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飞机来了!”有人大喊道。
“我们快躲进坑道!鬼子飞机来了!”郭伟喊道。
m3轻型坦克和m8灰狗式战车纷纷调头,向隐蔽的坑道内驶去。坦克和战车刚刚进入坑道,空中就响起了沉闷的轰鸣声,犹如蜂群一样的日军机群出现在机场上空,从克永冈机场上空嘶鸣着掠过。
日军轰炸机纷纷抖动机翼,一枚接一枚一千公斤重磅*带着巨大的能量,向地面撒布狂热的死亡。
*落在机场和外围阵地上,四下里翻腾着冲天烈焰,大地犹如发生了巨大地震一样开始剧烈震动。一排*落地,地面爆炸声不断,紧接着又是一排*落地,翻滚的火海中,飞溅出四『射』的弹片。
高爆*无情的摧毁地面工事,有的*落在不是很深的坑道上方爆炸,把里面的国军官兵们掩埋在地下。
落地的,有高爆*和白磷*两种,尤其是日本人曾经在轰炸重庆时多次使用的白磷*,那更是一种恐怖的武器。*落地之后,大地上犹如过年一样热闹,四处展开彩『色』的礼花。白磷熊熊燃烧,释放出有毒的气体。白磷一旦喷溅到人体上,不把肌肉烧完,烧到骨头绝对不会停止燃烧!
天空中,黑压压的都是零式战斗机、97式攻击机和99式俯冲轰炸机。
尤其是99式俯冲轰炸机,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恶狠狠从高空扎下,向地面投下*。机翼抖动之后,*在飞机的冲力,加上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发出突破音障的嘶鸣声,狠狠砸在地面。
*落地,就在地面砸处一个直径七八米,深度两米以上的大坑。只要附近有人,那么都会在爆炸之中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狗娘养的!小鬼子炸得也太狠了吧!”戴安澜痛骂道。
就在此时,范青的电报打了进来。因为电话线早就被炸断了,如此近的距离上,也只好使用无线电来通讯。
“师座,范将军来电,希望您能立即撤到城内!”报务员来汇报说。
“给他们回电,就说我绝对不会撤退!”
“是!”
戴安澜要走出指挥部,却被卫兵们拦住:“师座,外面危险啊!”
“小鬼子的轰炸和炮击快停息了!他们步兵很快就会上来!我得出去看看!”说完,戴安澜义无反顾的走出指挥部。
在战壕里走了一百余米,前方出现一段被炸毁的战壕,一名被炸得只剩下上半截身躯的士兵趴在战壕边缘,肠子和内脏流了满地都是,士兵的眼睛还圆睁着。
戴安澜几乎要流下眼泪,他伸手轻轻合上士兵的眼睛。
“弟兄们,我对不起你们啊!”戴安澜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些士兵中的大部分人,平日里都是辛勤耕作的农民,就是这些老实巴交,要求低得不能再低的农民,却在民族和国家危亡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妻子送走丈夫,母亲送走儿子,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义无反顾的踏上抗日战场。
“将军!危险!”身边的几名警卫按倒了戴安澜。
一发炮弹呼啸着掠过,落在三十多米外的战壕边缘,腾起一团火球。灼热的气浪从战壕上方掠过,使得战壕里所有人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日军的飞机和重炮,反反复复把克永冈机场耕耘了数遍,他们的地面部队才又一次发动疯狂进攻。
这时戴安澜已经走进前沿指挥部中,他拿起望远镜,看着从远处出现的,黑压压成群结队的日本人,正向自己这里步步紧『逼』。
很明显,竹内宽发现了一个现象,他知道永克冈机场,是同古的软肋。因此,日军集中优势兵力,要优先攻下机场。而在大白天,新7军在同古城内的官兵们也难以机动。一旦出兵增援,就会遭到日军强大的陆空火力打击。
竹内宽让人升起热气球,居高临下观察同古城和机场的动静。地面上,有任何军队调动的迹象,都逃不过日军的耳目。
“打!”随着各基层指挥官的怒吼,阵地上就像是爆发的火山一样,到处都『射』出灼热的火舌,把复仇的子弹泼洒向敌群。
绵密的火网,交织在日本人头顶,一下就撂倒了一大片日军。
可是日本人在空中的气球,却把地面的一切浏览无遗。火力点一旦暴『露』,日军就倾泻来铺天盖地的炮火。
这次日军的冲锋很快,支离破碎的阵地在日军重火力威胁下,根本抵挡不住。而因为日军的观察热气球,使得郭伟的战车营也无法贸然出击。那些轻型坦克,只要有炮弹落在边上爆炸,保证把坦克掀了个底朝天。
很快,第200师的防线就被撕开一个突破口,成群结队的日军犹如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向机场守军阵地涌进来。
“机枪手!掩护步兵冲上去!堵住突破口!”戴安澜大吼一声。
他的命令,让几名在地堡中待命的机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老兵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玩命的活,但是二个机枪小组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跟在反击步兵的后面冲出了地堡。
可是机枪刚刚顶到发『射』阵地上打出几个短促的点『射』,就立即招来日军铺天盖地的炮火!一排又一排炮弹呼啸着落地,两个上去的机枪小组顷刻之间就全部阵亡。这都是*步兵炮的作用,这种武器,可以近距离支援步兵,而不容易误伤己方。
失去了机枪掩护,日军架起的几挺随即就封死守军增援部队的道路。
两挺*重机枪,六挺99式轻机枪疯狂泼洒弹雨,试图堵住缺口的国军官兵们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
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戴安澜心急如焚,他一声大吼:“机枪!给我机枪!”
