕看到相府里骤见到自己时的那张容光焕发的脸。
殿门被轻轻关上,整个大殿静极了。
许久的寂静后,在颜清澜咚咚的心跳声中,越承骥大踏步朝她走过来。
他握紧她肩膀,嗓音闷雷般沉喑:“你叫什么名字?”
“颜清澜。”清澜脱口而出。
“颜清澜……”越承骥喃喃说着,忽地托起颜清澜下巴,压上前俯下脸,气息打到她脸上:“我想直接册你为后的,然而,我知道你不愿意……”
他没自称朕,语音由刚强忽而转弱,轻飘无力,颜清澜抖然间被无形的东西束缚,纠结困顿住,久久地挣不出来。
低暗的嗓音响过后,织物的窸窣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如惊雷震耳。
颜清澜呆呆地睁开眼,堪堪看到雕塑般坚韧的腹肌。
紧实腰线起伏荡漾出灼人热力,颜清澜一阵寒一阵热,完全不知所措。
迷蒙间猛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瞬间着地,惊呼未及出口,整个人已被越承骥完全罩在身下。
“你干什么?”颜清澜惊羞怕恼,质问脱口而出,浑忘了身上是威权赫赫的皇帝。
“想得到你。”越承骥回应得理所当然,嗓音粗砺如同沙岩:“我方才突然想,你早晚是我的人,何必忍着。”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相府中自己周身光裸皇帝尚且没化身禽兽,这回又是册封的女官,不会……
“想什么?”越承骥抚过颜清澜眼睫,来回摩挲,慢慢往下,长指按到她嘴唇上,忽然间低头,颜清澜还没回神,“啵”一声脆响,越承骥在她粉嫩的小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他这一下动作形同偷袭,又快又准,颜清澜反映过来时,嘴唇只余了火-辣辣。
越承骥伸舌舔着自己的嘴唇,冷硬的深眸居然弯弯的,笑眯眯地露着得意的表情。
颜清澜忽然明白过来他只是捉弄自己,羞恼不已,粉拳不假思索捶了过去。
越承骥眉目有些扭曲,面色要笑不笑。
“下去,在我不愿意时,不能胡来。”颜清澜咬牙切齿,她一点不怕皇帝了,这是一只纸老虎。
越承骥趴在她身上不起来,嘲道:“我会让你求着我要你……”他的嗓音已没有先前的沉暗戾气,火辣辣的很:“其实,你渴望着我。”
“胡扯。”颜清澜被说中心事,泪水哗然狂涌。
“你怕什么?”
怕什么?怕被一个陌生人夺了心和身。
悲凉愁苦在胸腔里翻搅,颜清澜只觉心口剧痛难抑,悲声道:“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你。”
“是吗?你的反应可不是如此。”越承骥的面色冷了下去,食指和中指隔着衣物,突然夹住颜清澜山峰上的红果,扯起,捻转,揉-搓。
一阵快意随着刺痛从胸前胀起,颜清澜浑身一颤,软而糯的低吟从唇齿间逸出。
“明明是个雏,怎会如此风姿撩人!”越承骥低喘,声音沉暗,深眸又现出狂乱之色。
颜清澜惊怕地瞪越承骥,却不知情动之时,这一眼如波如烟,挟着正被滋润着似的娇喘,越发撩人勾魂。
“皇上,谢相求见。”传来救命似的禀报声,颜清澜急忙推越承骥,哪推得动。
越承骥紧紧地盯着她,盯得颜清澜脸热脸红时,终于起身,还顺势勾抱起颜清澜,帮她掸了掸衣裙,扶正头上的发钗。
人家的衣裙只是微有褶皱,你却上衣都没有,还不快穿上,颜清澜瞪眼,无声地斥责。
越承骥慢条斯理替清澜打点好,方捡起地上自己的衣裳。
按理,似乎该上前帮他着衣,颜清澜轻咬了咬唇,站着不动。
越承骥也没开口要她服侍,有条不紊穿戴好,淡淡道:“宣。”
谢弦没穿官袍,还是方才的着装。
是不是不放心自己,又回转来察看?清澜有些感动。
“皇上,臣方才见遂安殿下举止稳妥,言语踏实,一问方知,殿下年已十五,如今六部弊端颇多,若有皇子监察督查,或可好转。”谢弦略一顿,欲接着再言,越承骥已冷声道:“你和他姐弟走得颇近,不知他的性子吗?”
