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街道上,空气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四周都很安静,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活物。
屋顶上,一个女人站立在上面,而她的大腿上,一个小男孩紧紧的抱着,他那双明亮的眼里,跳跃着激动的火焰。
“姐姐,你好厉害。”
他刚刚被顾子妍所救,他亲眼看到顾子妍一只手拿枪,一只手抱着他,杀掉了那些坏人。
这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姐姐,就像他娘给他讲的故事一样,比书本里的那些人还要厉害。
面对小家伙的夸赞,顾子妍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很是严肃的开口道:“一般。”
因为对顾子妍的崇拜,让小家伙不在意顾子妍的语气,可小可爱翻了一个白眼。
妍姐姐这样的女孩子,以后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啊?
实在是为她的小家伙担忧。
当安言修和宁子豪找到顾子妍的时候,顾子妍已经把孩子送走。
那群人是为百姓服务的,他们一直在为人民的安全而奋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家人。
小男孩被送到那些人手上的时候,有些不舍的看着顾子妍,拉着顾子妍的手,很是认真的对顾子妍说道:“姐姐,我以后也要做像你一样的人,那么厉害,打死那些坏蛋。”
顾子妍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好好加油。”
宁子豪问顾子妍还有什么打算,顾子妍没说话。
大佬能有什么打算,她的目的是安言修。
对她来说,安言修的打算就是她的打算。
宁子豪大概从顾子妍的眼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他问安言修。
安言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顾子妍开口道:“我想先去一趟安家。”
……
因为战乱,安家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而那些逃出去的人,基本都死了。
安言修推开安家的大门,没有心思欣赏安家现在的景象,他直接走向安饶年住的那个房间。
三人刚走到大厅,就听见上面有人说话。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安饶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你身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安饶年看着床前,穿着红色旗袍不停走动的女人,宁书琴。
“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啊,我当然是为了等你死在我手里的那天。”
宁书琴的身影在安饶年的视线中越来越远,当她走到窗边的时候,手放在窗台上,推开窗户,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想了无数次,要从这里看着那个女人被推下去,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愿望竟然成真了,她死了,那个女人她死了,是你推她下去的,她的丈夫,她最爱的男人亲手推下去的。”
安饶年听到这里,胸口猛一阵抽疼,他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当年你的兄弟陪你一起打天下,可是你呢,最后杀了他自己做了元帅,你看着他死在了敌人的手里,他为了保护你的女人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安饶年完全不敢相信,宁书琴和他兄弟竟然是这种关系,那么安语儿就是他的孩子?
“我的幸福毁了,我就要毁了你们安家,现在我的孩子都死了,你的儿子安言修也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你要陪他们一起去死,这样才公平。”
安饶年看着原本站在窗户边的宁书琴,忽然向他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枪,随着她靠近,那把枪在她眼里越来越清晰。
宁书琴看见安饶年眼角的泪水,她笑着开口道:“安饶年,你是不是在为你的儿子流泪?他一直都说是你逼死了他的母亲,其实你是在她被我逼死后才进来的,但是安言修他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他说你是自私的,怨了你这么多年,也恨了你这么多年。这场父子恩怨情仇的大戏真是好精彩啊。”
安饶年听到这里,身体猛的抽动了一下,恨不得将宁书琴千刀万剐,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想划清你和你儿子的恩怨,就去地狱慢慢向他解释吧。”
宁书琴说完,就准备开枪。
安饶年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已经闭上了眼睛。
“啊。”
宁书琴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后传来枪落地的声音,安饶年睁开眼睛见到宁书琴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看到门口的人和宁书琴一样不敢置信。
“你们怎么会没死?”
宁书琴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们三个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没死?究竟是为什么?
“大概是命吧。”宁子豪靠在门上,双腿交叉在一起,双手环抱胸前,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宁书琴冷笑道。
“你们……”宁书琴开始慌张起来,她慌乱的捡起地上的枪,站起来,双手紧握着,对着顾子妍三人,“既然你们没死,那我今天就送你们下去。”
宁书琴那个样子,看在顾子妍眼里,像极了亡命之徒。
手抖成那个样子,能打得准人吗?
“那你开枪啊。”宁子豪身体站直,向宁书琴走近,对着宁书琴道。
“你别过来……”随着宁子豪的靠近,宁书琴的手抖得越厉害。
“开枪啊。”
不知不觉宁子豪已经走到了宁书琴面前,他一把抓住宁书琴的手对着自己的额头,吓得宁书琴抖落掉手里的枪,面色苍白的看着宁子豪。
“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你的亲哥哥,你都能下毒手。”
宁子豪想到自己的父亲死在了宁书琴两母女手中,抓着宁书琴手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宁书琴只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要被捏断了一般,面目狰狞的看着宁子豪道:“亲哥哥?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一个亲哥哥了?他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我女儿的?他对我无情,我为什么要对他手下留情。”
想到自己那些年受的委屈,侮辱,宁书琴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做错。
宁子豪知道这一切有因必有果,可那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是他把自己养大的,所以他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