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沉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两条粉红色的大长腿叠落在茶几上,慵懒道,“也行,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然后瓮中捉鳖。”
修长的手指拿起文件后,白岩川起身来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将文件放入抽屉,并锁上。
感受到压迫式的注视,白岩川抬头望去,正好迎到席慕沉的目光,眉峰一抖。
“三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瘆得慌。”
从白岩川白色的衬衫上收回目光,掠过霍霆亨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落在他自己那双粉红色的长腿和白金色相间的皮鞋上,席慕沉不得不承认,相比他和霍霆亨的穿着,老六白岩川看上去确实温润儒雅,也难怪那两个小女人会对老六犯花痴。
“老六,三哥提醒你一句,你是老师,在学校要跟学生保持距离。”
席慕沉说的没头没脑,白岩川听的莫名其妙。
“……”怎么被三哥这么一说,他好像跟学生乱搞不正当关系似的,白岩川扭头看向二哥霍霆亨。
霍霆亨目光低垂地弹着烟灰,点头附和,“听不懂没关系,记住就行。”
白岩川顿时有一种六月飞雪的感觉。
他看似温和有礼,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用温和拒绝了很多人。在学校,他跟学生的关系不错,但也仅仅限于学习。对女学生,更是敬而远之。
“老六,三哥向你讨教一个问题。”席慕沉用笑容掩饰着眼底的尴尬,轻咳一声道,“那个……那个……新旧唐史中是怎么写文成公主的?”
白岩川被讨教的思维紊乱,直直地看着从小到大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的三哥,这是要变天吗?
“三哥说的是新唐书和旧唐书吧?”
“嗯。”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尖,遮住嘴角的抽搐。尼玛,原来是两本书,他一直以为是一本书,“这个文成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吗?”
“不是,文成公主是李渊堂侄的女儿。其实历史上送去和亲的女子大都数都是宗室之女,为了和亲,册封为公主。像汉唐两代都是如此。皇上怎么会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和亲呢。”白岩川不假思索地说完,这才想起问他问题的人是席慕沉,“三哥,你这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怎么说话呢!”席慕沉故意呵斥了一句,扭头看向霍霆亨,“二哥,这么说来,向远山欺骗了你。”
那两个小女人说不是向远山的女儿,想到向远山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欺骗二哥,他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听老六这么一说,应该是真的了。
席慕沉没有看到薛绍泽查到的那些资料,一直以为向幽姿就是向远山的女儿。
霍霆亨伸手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不住狭长双目里的沉冷,抬眸时,嘴角噙笑地看向两个兄弟,“听清楚,她就是向远山的女儿。”
席慕沉愉快地笑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虽然现在还不清楚霍老二会怎么做,但是他敢肯定向远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怎么,向家小姐不是向远山的女儿?”白岩川问道。
“老六,不是三哥说你,什么向家小姐,那是二嫂。”席慕沉一本正经地教训着,眼底是戏谑的蔫坏,“没规矩!”
从向家小姐变成二嫂,白岩川瞬间领会三哥眼底的内容,看向霍霆亨道,“二哥,开荤是好事。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虚不受补,一定要循序渐进。”
在外人面前,白岩川是一个谦谦君子,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在兄弟面前,他就比较喜欢放飞自我。
听到虚不受补四个字,席慕沉再也憋不住地朗声大笑,调侃道,“二哥,你看,老六到底是个医生,知道虚不受补,哪里像我,就一俗人,只知道担心你那玩意吃不消,你开荤前应该咨询一下老六……”
“三哥,你忘了,那晚二哥打过电话给我。”白岩川适时的提醒。
“对,我想起来了,问解药来着。”席慕沉笑道,“二哥,你得谢谢我和老六,真要给你解药了,向家小姐哪有机会变成小嫂子啊。”
以霍霆亨的性格,肯定当向家小姐是个死人,等投标结束后,会以一种让向远山难堪之极的方式将这个活死人退回去。
无论两兄弟怎么调侃,霍霆亨永远都是淡然的表情,超脱世外,似乎被说的人根本不是他。
白岩川笑笑,对席慕沉道,“于梓晴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拍戏吗?”
“拍戏是不可能了,至少半年内是不可能。事发的第二天凌晨,两人从包间出来时,被一些人看到了,还被拍了照片。照片虽不能具体反应什么,但是照片上两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据说网上是各种猜测,还都是一些活色生香的猜测。目前公司对外宣称是生病了,原先的角色和一些代言也换了人,暂时不会生事。”这些本不是他操心的事,但事关二哥,他就多留心了一点。
白岩川轻哼一声,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于梓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姨子?”
多年前,霍霆亨和谢采薇的恋情,白岩川是知道的。谢采薇和谢雨薇失踪了,二哥找了很长时间,他相信,至今,二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但并不认识谢采薇的表妹于梓晴。
于梓晴是谢采薇表姨奶奶家的孙女,很远的亲戚了。
“都是自己封的。”席慕沉语调转淡,伸手从霍霆亨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白烟如织,映出往事袅袅而起。
谢采薇和谢雨薇是两姐妹,谢家千金,谢云峰的掌上明珠,当年,他和霍霆亨同时追求谢雨薇和谢采薇,为了这两姐妹,年少轻狂的他们做了不少疯狂的事,因为家人的反对,甚至想到了私奔,最后还因为这两姐妹差一点丢了性命,可惜最后,这两个女人还是消失了。
所以,论起来,这个于梓晴也是他的小姨子,只是于梓晴无意于他,眼里只有霍霆亨。
猛吸一口,重重地吐出的烟如白束。往事不能回味,时隔多年,烟雾缭绕仍缠着心头,一回味,便呛得喉间干涩。
将剩下一半的香烟像掐掉往事一样,掐灭在烟灰缸里。席慕沉站了起来,吹了一声口哨,来到窗前。
落满阳光的草坪上是少男少女恣意张扬的嬉笑声,时光如流水,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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