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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梦元能去小姨家做客自然是开心的,乐不得的让妈妈给收拾了衣服和牙刷。

当然了,见着妈妈的神情,他很懂事的把作业塞进了书包。

“到了小姨家要听话,不要闹,知道嘛?”

“知道了妈!”

董梦元很怕母亲不让他去了,背着小书包,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便先跑上了车。

韩殊送了李学武和顾宁出门,站在门口对着顾宁说道:“他啥都会做,生活上不用照顾他,帮我看着点学习就行”。

顾宁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姐”。

李学武站在一旁没说话,韩殊的冷静和淡定让他很为董文学所无奈和不值。

就冲韩殊的这个反应他都能知道,这件事恐怕就董文学自己还觉得瞒过了所有人。

而从容的安排他们带着孩子回家,还让自己给安排去钢城的火车,就说明对方早有准备了。

对董文学是,对这件事也是,就等着钢城的事发,好让李学武来求她去解决这个地雷呢。

要不说有了孩子的女人狠呢,这有了孩子,心理素质还高的女人更狠。

你不是喜欢红袖添香嘛,你不是喜欢青春浪漫嘛,行,随你。

只要你不出事,不把危险带回家里,都由着你。

但出了事,离婚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你低头,这头一低就准是一辈子了,让你再没有心思沾花惹草。

离婚是最无能的处理方式,也是她承认输了的表现,有胆量放出男人,也有能力收回那颗心。

歇斯底里也是不可能的,李学武都能猜得出此去钢城韩殊的作为,定会是董文学愧疚难当,洗心革面。

以前在这边就能察觉到董文学是有些依赖韩殊的,只是韩殊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处处让着董文学而已。

这一次去,就是图穷匕见,杀人不见血了。

至于王淑敏的威胁,李学武想都没想过,能想出用举报信来威胁别人的女人能斗得过现在这个段位的韩殊?

痴心妄想。

举报信威胁最大的时候就是你能写却没写的时候,就像捣蛋放在发射架上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一样。

韩殊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自己的婚姻破裂,家庭破散?

她会让对方毁了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家庭顶梁柱?

如果董文学一心想走,这还有可能,她不介意破釜沉舟,壮士断腕。

可今天来的是李学武,来的是董文学干爹的女儿顾宁,小两口来这边说情,就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今天谁来都没用,只有李学武和顾宁来才行,董文学也知道,所以韩殊才这么干脆的。

李学武是董文学和她最信任的人,顾宁是李学武给她的态度,这就已经足够了,过犹不及。

她没想过要跟家里说,所以孩子去了李学武那,李学武也没想着请丁凤霞来说,所以事情会在他们这一层面解决掉。

都是成年人了,还需要父母长辈操心才是不孝,尤其是这种事,更是夫妻之间的裂痕。

说让李学武为难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从始至终,可能只有李学武承担了所有,跑前跑后的,还得做这个保。

送了顾宁上车,李学武上车前看了韩殊一眼,可能现在最心疼的就是她了。

越是坚强的外表,内心就越是脆弱,坚强的另一面叫作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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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老太太已经哄了李姝去睡觉了,秦京茹正收拾着大魔王扔在沙发和地上的玩具。

见着李学武领个孩子回来,秦京茹还逗了逗,说这大胖脸跟棒梗有的一拼。

李学武让她带着董梦元上楼去安置,自己则是拿了玩具箱子,趴在地上满沙发空隙的找玩具。

顾宁走到椅子边上坐了,轻声问道:“韩殊姐早就知道了吧”。

“嗯?”

李学武正跪着掏掉在沙发空里的火车头,见顾宁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随即苦笑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很敏感”。

顾宁看了看李学武没说话,低着头踢了踢玩具箱子,让李学武得放。

李学武将手里的半截火车扔进箱子,又去找了蝇子拍,够了剩下的半截出轨列车。

到底是火车出了轨,还是人心劈了腿,怎么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呢!

晚饭前说事儿的时候就点自己,这会儿又试探自己!

