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记得呀。”
朱雀话语一顿，想到云凡当时跟她说过的“花式道歉”之类的话，她立即就一脸正色的点头道：“现在我诚心诚意给你说一声抱歉。”
“不算不算。”云凡连连摆手，“你当时说了，只要评级赛拿了第一名，不论我想要你怎么道歉都可以，你认不认账？”
果然如此，这家伙果然很小心眼。
朱雀暗暗鄙视了云凡一把，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承认，只是有一个前提，道歉的方式不能触及我的底线。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华丽道歉？”
“承认就行了，华丽道歉倒没那个必要，这点风度我还是有的。”云凡微笑着将东方龙给的文件放到了她面前，“在给我道歉之前，你先看看这个吧。”
朱雀露出疑惑的目光，拿起文件看了起来，神态很快就从疑惑转变为惊讶。
文件上面有着东方龙的签字跟盖章，她只要把字一签，居然就能退身了！
“这玩意是真文件吗？”回过神，她便将惊疑的目光投到了云凡身上。
云凡理所当然的回道：“废话，我难道还会拿假文件来骗你？”
“这，这……”朱雀感觉十分意外，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撵走？”
“你想歪了。”云凡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还记得当时跟我说过的话么，你说想体验人类女孩的生活，向往自由，但又离不开。现在，选择权就在你手上。你想留下，不签字便是。你若想走，只要把字一签，随时都可以走。”
朱雀错愕的微微张嘴，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念头。
当时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记到了现在，这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她不知道东方龙为何会给他这份文件，但她知道他想要拿到这份文件，必然得付出点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自知自己跟他的交情没好到这个地步，可以让他自发的为她付出。
尽管这家伙好像跟她一样都是妖修，但也没必要这样吧？
胡思乱想了片刻，她仍旧是惊疑不定，才十分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
“当然是有私心的。”云凡一脸诚挚的款款道：“我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去暗中保护一下我的父母。上一回，我母亲差点出事，虽然我也做了防护措施，但感觉还不够。”
“这，就是我希望你兑现的道歉承诺。不过我并不是空手套白狼，作为回报，我会在你身上砸下修炼资源，帮你提升实力。因为你越强，我的父母就会越安……”
“等等。”朱雀感觉有点头大的打断了他的话，这才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也没要求她道歉，原来是在谋划这件事么？
顿了顿，她才一脸无奈的说道：“你既然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话，那就应该记得我留在这里原因吧？我欠东方龙一条命，在报了恩之前，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云凡诚意满满的说道：“六月六，我救了东方龙一命，一命抵一命。你欠她的，我帮你还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求你，选择权是在你手上的，我没逼你签字。”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离开龙刺的机会，你不用再面对形形色色的任务，你只需要简单的暗中保护我父母就行了，或者应该说，你重点保护的是我输送过去的修炼资源，只有他们出国的时候，你才需要跟随一下。”
“这过程中我会不停输送资源过去给我父母修炼，可能十年的时间都不用，他们的修为一旦超过你，你就可以彻底获得自由身。”
“而且，我会给你支付高于龙刺十倍的薪水。保护我父母，并不妨碍你体验人类女孩的生活。”
……
长长的一番话下来，朱雀才意识到，他为了这件事，的确早已做足了准备。
他要的并不是她的道歉，那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这家伙是想要她为他打工。
“我需要考虑一下……”
朱雀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了，按照云凡的说法，一命抵一命，可是恩情这种事，是能转移的事情么？
“行，七天吧，暑假来了，我还得回家。七天后，我找你要答复。”
云凡结束了跟朱雀的交谈后，便告辞了。
而朱雀，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按照云凡所说，他提出的条件的确诱人，而且他还可以给她修炼资源。
可是在人类社会中，她却也学到了知恩图报的道理。
就这么离开龙刺的话，她会感觉自己很没良心。
五百年前，她初开灵智，却一名道士所骗，被其炼化为狐妖，受其所困，为其谋利。
那道士并不是多厉害的道士，管用的套路就是在小地方放她出来吓人，继而化身为除妖道人，上演一次次收服狐妖的戏码赚钱，民众不知道被骗，还对他感激涕零。
由于是歪门邪道，那道士很有自知之明，一直在小地方作威作福。
到了年纪，赚够了钱，那道士便将朱雀传给了徒弟，而他则是享清福去了。
朱雀就这么被一代代传了下来，那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几年前。
当时控制着朱雀的，是一名有野心的道士。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种夺舍的秘法，将身为狐妖的朱雀弄进的这具身体里面，准备用她去诱惑富家子弟赚钱。
不巧，当时他盯上的是东方家的子弟。
计划正在进行，然而朱雀发现东方家很强大后，就鼓足勇气求救了。
她并没有暴露自己是妖修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是被从小就被那道士迫害，控制。
东方家的人最终出手，本想将那道士绳之以法，却没想到被其所伤。
就连朱雀都因此遭到契约道术的反噬，生命垂危。
最终那道士仓皇而逃。
因为东方家之人受伤，这才惊动了东方龙亲自出手将那逃跑的道士斩灭。
道士一死，契约道术就失效了，朱雀得到解脱，自愿留在东方家报恩。
身体恢复后的她，喜欢跟东方家的人切磋，由于看到了她身上的潜力，她才被东方龙看中，安插进了朱雀组当中。
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在朱雀历经几百年傀儡生活后，是东方家给了她新生，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希望。
如此厚重的恩情，全然不是云凡为她所做的那点事能比拟的。
自由好像就近在咫尺，她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踌躇了许久，她决定去找东方龙谈一谈。
文件是他给的，她必须知道这个恩人，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