谢弦离开后心中惴惴,找的借口晋见越承骥,见清澜无虞,目的达到,便欲鞠身告退。
颜清澜却出声了:“相爷说的遂安殿下,是宫门处拦着不让我的车辇进宫的那位王爷吗?”
“不是,带侍诏进宫的才是遂安殿下,那位是逊王爷。”谢弦极聪敏,立即接口说出越承燑,又道:“拦着不给颜侍诏进宫的另一位,也不是王爷,是定边将军王毅功。”
“有人不给你进宫?”越承骥深眸闪过疑色。
“是的,一大帮子官员堵住我,那位逊王爷命嬷嬷给我验身,我以死相争,才避了羞辱。”颜清澜嗤笑,道:“皇上,你可曾下诏让对我验身?”
越承骥沉吟不答,颜清澜接着道:“同为皇子,原来差了这许多。”
颜清澜语带机锋,虽没明着为遂安争权夺利,可是,逊王如此肆无忌惮,越承骥若不是偏心太多,当不会坐视不理。
遂安性情仁弱温和,确不适合官场,可他身为皇子,不适合也得适合。
越承骥看向颜清澜,目光冰寒,颜清澜挺直腰身,狠狠地瞪了回去。
先收回眼光的是越承骥,他的手指在桌面敲击了几下,平静地一字一字道:“颜侍诏,拟旨。”
——元皇后所出嫡皇子遂安,仁孝恭和,封怀王,着入朝听政,由丞相谢弦带着,先六部行走,稍后再定明职。
这么容易便激得越承骥封怀安为王!颜清澜激动不已。
越承骥让她拟旨,她提起毛笔边想着怎么让谢弦来写,思索间右手已抬腕,明丽娟秀的字行云流水写了出来。
谢弦捧着圣旨出去,颜清澜的唇角卷起一朵甜蜜漩涡。
“我册封越遂安你很开心?”越承骥翻了翻奏折,又烦躁地合上。
“是。”颜清澜也不避讳,才处了些时,她看出来了,皇帝眼光很尖锐,在他面前耍心眼,还不如直言不讳。
“何因?”
“清澜一介孤女,所依靠的,是相爷,相爷要立足朝堂不倒,凭借的,惟有怀王。”
“你的依靠是谢弦?”越承骥目光灼灼,锋芒逼得颜清澜口不能言。
尖锐的质问后,越承骥的深眸闪过淡淡的悲凉的味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诉说,“朕无法对他们好。”
他们?是指自己和遂安吗?
“十二岁那年,先皇病重,朕奉命大婚,皇后比朕年长三岁,艳名远播绝色无双。”
越承骥停了下来,颜清澜屏息凝神。
“那个时候,朕刚知通晓人事。”越承骥的深眸瞬间更加晦暗。
十二岁,那么小。颜清澜有些同情,想必,刚通晓人事的他,新婚夜出丑了吧?所以,寂-寞的皇后爬墙了?
“你猜,侍候的人都退下后,皇后跟朕了说什么?”越承骥冷硬的眉目浮起刻骨的冰寒,唇角露出一个冷笑来,那是讥嘲的冷笑。
“皇后对朕说,她有心上人,且已失了清白之身。”
颜清澜怔住了,越承骥眉宇间深刻的纹路看得她心中发酸。
越承骥双眼一闭,往后倒靠到御座上。
“朕的那双儿女,是皇后留给朕的耻辱。”越承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