咋地!

不信任谁啊!

清清白白好不好!

把沙发下面的玩具都掏了出来,李学武又去捡沙发上面的。

有的玩具还算是完整,有的时候只能捡着一个零件,看不出是哪个玩具上面的了。

姬卫东来了几次都给带玩具,她小舅舅在这的时候更是成箱子的往家里买。

再加上李学武以前买的那些,现在老太太得找大箱子装才行。

每天的工作必保有一样,那就是看着李姝把箱子拽出来,一个玩具一个玩具的扔可地,晚上等她睡觉了,再一个个地装回去。

不收拾?

那好,你起夜或者早上做饭的时候留神,说不定脚下就有个啥玩意儿等着你呢。

这家里乱不乱,李姝说了算,秦京茹反正已经是放弃了,每天睡觉前必须得收拾。

今天可算是逮着一轻巧的活儿,下来的时候见着李学武蹲地上捡着零件呢,捂着嘴偷笑着躲进屋去了。

顾宁见着她下来了,可也没提醒李学武,就这么坐着,看着李学武又是跪着又是蹲着的折腾。

这些玩具也有他的份,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也让他知道知道家里干活的苦。

李学武抽空瞅了顾宁一眼,问道:“咱家老二不会也这样吧?”

顾宁撇撇嘴,眼神示意了脚下的大箱子,又示意了墙上的挂钟。

很显然,意思是:少说话,快点干活,没时间了。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说道:“生了闺女就玩她姐姐的玩具,生了儿子不要玩玩具了,玩物丧志……”

看着魔怔了似的李学武,顾宁抿着嘴笑了笑,在李学武抬头的时候又把笑意隐了去。

李学武看着她嘴角那一抹动人的痕迹,挑眉道:“你不会是在惩罚我吧!”

-----------------

“先去董书记家”

周六早上,韩建昆刚把车停稳,便见领导从家里出来,上车先是跟他交代了这么一句。

扫了一眼大门口站着的秦京茹,方向盘打了个转,踩了油门往街道口开去。

韩殊起的早,东西昨晚便已准备妥当,喝了一碗米粥,刚收拾完厨房,指挥车就到了。

看见李学武同秘书跳下车,韩殊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同帮她拎行李箱的沙器之点点头,道了一句辛苦。

锁了房门和院门,跟着上了指挥车。

路上也没有多聊,只是问了问董梦元在李学武家里淘气没淘气。

李学武笑着说了早上的事,董梦元同李姝相处的还好,兄妹两个脸还没洗呢,就开始摆弄起了玩具。

小师弟也很有当哥哥的模样,处处让着李姝,还说他也想有个妹妹。

听见李学武的话,韩殊微微一笑,道:“他倒是说的轻松,却不知养儿多辛苦”。

说完又看向李学武问道:“你们还打算要嘛?”

“不确定”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全凭顾宁做主,她的性格您也知道”。

“不要都依着她,没的让她缺了安全感”

韩殊目光看向窗外,声音依旧透彻:“你有方便条件,多生养两个,孩子们不孤单,老了也有个依靠”。

“哪里敢想那么多”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只盼儿女不要太多,也不要有太大能耐,平凡人就足够了”。

“为什么这么想?”

韩殊倒是很诧异李学武的思想,这个时候的人还是讲究枝繁叶茂,儿女双全,事业有成,望子成龙的。

李学武看向韩殊解释道:“一是考虑到小宁,一胎是一关,关关都是鬼门关,对她的身体损耗太大”。

“二是精力有限,小儿难养,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且都热爱着这份事业,所以孩子的教养也是个问题”。

“三是私心”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男孩会成长的更快,有担当,女儿也会更坚强,有个性”。

“如果说养老”

讲到这里,李学武顿了顿,又开口道:“如果他们都是有大作为的人,又有多少时间来陪伴我们呢”。

“你想的可真多~”

韩殊听了李学武的解释也不觉莞尔,指了前面坐着的沙器之问道:“沙秘书,你家里几个孩子?”