“师座,您不能去啊!”卫兵连忙拦住戴安澜。
“你让开!”戴安澜大吼道,“自从我投身抗日战场,我个人的生死就已经置之度外,给我机枪!”
一名士兵含泪递上一挺zb26轻机枪。
戴安澜亲自带着突击队,向日军发起反冲击。
日军的机枪肆虐,步兵炮不断泼洒弹雨,彻底阻断了守军的增援道路。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破口处,一个接一个守军倒在日军的刺刀之下。最后一名伤兵,被日本人的刺刀刺穿了身躯之后,抱住一个日本人,拉响身上的*。一声震撼人心的巨响过后,突破口上彻底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戴安澜亲自带领的突击队,也一个个倒在血泊。几名卫兵争相为师长挡子弹,他们也一个接一个被子弹和炮弹弹片击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阵地后面响起了坦克和战车的咆哮声。紧接着,一发炮弹狠狠砸在日军的一门*步兵炮跟前,“轰”火光一闪,一个炮轱辘飞上天空,爆炸声中,日军炮手血肉横飞。
并列机枪和航向机枪不断吐出火舌,子弹打在日军火炮护盾上,有子弹从缝隙穿过,打得护盾后面喷起一阵阵血雾。
吐着火舌的坦克快速向日军人群碾压过去,这时候,一排重炮炮弹带着呼啸声向坦克突击的方向砸来。
“快速冲过去!”郭伟大喊。
炮弹落地,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在坦克和战车后面。但还是有两辆不幸的m3轻型坦克和两辆m8灰狗式战车被爆炸的气浪掀翻。
坦克很快就『逼』近日军步兵,机枪狂吐火舌,犹如几十把大扫把,一遍遍打扫垃圾那样,把冲上阵地的日军扫得七零八落。
远在绥远的新7军指挥部,肖柏这时候比谁都着急。
他很清楚,同古城绝对不能丢,否则,野人山的悲剧就将重演!一旦重演,这次损失的不仅仅是第200师,还白白搭上自己的远征第1师。
虽然在首轮交锋之中,日军吃了一个大亏,就连他们最精锐的特战队都损失惨重。可是那毕竟是一个表面现象。要知道,日本人拥有制空权,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轰炸,他们的补给不受任何干扰。而且,日军的第56师团,正在阻挡国军援军。
电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去了,要范青尽快把第200师的官兵们接进城内,放弃机场。可是每一次,回电都是说,戴安澜根本就不想撤离阵地。
肖柏狠狠掐灭烟头,走到中南半岛大地图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地图。
这时候,他手里有一张未出手的王牌,就是远征军安南分支,那支分支这时候还在广西境内整装待发。目前,还不到这张王牌出手的时候。日军在中南半岛的兵力,尚未完全调往缅甸,还有相当部分兵力在越南。
这张牌,暂时没有机会打出去,那怎么办呢?
肖柏想到另外一张牌。
于是他喊来报务员顾晓绿:“小顾,去给杜飞发电,要他务必突破日军第56师团的拦截,尽快赶往同古!”
这张肖柏的第二张牌,就是新7军远征第2师。
事实上,肖柏组建的远征军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但是为了不过与刺激蒋介石的神经,他对外宣称,是两个师外加一个旅的兵力。而范青的那个师,达到了一个军的规模,杜飞的那个师,也是一个军的规模。至于那个安南旅,规模也达到了一个军的规模,可是编制还是一个旅!
这时候,肖柏的总兵力,一共有30万大军,其中驻绥远军队有八万人马,山东本部有十二万人马,远征军十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