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葛秀英摸出手机,拨了号码,给婉韵寒打了过去,悄声交谈几句,就挂断电话,低声地道:“她们娘俩不肯出门,干脆买些可口的食物,去韵寒那边吃吧。”
“好,那我们就去婉姐家。”
我微微一笑,开着车子,缓缓地离开广场,一路上,不时地转头去望这位美人老师,可葛秀英却秀眉紧蹙,面罩严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肯理睬我。
到了菜市场,两人下了车子,我跟在她的身后,进去挑选了新鲜的鲤鱼和牛肉,又买了几样蔬菜,大包小包地拿了回来,上车以后,葛秀英忽然想起什么,嫣然一笑,仿佛春花初绽,明艳不可方物,她转过身子,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小泉,你说像我这样笨的女人,三个月的时间能学会开车吗?”
“当然能了,三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
我笑着点头,轻声地道:“你笨一点没关系,有师傅照看着呢,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为妙,没有把车技练出来以前,还是不要随意上街了,免得闯祸。”
葛秀英咯咯一笑,没有吭声,而是低头把玩着手指,俏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娇媚动人。
半小时后,来到婉韵寒家楼下,把车子停稳,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楼上,敲响了房门,很快,瑶瑶推门出来,那张冰雕玉琢的小脸蛋上,现出惊喜的表情,一下子扑了过来,欢快地道:“舅妈,叶叔叔,你俩怎么一起来啦?”
“都想小宝贝了,就一起过来看看呗!”
葛秀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就抱着她向厨房走去,只走出几步,瑶瑶却挣扎着跳下来,径直扑向我,抱着我的大腿,把身子扭成麻花似得,撒娇般地嚷嚷道:“叶叔叔,好些天没放风筝了,喊妈妈去,她又不肯,怎么办呢?”
我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瓜,轻声地道:“去拿来吧,叶叔叔这就带你下楼去!”
“好啊,放风筝咯!”瑶瑶发出一声欢呼,就飞奔着向卧室方向跑去。
“慢一点,小心摔到!”
厨房门口,扎着绣花围裙的婉韵寒探头喊了一句,又用幽怨复杂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就忙躲闪着回到厨房,开始摘菜生火,和葛秀英一起忙碌起来。
几分钟后,瞄着我抱瑶瑶出了房门,她嘴角含笑,瞟了眼旁边的葛秀英,也有些好奇地道:“秀英嫂子,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葛秀英神色极为平静,正友时没有任何区别,她右手提着菜刀,左手捞起一尾鲤鱼,麻利地刮着鳞片,泰然自若地道:“下午放学之前,就开着车子出来,想练习一下,没想到,那天开得挺好的,今儿却都忘了,好不容易把车子开到街里,在路边正巧碰到我,就抓了壮丁,和他去了中心公园,去那边练车!”
婉韵寒笑着点头,柔声地道:“练得怎么样,进步大吗?”
葛秀英嗯了一声,把鲤鱼丢进盘子里,唇边忽然现出慧黠的笑意,忸怩着道:“练了一下午的挂档,感觉熟练多了!”
婉韵寒微微蹙眉,瞟了她一眼,诧异地问道:“秀英嫂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葛秀英心头一跳,忙洗了手,又去抓了一把小葱,来到窗边,向下望去,却见我怀里抱着瑶瑶,在小区下面奔跑,而瑶瑶手里的那只凤凰风筝,已然飘飘荡荡地升上半空,小家伙的笑容格外璀璨,在楼上都能听到那天真无邪的笑声。
婉韵寒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白了葛秀英一眼,把鲤鱼拿过来,剖开鱼腹,轻笑着道:“还没怎么呢,就这么颠三倒四的样子,连鱼都还没清理好呢,就跑去弄别的事了,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知道该怎样说你!”
葛秀英恍然大悟,以手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一招手,轻声唤道:“韵寒,过来瞧瞧,看瑶瑶玩得多开心,叶庆泉这人,还真是有孩子缘!”