“今年还准备要老五呢”

沙器之苦笑道:“听了处长讲的,我这心里沉甸甸的”。

“哈哈哈~”

“呵呵呵~”

车里一时欢乐,驱散了从韩殊上车后就有的那种压抑和忧愁。

李学武笑着示意了前面,对韩殊说道:“他爱人是全职太太,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孩子,我可不敢这么要求小宁”。

算上这次,韩殊已经听见两次李学武的提点了,心中所想,面色微动。

“是啊,双职工家庭总有一个人要选择牺牲的”

韩殊感慨道:“这不仅仅是工作性质的原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

李学武宽慰道:“我看小师弟倒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多用心,总比我要强”。

说着话自嘲道:“我爸有三个儿子,一个是给国家养的,就是我大哥,一个是给家传医术养的,就是我三弟”。

“看我不成器,准备用来养老的,没想到算计不对,我成了最不孝的那个”。

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李学武目光晃动,显然是想起了山上的老父亲。

韩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李学武话里的含义,心中微叹。

夫妻二人走到今天,她也熄了要争个高低的念头,没了控制他人生的想法,能有个互相依靠的人过完这一生就是幸福吧。

指挥车带着各自的思念,一路往轧钢厂开去。

周六是正常的通勤时间,轧钢厂的通勤车会挂靠去钢城,周一再挂回来。

韩殊就是坐这趟车去钢城,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周一就能回来。

李学武倒是希望她能多停留一些时日,至少能把举报信的影响消弭大半。

不过感情的事最好少掺和,如果不是牵扯太多,他绝对不会干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送了韩殊上车,李学武回转保卫处,能做的他都做了,只等着听信就是了。

保卫处,三楼办公室。

李学武批阅着手里的文件,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已经没有夏天那么的刺眼。

窗子半开着,过堂风吹过,淘气地掀翻了几页文件纸。

李学武刚要站起身去捡,却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处长,我来吧”

是韩战,见李学武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和地上落了几张纸,急忙走了进来。

李学武顺势坐下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嘴里却是问道:“培训班的事处理好了?”

“是,昨天下午刚开了个协调会”

韩战嘴里回着,放下手里的文件,将飞起的几页文件纸规整了,又放在了李学武的办公桌上。

扫了一眼屋里,问道:“沙主任呢,在大办公室也没见他”。

“去送文件了”

李学武说了一句,随口问道:“有事?”

“是,本来要交给沙主任的”

韩战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打开放在了李学武的右前方。

李学武扫了一眼后看向韩战问道:“添设备?”

“是”

韩战回道:“咱们厂不是又改装出了新的消防车嘛,我就想着把旧的收拾收拾卖了,换新的”。

“我可不是喜新厌旧,不懂节俭啊!”

很怕李学武说他似的,见李学武看过来忙摆手道:“是夏处长说的,让我们勤换着点,有了新的用新的,好给他实验数据”。

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们毕竟是检验培训标准和定义应急的排头兵嘛,我们优秀了,买装备的人才多呢”。

“呵呵~”

李学武好笑地点点头,将手里的文件写完,合上后,把消防科的申请拉到了自己面前。

“三台消防车,三台轻型消防指挥车,其他新式装备若干……”

一边看着,一边在嘴里叨咕着,他在哪里停顿了,韩战就在哪里给解释。

“其他的都可以,但轻型消防指挥车否了”

李学武刚说完,韩战就要再争取一下,可见李学武摆手他又止住了话头。

“不是心疼这个钱,而是咱们厂的新车就要出来了,现在要这种指挥车没意义了”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随后看向韩战说道:“你要是现在要这种车,那后面就甭惦记新车了,跟消防车可不一样,这个不用实验吧?”

“那我们要新车”

韩战很是果决地改变了申请,笑着问道:“那,领导,咱们的新车啥时候出来啊?”

“这你得去问问夏处长啊”

李学武拿起钢笔在轻型消防指挥车的申请段落上批注了不许的意见,随后在下面写了其他设备允许更新的意见,最后签了字。

韩战听着处长的话直想笑,揶揄道:“您再这么逼他,说不定他要跳亮马河了”。

“呵呵呵~他敢!”

