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是别人,想要晚上留在军统拖住戴笠“谈心”,恐怕被轰出去事小,说不定被安个什么罪名折磨个半死。但提出要求的是肖柏,此人不仅仅是这次刺杀案的目标人物,而且这个人有很强的实力。
这次肖柏来南京,完全是有备而来的,不仅有一百多名特种兵跟着他进入军统,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他麾下的五百多名特种兵,已经有三百人包围了军统,还有两百人,分别布置在各个要害位置。只要肖柏一声令下,当晚活捉蒋介石都不是什么难题。
戴笠十分无奈,只好说:“好吧,肖长官,这件事您是被*刺杀的目标,而现在凶犯都已经被擒,您就留下来协助调查吧。”
这时候戴笠心情十分复杂,说实话『毛』人凤是他儿时的密友,也是他的第一亲信。但是事已至今,总不能让自己替『毛』人凤去死吧?如果说命令是自己下的,那为了不牵涉到校长,戴笠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是戴笠承担下来,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过『毛』人凤,说不定两个人都得死。与其两个人死,不如就让『毛』人凤一个人去死。
“戴老板,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啊?”肖柏调侃道。
戴笠挤出了几滴鳄鱼眼泪:“我是痛心疾首啊!齐五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又是我最信任的人,谁知他却干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痛心!”
“我了解齐五,如果没有人指示他,他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吧?而且我和齐五也没有仇恨,当年在皖南的时候,我们还很谈得来呢。”
戴笠知道,肖柏是想要把矛头往自己身上,甚至是蒋介石身上引,事已至此,他只好咬了咬牙说:“我真的没想到,这个齐五居然暗中通共!实在是罪不可赦!”
“齐五最痛恨『共产』党的,他会通共?如果说他通共,恐怕『共产』党那边也不会认可吧?”肖柏冷笑一声。
戴笠冷汗直冒,他很清楚,说『毛』人凤通共,这个太过于牵强。但是不这样说,又如何去解释这起刺杀事件呢?如果这件事没人去扛,到时候对校长很不利。倘若这个肖柏因为这件事同『共产』党联手的话,中央军根本不是对手啊!戴笠本来以为,刺杀行动很顺利,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这个也太棘手了!
想到这里,戴笠唯有死咬住『毛』人凤通共一事:“肖长官,人不可貌相,我们军统内又不是没有出过共谍!他们的表现,比我们还痛恨*!但是他们却偏偏就是*!现在这个齐五就是这样的人!”
“可能吗?他是你儿时的好友,会背叛你?”
“这个都说不准的啊,很多好友最后反目成仇的事情,肖长官应该知道吧?”
“齐五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只能用证据来证明!如果找不到任何证据,那结论只有一个:就是另有他人指示!”
戴笠心中暗想:要证据,伪造一个就是了。至于『毛』人凤那边,对他说要誓死效忠委员长,就让他扛下来吧。等以后打败了*,再恢复他的名声就是了。想到这里,戴笠说:“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都是我们的猜测。但我相信,证据很快就能找到!”
“能找到证据,洗脱你的嫌疑是最好的!戴老板,你是个人才,今后要对付日本,对付美帝国主义,都需要你的帮忙!”肖柏抛下一句话,暗示自己不会太过于为难戴笠,今后还要用到他。
事实上,如果这次能救『毛』人凤,肖柏也想救下他。虽然肖柏在后世是『共产』党,而且在真实历史上『毛』人凤后来也屠杀了不少人。但目前他手上还没有沾上国内人民的鲜血。而且以他的狠劲,若是去对付日本人,可以说是最佳人选。
『毛』人凤是1938年才正式加入军统,40岁以前一直是一个不得志的小科长,并没有什么作为。他对内屠杀,是1946年以后才开始的。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蒋介石的住所。
“什么?”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蒋介石脸『色』大变。
事实上,蒋介石也是一夜未眠,他在担心发生什么变故。但偏偏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而且肖柏已经坐在军统局里面等着他!不仅是肖柏和白崇禧,李宗仁、冯玉祥、陈济棠、李济深等人都闻讯赶去。而蒋介石自己的亲信,胡宗南、汤恩伯,也都去了。这件事已经闹得很大,更严重的是,早报已经登出消息,东北的广播电台,也播出了这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说『毛』人凤是指示暗杀肖柏的幕后指示者!