婉韵寒走到窗边,向楼下望了几眼,也是笑靥如花,明艳动人,她叹了一口气,娇嗔地道:“这孩子,现在淘气得很,就喜欢缠着叶庆泉,每次来了,不是放风筝,就是捉迷藏,怪闹人的!”
葛秀英咯咯一笑,抿嘴道:“孩子闹人没事儿,只要大人省心就好了,瞧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不太热情,是不是俩人闹矛盾了,要不要嫂子和他敲敲边鼓,让他今晚留下,心疼你一下?”
“秀英嫂子,别总开这种玩笑!”
婉韵寒瞪了她一眼,轻跺了一下脚,低声啐道:“一个当老师的,也不知道注意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个什么样子!”
葛秀英撇了一下嘴,冷哼道:“就知道说我,也不知谁见天的换衣服,巴不得每天换上三套,也不知穿出去给哪个野男人看,看看倒也没啥,别让人家给剥得光溜溜的,那可就……”
“骚.蹄子,还敢还嘴!”
婉韵寒又羞又恼,伸手就在葛秀英的胸前抓了一把,恨恨地道:“每天就想着那些没边的事儿,小心我向哥哥告状!”
葛秀英叹了一口气,收起笑容,悻悻地道:“那还真要拜托你了,赶快去告状吧,我正寻思着,别让他当那个劳什子乡长了,工资没高上多少,却要起早贪黑地干,多操很多心,还让老婆守活寡,何苦来的呢!”
婉韵寒白了她一眼,气哼哼地道:“怎么,骚.蹄子,熬不住了,要拖我哥后腿?”
葛秀英轻轻摇头,小声抱怨道:“能拖也成啊,就是拖不到,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都说在忙,真不知道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忙的!”
婉韵寒抿嘴一笑,柔声地道:“你啊,真是笨死了,白天要忙工作,当然没时间了,你不会晚上打过去么!”
“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教!”
葛秀英撇了一下嘴,伸手摸着耳畔精致的发髻,一边洗菜,一边苦恼地道:“晚上也不成,他要么在喝酒,要么就是困了,或者干脆关机找不到人,好不容易通个话,也都哼哈地敷衍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婉韵寒推了她一下,低声劝道:“秀英嫂子,你别胡乱猜疑了,我哥可不是那种人,不过是工作辛苦了一些,你要理解,别总磨他,让他专心地把工作搞起来,早点升官,等到时候当上乡党委书记,那多威风啊!”
葛秀英听了,也有些兴奋起来,又看着婉韵寒精致的耳垂,咦了一声,美滋滋地道:“韵寒,你那对碧玉耳环不错,看着好漂亮,能借我戴几天吗?”
婉韵寒有些为难了,蹙起秀眉道:“耳环是老公送的,怎么好往外借呢!”
“小气鬼,看把你抠的!”
葛秀英哼了一声,摸起菜刀,咚咚地切菜,又发起了牢骚:“韵寒,不是嫂子说,你哥也真是的,结婚那么久了,都不知道给老婆买件像样的礼物,就连海龙那粗枝大叶的家伙,都知道给你买些精致的首饰,我却一件都没有,跟了他啊,真是觉得委屈!”
婉韵寒抿嘴一笑,炒了一个素菜,就关上火,用围裙擦着手,来到窗边,望着楼下负手而立的我,脸上现出惆怅之色,沉吟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好了,我亲爱的嫂子,别抱怨了,不就是一对耳环嘛,喜欢尽管拿去好了!”
“叶叔叔,风筝飞得太高了,会不会挂到楼顶上呀?”
尽管天色已晚,暮色苍茫,可楼下的院子里,瑶瑶依然玩得开心,手里拉着风筝线,蹦蹦跳跳地跑着,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
“不会,你注意一下风向,往西南方向跑!”
我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小家伙,瑶瑶到底还是不懂事的孩子,一玩起来,就什么烦恼都能忘记,下楼时还在说着想爸爸,现在却只顾着放风筝了。
“西南方向呀,这边……可以吗?”
瑶瑶东张西望着,有些辨不清方向,就如同欢快的小鹿一般,牵引着风筝,向斜里奔出十几米,站在路虎揽胜前,仰头望着半空的风筝,娇俏的小脸这时已经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