李学武笑出了声,说道:“花了我那么多钱就想一死了之?美的他!做鬼也得回来主持工作!”

韩战接过申请,笑言道:“昨天还跟我说呢,您在会上点了他,又给他调来了华清的学生,又跟李主任说去招收其他汽车厂的工程师,他现在压力很大,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没事,反正他已经秃了”

李学武笑着喝了一口茶,道:“掉干净了,也省的有烦恼了”。

“还是您高啊!”

韩战笑呵呵地说着,去门口拿了暖瓶,给李学武的茶杯里续了热水,这才拿着申请离开了。

申请都是有被打回的危险的,一般比较复杂或者重要的文件都是科长自己来,或者跟沙器之说清楚了才敢交给李学武审核。

一般科长来交的申请李学武很少有打回去的,他们也不敢乱要钱。

挪开茶杯,李学武继续处理文件,今天是周六,忙完这一天明天就不用处理文件了。

忙是一定的,越到周日越忙。

也不仅仅是他忙,所有人都忙。

周日家里有事的要忙,家里没事的都会出来帮集体的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百姓们开始内卷了。

按理来说周日是法定的休息日,除了值班人员是不用劳动的。

但是,现在只要到了周日,你就会发现大街上义务劳动的人多了,扫大马路的、擦洗栏杆石柱的、帮忙指挥交通的,更有组团儿去生产队喂猪的。

当然了,说内卷跟后世的含义不同,这属于精神内卷。

人人争学红皮书,人人争做好青年,按照红皮书上的条款逐步去检查自己的思想情况,有一样不对了都要自我检查。

这个时候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标准定的很高,一点都不会马虎,向往着光明的道路。

厂里一些车间周末是不开工的,多是会整修机器和工具。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很多义务劳动的工人,他们会争抢任务重的工作,这样才能体现他们思想学习的决心。

李学武不觉得他们傻,只会觉得他们很可爱,是时代背景下最勤劳朴实、勇敢善良的劳动者。

虽然他没有周日到厂参加义务劳动的觉悟,但并不妨碍他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至少是对轧钢厂有用的人。

从他的工作强度上来看就知道他多有用了,现在他的桌子上不仅仅有保卫处的文件,还有贸易项目、钢城项目、营城项目,以及联合企业项目相关的文件。

这不是李学武要求的,而是李怀德要求的,每次这些项目开办公会都会叫上李学武。

参会的人也都明白,李学武实际上就是李怀德的业务军师。

再直白点说,他们在业务上直接跟李学武沟通就行了,剩下的李学武会在文件上批注意见给李怀德看的。

现在就造成了这一现象,这些人在给李怀德提交文件的时候都会先批注转李副书记批阅。

如果没先转李学武这边来,那你的文件就且等着吧,基本上发回来的都是灵魂批阅。

李怀德现在真的忙,很少会不看李学武的意见直接批注。

业务上的事情有李学武帮忙,他倒是省心了,最近正忙着同景玉农跑联合单位的事呢。

沙器之走进办公室,提醒道:“领导,办公会还有二十分钟”。

“知道了”

李学武答应一声,头还埋在文件里,沙器之会帮他准备好开会的文件。

办公会是李怀德和景玉农商量过后安排的,还是上次那些人,会议议程也基本上还是相关的内容。

主要是承接上次的会议精神,结合当前的项目进度,研究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沙器之一边帮李学武整理着开会要用到的文件,一边说道:“纪监那边发来了协助调查函,说是有一些举报信的内容需要咱们帮忙核查”。

“嗯”

李学武应了一声,这事他清楚,就是他安排的,沙器之的话不是说纪监的工作,而是说他的工作完成了。

这个工作安排几天了,沙器之按照李学武的要求逐步增加举报信的投放量,显得更自然,更真实。

当然不能一股脑的投放十几封,一看就有问题,逐步增加才更符合事实规律。

这一次他要给张国祁摆一个十面埋伏阵,就不怕他能爬出坑来。

沙器之也明白领导要做什么,说完这个就没再继续,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叫人查了,柴永树没出事,反而很逍遥”。