蒋介石怒气冲冲赶到军统局,见到戴笠,当面就扇了他一记耳光:“娘希匹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戴笠连忙跪在地上:“校长,学生看天『色』已晚,担心影响了校长休息,所以学生不敢给校长打电话。”
“娘希匹的!你的亲信出了大事!这和你出了事有什么区别?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蒋介石怒吼道。
“委座息怒,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还需要调查。我现在希望,首先要保证『毛』主任的安全,以免他被杀人灭口!”白崇禧装模作样的劝解道。
肖柏也趁机说:“委座,既然这『毛』齐五是幕后主谋,不如这样吧,把他交给我,由我的人来审问这起案件!那两名军统特工,还有朱仕啓家人,都是我的人找到的!先期的审讯工作也是我的人审出来的。而戴先生同齐五是同乡,又是好友,这事若是由军统负责到底,外面的人都会说不公的!”
戴笠连忙替蒋介石辩解:“各位长官!这齐五已经是死罪难逃!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该杀的,就毫不犹豫的杀!”
“在没有追查出主谋之前,他不能死!”冯玉祥吼道。
蒋介石觉得自己头都快要爆炸了,这件事如果追查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总不能自己查自己吧?总之要有人承担责任,那就让一个人承担好了!最坏的打算是,连戴笠都给处理掉,换上自己的儿子当军统头目。但如果除掉『毛』人凤,再把戴笠也除掉,那等于是斩断了蒋介石的左右臂啊!
想到这里,蒋介石心生一计:必须用缓兵之计。
“各位熬了一夜,想必也累了,还是请各位先回去休息吧!至于这件事,我中正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蒋介石提议道。
“但我们必须保证『毛』主任的安全才能安心!”肖柏坚持原则。
蒋介石转过头,怒视着戴笠:“雨农!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不能让『毛』人凤死掉!如果他死了,我枪毙你!”
“学生明白!学生一定照做!”戴笠连忙站得笔直,敬礼道。
不过肖柏还是执意,要留下自己的人“配合”审讯,这让蒋介石头都大了。
这时候,蒋介石又生一计:不是国共正在谈判吗?那这边就先拖住,那边把谈判“大事”先给谈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如果谈判完成,肖柏这些令人讨厌的人还是不肯离开南京,执意要查清楚,那么到时候自己的大军也布置到位了!既然要打内战,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肖柏扣押起来当人质,让他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李宗仁和冯玉祥等人,就果断除掉,不能留下后患!
在蒋介石的“耐心”劝说之下,李宗仁等人终于答应回去休息,而且肖柏也不再坚持,要留下特种兵看护。事实上肖柏也不需要留人看,因为在军统内部,有他自己的人潜伏在里面,若是戴笠要做手脚,根本瞒不过他。
在肖柏等人离开之后,蒋介石先是让戴笠跪下,以手杖一顿痛打,然后对他说:“雨农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这次,你太令我失望了!这件事发展成这样,你说,该怎么处理?如果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要你的脑袋!”
“校长,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不是国共谈判吗?我们刚好利用这个借口,把这件刺杀案往后拖一拖。尽量要让齐五全部担当下来!事已至此,唯有牺牲他一个了!”蒋介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校长英明!等我们全部布置到位,我们再杀了肖柏给齐五报仇!”
“放屁!杀了肖柏?杀了他不是把他的军队往*手里送?”蒋介石勃然大怒。
“学生错了!”
“到时候,我们把肖柏扣为人质,让他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们消灭了*,扩充了兵力,再来对付他还来得及!”
当天中午,蒋介石就让张治中去邀请『毛』泽d、周恩l等人,希望能在次日继续开始谈判。而这一次,蒋介石不得不低调了,要知道现在再说是“『共产』党要刺杀肖柏”,恐怕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张治中得令之后,立即赶去『毛』周等人下榻之处,对他们表达了蒋介石希望诚心谈判一事,说明日即可恢复谈判,让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
“谈判!应该要好好谈了!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中国人民都不想打了啊!”『毛』泽d笑着对张治中说。
而周恩l这时候,却准备登门拜访肖柏。他很清楚,刺杀案肯定是蒋介石所为!周恩l希望能够通过这件事把肖柏拉入到自己这边,即使不能成功,至少肖柏也能保持中立吧!这样有利于谈判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