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凤走了,柳宪霖走了,黄文翰也走了,我一时间觉得有些寂寥,虽然杨正林和刘宗言还在,但是杨正林从事的却是较为单纯的纪检工作,和党委政府这一块较为具体的工作,牵扯不多,除非涉及重大案件。
而刘宗言就更不用说了,终于进入了正厅级干部的行列,玉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我估摸着这大概也是刘宗言仕途的一个巅峰了。
以他四十七八的年龄,看起来不算太大,但是权力金字塔越往上就越稀缺,竞争就越激烈,你想要再进一步,也许就不得不付出比以往进一步多几倍的努力。
“老庞,陈局长,治安警卫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了,郝省长和秦省长会亲自从新坪到河口体会一下这条道路的感受,也实地了解察看这两条公路对于我们陵台县发展的巨大影响,车队速度不会很快,整个都在你们都清楚,剪彩仪式定在城关镇路口,安全问题必须要绝对保证!”
李永仓亲自布置花蓬公路和新花公路竣工剪彩仪式的流程安排,这是有史以来陵台县最大的一项交通投资项目落成典礼,也是陵台县有史以来第一次迎来领导省里边最高层次领导的视察、考察,虽然郝力群还只是代省长,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等到年底人代会一过,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省长了。
“李书记放心,市局也会派出五十名警力增援我们,负责现场保卫。”陈雷一边作着记录一边回应道。
“嗯!治安保卫这边,陈局长你要绝对保证不出任何问题。老庞,有没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也要及早提出来,若是有啥要拦路上.访的线索,你得尽早给我摸出来,地方政府要提前介入,务必将这些影响我们陵台形象的可能性,扼杀在萌芽状态。”李永仓叮嘱道。
“放心,李书记,我已经安排沿线各乡镇把情况摸起来了,问题不大,前期担心的蓬莱观、囫囵山那边的一些拆迁问题。我都安排马首和烟庙两个乡镇先行作好安抚工作,不要激化矛盾,如果能够在这两天把问题解决尽早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也要把人稳住,等过了四月三十号典礼仪式之后再说。”
庞钧也很慎重,市委政法委郭书记两次打电话了解稳定情况,要求提前排查可能影响竣工典礼的事件,足以显示市里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叶县长,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李永仓把目光望向我。
“李书记已经安排布置得很详尽细致了,这一次也算是我们陵台县对外展示的一次机会,大概也是郝省长就任代省长以来,第一次外出视察工作,我们淮鞍是第二站,而在淮鞍市就只看西河区和我们陵台县,所以,所有人再怎么重视都不嫌过份。”我点了点头道。
“刚才几位都讲了各自的情况,这个碰头会,基本上也就算是把我们这一次陵台接待的所有程序定下来了,安全保卫和交通指挥由县公安局负责,市局协助;
不稳因素由政法委负责排查处置,有关乡镇协助;交通局负责路面清扫,沿线乡镇具体实施。
另外,大华和三叶项目工地只是作为备用,以备郝省长和秦省长临时要看,城关镇负责把一切相关工作准备好;宣传部和广电局除了我们自身宣传要搞好之外,还要协调好省市两级媒体,作好宣传工作,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宣传我们陵台县的好机会。”
“刚才李书记也说得很清楚了,我再强调一点,那就是这一次省市主要领导到我们陵台,也是我们陵台县一次难得展示机遇,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任何一个细小的疏漏,都可能给上级领导留下一个难以洗脱的不好印象。”
“大家可以想一想,像我们江州省一百多个县市区,省里主要领导就算是啥事儿不干,要把这全省所有县份走完也得要大半年,所以说,省里主要领导任上到我们县的机会基本上也就是那么一次,而一旦留下一个不好印象,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修正。
或许有的同志会说,我们干工作也不是为了某位领导的印象而干,但是现实社会中就是这样,领导对你的印象不好,我们的工作成绩也就被打折扣,所以我提醒大家,务必要站到一个政治高度来看待这一次接待任务,各部门主要领导必须要提高认识,切实负起责来,确保这一次接待任务圆满成功!”
连我自己都有点被自己这番套话大话所感动了,但是这种话却又不得不说,否则真要出了点什么毛病,你这主要领导那就是罪无可恕了。
“都安排好了?”
“嗯!浦渡那边又没有邻新花路和花蓬路,谁也料不到,这边只是他们漏了一点消息而已。”
“确定那些人肯定要来?别还没靠近就被公安局的人给卡住了。”
“哼!他们也不是傻瓜,不会在剪彩典礼上闹腾,那边他们也靠近不了,烟庙和马首那边也防范得很严密,听那边的意思,大概是要在河口那边去堵一堵。”
“嗯!咱们这边不会漏风吧?”
“放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是啥人,咱们这边人就说是烟庙那边的人,和他们情况一样,都要去闹一闹,引起领导重视,解决我们的问题。”
“唔!这样最好,要闹就闹个大的,要不老是被那个家伙给按住,按照他的意思办了,那咱们就真的就血本无归了。”
“哼!他姓叶的把事情做的这样绝,那也就怪不得咱们下狠手,他不是想上么?不是一直想要邀功媚上么?咱们这一次就让他好好长长脸,让省里边领导好好认识一下他的‘政绩’,看看他这群众工作是咋搞的。”
“嘿嘿!不是说是新任省长第一次来淮鞍么?听说这新省长脾气可牛了,姓叶的这回要敢给他上眼药,脸上抹黑,那只怕就没姓叶的好果子吃。”
“岂止没好果子吃,光是市里边就能剥了他姓叶的皮,霍崇浩能饶得过他?”
“哼!甭管那些,只要能让姓叶的靠边站,说话没人听,哪怕只是一个月,咱也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商量完之后,两个人身影闪动,消失在远处。
剪彩仪式在盛大隆重的仪式中结束了,领导们都在合影留念,满头大汗的陈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的四处打量,一切正常。
整个过程都没啥漏子,省里边领导和市里领导都是十分高兴,从新坪过来路况都想当好,标美二级路面十分平顺,二十多公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顺利的抵达了剪彩现场,周围的警力都撒了出去。
事实上也没什么,本地老百姓对于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的修建和竣工都是充满了喜悦和欢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至于马首和烟庙那边,搬迁上的一些问题大多解决,就算是还有一些争执,派出所那边早就控制起来,出不了问题。
领导们都在纷纷上车了,陈雷用对讲机呼叫马首方向,巡逻警车都在沿线游动,没有发现异常,至于河口方向那就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当地老百姓对于修建花蓬公路积极性更高,一直对这条公路赞不绝口。
山区那边对讲机的效果也不好,呼叫收不到也正常,喊了两声没有反应,不过陈雷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河口派出所,那边说一切正常,本地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从陵台县城到河口也就三十来公里打个来回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再到出陵台境顶多也就是一个半小时,陈雷心中终于可以松一口大气了。
车队鱼贯而出向南飞驰,我和李永仓坐在李永仓那辆普桑上尾随在车队背后,在后面还跟着两辆市公安局的中巴车,几十名警察紧跟在后面,虽然并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按照规矩还是得跟着车队行进。
“李书记,看样子郝省长和秦省长还有市里边对咱们的公路建设相当满意啊。”
我一边浏览着窗外的景色,一边随口道:“我看霍书记脸上很难得的一直保持着笑容呢,和胡市长也是一副融洽无间的模样,看来咱们市里班子配合相当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