说着话摇了摇头,感慨道:“他们家邻居都说柴永树阔绰的很,经常去潇洒,都叫他三先生”。

“怎么落了这么个绰号?”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一边,拿了一份继续看着。

沙器之笑着解释道:“因为他有三个爱好,可以归纳为三子:上午馆子,下午骰子,晚上裱子”。

“可真行”

李学武轻笑出声,问道:“知道他的钱哪来的嘛?”

“不知道”

沙器之微微错愕,他哪里敢再往下查,这不是要犯错误的嘛。

再说了,李学武只叫他找到对方罢了,可没叫他查钱的来源。

这钱哪来的,李学武一定知道,他自己也知道,还是不查的好。

李学武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他的钱也不是花不尽的,如果没了钱会怎么样?”

“估计会疯”

沙器之低声说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说完扯了扯嘴角,道:“要是让我过惯了这种生活,突然有一天不能继续享受了,准会疯掉”。

“心理落差嘛~”

李学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等会议要开始的时候,这才站起身,接了沙器之递过来的文件出门去了。

沙器之耸了耸肩膀,他很清楚领导的办事习惯,一件事很少会全部交给一个人去办的。

他负责调查了,那么具体执行的基本上不会是他了。

至于是交给谁来执行,这可说不准,有可能是处里其他人,有可能是不相干的外人,甚至是有矛盾的人。

领导善于用人,尤其是布局和谋划,有的时候“敌人”也是他能用的人。

就像失踪的王敬章,都失踪了,还在给领导“帮忙”,十分的敬业和辛苦。

他现在是综合办副主任,又是李学武的秘书,所以综合办很多工作他都有接触。

而综合办又是全保卫处业务范围最广泛的,要跟所有科室打交道,这也让他更清晰的看到了保卫处运行的节奏和脉络。

李学武在有意培养他,无论是业务还是综合能力,都给了他机会锻炼。

有的时候去卫三团也不带着他了,就是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接触科室的管理。

不用去维系人脉关系,李学武就是他最大的人脉,只要用心锻炼自己的才能和业务水平,让李学武看到他的能力就行了。

给李学武当了快一年的秘书,他的成长是可见的,而随着能力和阅历的增长,领导管理的业务增多,他自己也知道,他是要外放的。

秘书这个岗位真的有局限性,早离开了显得不受重用,晚离开了会耽误自己的发展。

所以跟对一个领导就等于拜了一个名师那么重要。

李学武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更不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

可就坐在这个位置了,又是形式所逼,只能是勉为其难了。

“现在已经谈妥的合作工厂有纺织三厂,所有纺织机器已经重新调试开动”

景玉农坐在会议桌一旁做着工作报告:“纺织厂技术工人已经就位,轧钢厂原配给给联合工厂的工人也已经上岗”。

“海产公司和水产公司那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谈判,原材料供应不会出问题”

“皮革厂和化工厂约了下周见面谈,主要疑虑和结点就在分账和人事调配上面”。

景玉农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抬起头看向李学武这边说道:“最后就是玻璃厂,他们答应的早,可是迟迟不愿意签合作协议”。

“这是上次办公会议延伸下来的问题”

李怀德手拢在会议桌上,目光扫向众人说道:“景副厂长很辛苦,对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成绩也是丰厚的”。

“现在议一议当前的合作情况,同时也定好下周的谈判工作计划”

李怀德是主持会议的人,他提纲挈领的发言给今天的会议定了调子。

因为李学武不愿意文山会海的长篇大论,他现在支持会议也讲究个效率。

不是他没什么说的,而是他的时间也很紧,办公会,可着业务来。

“海产公司和水产公司那边跟我们后勤处有关”

冯行可主动请缨道:“景副厂长已经把方案谈下来了,那接下来的对接工作就交给我们后勤处吧”。

“好”

李怀德看景玉农点头,肯定道:“水产公司并没有海产公司合作的那么紧密,还是共同参与罐头产品的制作,要把合作的细节把控好”。

“明白了领导”

冯行可本身就是业务领导,还是年轻干部,很有干劲和决心的。

从主动接触李学武的做法就能看得出他没想着养老呢。

在李怀德这里,没有用的人是活不长的,他不想努力都不成。

主动接受任务总比安排下来的强,到时候就没得选了。

见他努力,苟自荣也是开口道:“销售处现在的主要贸易产品是被服和食品,那我们就负责纺织厂的后续协调工作”。

李怀德点点头,又看向李学武,示意他有没有什么安排和交代的。

李学武却是看向了景玉农,问道:“景厂,营城造船那边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下周一”

景玉农给了李学武回复后,看向李怀德介绍道:“相关的调查和准备工作基本上完成了,我准备下周一就带队去营城”。

“这样的话……”

李怀德也听出李学武话里的意思了,说道:“下周的谈判工作怎么安排?”

“请李副书记接手吧”

景玉农主动开口道:“我去营城,少说也得十天才能回来,谈判的工作不能耽误了”。

现在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李学武了,虽然两人不是正治盟友,但她相信李学武不会破坏联合企业工作的。

这是景玉农负责的,可也是李学武一手推动的。

很有默契的是,景玉农会允许李学武在联合企业安排干部和一些人事关系。

这都不用说出来的,联合企业的干部组成一定是李怀德、景玉农、李学武、谷维洁四个人分蛋糕。

李学武把营城造船的项目交给她来主办,那她也是投桃报李,充分信任李学武,把联合企业交给他。

合作的基础就是这么促成的,你给我一部分利益,我还你一部分,到时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并不是所有的盟友都如董文学和李学武这样,或者同谷维洁那样的天然关系,这样的太少见了。

基本上都是利益互助,互相牵扯的多了,也就成了朋友了。

李怀德也很信任李学武,看了他一眼,见李学武没有明显的拒绝意思,便点头道:“那就这么着,下周由学武同志负责化工厂和皮革厂的谈判工作”。

“还有玻璃厂”

景玉农提醒道:“现在包装厂已经开工了,工人和机器就是玻璃厂提供的”。

“不管他”

李学武皱眉道:“下会后约化工厂和皮革厂下周一谈合作,速战速决”。

“同时对东城这边其他玻璃厂发出邀约,合作项目包括但不限于现在同玻璃厂合作的内容”。

“这……”

感受到李学武的蛮横和霸气,景玉农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们的合作意向还是有的,就是想看看产品能不能站得住”。

“能不能站得住不是他们来判断的”

李学武皱眉道:“我怕因为玻璃厂的缘故,会制约其他合作工厂的诚意和意愿”。

“那就这么办”

李怀德一锤定音道:“又不是干多大的厂子,能合作就干,不能合作就散,忒墨迹了”。

老李现在长能耐了,不再是以前隐忍的老李了,而是长毛的李主任了。

轧钢厂在这一次的大学习风暴中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经济和秩序恢复的很快,尤其是生产工业,蓬勃向上。

连开三个大项目,相当于三个大工厂的成绩,这面子在同其他单位负责人喝酒的时候顶的钢钢的。

现在一般般的小项目他都不看了,觉得没意思,除非跟造枪、造车和造船是一个级别的。

要是这么说,能让李怀德引起兴趣的只剩下造飞机了。

轧钢厂本身就是大工厂,李怀德以前是副厂长还能礼贤下士,跟那些小工厂的人坐一起喝酒。

现在?

现在不行了,没时间,忙~

他现在的酒局都是满的,每天都是满的,不是在城里就是在招待所。

业务上的成绩让他的心态也飘了起来,李学武都说不能惯着他们了,那这件事他心里有底了。

确认过眼神,是能装哔的人。

李怀德都发话了,景玉农就不好说什么了,既然都说了要把项目交给李学武,她只能听李学武的。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没有玻璃厂合作,李学武在东城的人脉关系比她广泛的多。

既然李学武敢这么说,那就是有信心的,毕竟当初是李学武主张这个项目的。

谈判计划安排好,李学武敲了敲桌子,问道:“招工的事,是不是已经启动了?”

“是的李副书记”

这次没用景玉农回答,人事处来参会的副处长谢兰芝接话道:“周三就已经开始了内部招工”。

谢兰芝就是谢大姐,也就是带李学武报到的那位人事处干部,也是董文学同窗好友任晓宇的爱人。

两人的缘分可以说很奇妙,代表了李学武来轧钢厂的一路坎坷和节节升高。

现在会议桌上,她坐在靠近末尾的位置,而李学武坐在主持工作的李怀德身边。

高下立判,身份迥然,这种逆差还是李学武在进步过程中不断帮助她进步的结果呢。

谢兰芝的能力和资历足够,更足够的背景反而限制了她的发展。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她有了更多的精力发展事业,所以也就进步飞快了。

拿着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人事文件,谢兰芝面向三位领导方向汇报道:“按照阶段性招工计划和单列招录高中毕业生管理培训计划,人事招录工作正在有序开展”。

“单列招录计划由各单位自行招录,并报人事处审核备案”

“统一招收工计划则是由人事处主办,首先面向全厂范围内,所有在岗工人适龄且符合招工条件的子女进行报名招录”。

说到这里,谢兰芝抬起头看向会议桌一端方向解释道:“因为分期、分工作地点,分岗位、分工种招聘,所以没有限制工人子女名额”。

这个解释李学武明白,不限制的是一个工人家里能报几个人进厂,以前是有限制的。

现在的工作岗位很难安排,总不能都可着一家来,均分才是合理的。

但这一次招工的范围广,指标多,完全满足工人子女招录要求。

当然了,这么多指标的扩员也是经过审批和报备的。

市里人事部门批复的很快,他们恨不得轧钢厂招一万人呢,这样也缓解一下城里的用工压力。

轧钢厂这次当然不能招那么多,联合企业和造船厂是急需的,一期就开放了两千人的工作指标,全厂都沸腾了。

工人们当然听说了要招工的消息,这周初开的贸易会议就已经定下的工作内容。

他们是没想到招工会来的这么快而已,三两天就把工作展开了。

人事处组织了十个报名点才算是解决了厂职工踊跃报名的热情和激动。

两千个指标,这是在往年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后面还有招工计划呢。

单列的高中毕业生招录就没有那边拥挤了。

因为是高中生,在这个年代属于尖子中的尖子了,也是其他工厂招录的首选。

不过轧钢厂的工人基数大,高中毕业生的子女数量也多。

有赖于今年的大学无望,九月都没有招录消息呢,这些高中生都选择了就业。

也正是赶上这个时间点了,几个处室的培训生招录的很顺利。

谢兰芝在汇报的时候也是声音激动,难掩对人事工作取得巨大突破的喜悦。

这些年厂职工子女就业的问题成了个巨大的担子,压在人事处的肩头,谁当这个家谁头疼。

这一次算是解决了大问题,李怀德稳定轧钢厂大学习造成的破坏局面也是有这一次人事大招工的功劳。

子女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闹的,毕业生都工作了,小崽子们也减少了许多。

当然了,这两千个指标不是这一次的用工指标。

用工指标有将近三千个,缺省出来的一千个指标要给转业和退伍安置人员,要给为轧钢厂做出巨大贡献的工人子女,还要给轧钢厂的临时工。

临时工是个大包袱,主要人员组成是前期招录进来的工人子女,没有正式岗位,或者正在学徒阶段的学徒工。

这些人里有的已经在清扫队干了三年了,岗位无法安置,学徒工出师后没有岗位接班。

这一次的岗位安排要先可着这些有技术经验的人先安置,把新招录进来的人安排到学徒岗位上去。

层次递进,确保人才培养不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