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无疑在暗示着什么,学会弹钢琴,无疑是提醒自己在工作中一定要注意统筹兼顾,处理好主要矛盾的同时、兼顾次要矛盾,主要矛盾依然是地方经济发展落后和不平衡,次要矛盾则是自己提及的,由于改革开放日渐深入、日益突出的各种利益格局碰撞的矛盾。
江州省政坛的大震荡无疑给下边县市带来了较大的影响,郝力群虽然担任了省委书记,但是省长人选空悬,估计要到春节后才明朗,或许春节期间就是各方势力协商的缓冲期。
而省委副书记杨天明也已经正式被免去职务,接替他来担任副书记的则是原来的秦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省长加上两个省委副书记的调整,尤其是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调整,这一系列人事巨变产生的余波,估计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来消化。
刘拓在中组部任职,消息相当灵通,虽然和我的谈话并没有多么的细致,但是还是带给我很多有用的信息。
洪副总理将在十一届人代会上担任总理,而一些主张强力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的干部,必将会受到重用,尤其是省部级官员中,更是会相当明显的表现出来。
郝力群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的工作履历和工作思路、观点,决定了他将成为一个超级铁腕,所谓平衡能不能起到作用,还有待于观察,尤其是关于省长人选至今尚未尘埃落定的时候。
官场如江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迅速的传递到每一个神经末梢,然后迅速反馈回来,我甚至可以预见,随着郝力群的强势上位,全省十四个地市的人事也不可避免会带来一场调整,只是要看这场调整来的时间早晚、和力度大小而已。
霍崇浩和郝力群走得不算近,但是在淮鞍这种环境下,霍崇浩这四年能够让淮鞍有比较明显的变化,也算是有些功劳了,尤其是在前期胡升达这个地头蛇的制衡下,霍崇浩一点一点把有些倾斜的天平扳回来,相当不容易,只是不知道郝力群会不会给予霍崇浩一个安慰奖,截止到目前为止,虽然有些风传霍崇浩可能会调整,但是这种消息都并不可靠,尤其是舒志高刚刚当选市长的情况下,就要来做出调整,显得有些不妥当。
我甩了甩头,想要甩开这些暂时还牵扯不到自己的小道消息。
正如黄文翰告诫自己的那样,无论谁来当书记、省长,还是书记、市长,对你我来说,影都响不大,你叶庆泉现在的工作,就是扎扎实实把经济搞起来,把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上去,确保一方经济发展社会稳定,这就是最实在的政绩,也是最大的口碑。
也就像杨正林所说的那样,要学会弹钢琴,巧妙艺术的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以经济发展促社会稳定,以社会稳定保经济发展,用一篇美好的画卷,来展现你这个区委书记的能力。
我开着车沿着玉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核心圈子转悠着,自己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我喜欢这样漫无目的开车闲逛。
开发区的规划十分整齐,网格状的干道宽敞明亮,橘红色的路灯把整个开发区照耀得异常壮美,棕榈、小叶榕、黄葛树、银杏等观赏树种按照不同的路段错落有致,依然有大片的土地只经过了初步的平整尚未正式开发,但是道路和各种管线设施已经铺设到位,偶尔有几声鞭炮鸣响和烟花腾空,更让整个开发区显得有些冷清。
沿着开发区边沿的桂兰大道东侧,就是玉州市级行政机构新址的主要搬迁区,经过两年多三年的持续搬迁,绝大部分市级行政职能部门都已经迁到了这一带,而天孚集团也就是藉此机会,在与市政府的良好合作中,建立起了十分密切关系,以土地抵换基建款的合作使得玉州市政府节约了大量资金,但是也让天孚地产获得了相当充足的土地储备。
在前年、去年看来,原本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但是进入去年下半年之后,经济增速放缓,使得天孚地产对于消化这大块土地,感到有些棘手了。
据说这个经济技术开发区有可能会升格,由省一级开发区升格为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但是几个省的开发区都在竞争这个头衔,能不能争夺到手,获得国家批准,还在两可之间。
我停下车,跳下车来,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头脑为之一清,看看四周无人,我解开皮带,哗啦哗啦的放了个够,这才满足的系好了皮带。
舒展了一下身体,独自踩着凹凸不平的泥地,感受着野地里泥土和衰草的气息,我有一种想要仰天嚎叫的冲动。
一晃到淮鞍就已经三年了,可是三年时间自己做成了什么事情?在比人眼中自己一年一个台阶,简直称得上奇迹,但是我内心却没有多少成就感。
当初想象中的,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地面貌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天真,尤其是在到了西江区之后,现实条件的局限和层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束缚,让自己总有一种像是处身蛛网中、使不出劲儿的感觉,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缠绕在自己心间,让自己难以定下心来。
有时候沉下心来想要分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之中,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变得如此,如果说一定要有,似乎就是自己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变得更好,自己一样感觉到对此无能为力。
想到这儿,我就不由得苦笑,要想做到能够影响天朝、影响世界,那对自己要求实在太高,自己能做到的,只能是影响自己周围的这个小世界,即便是这样,自己也一样要为之付出莫大的艰辛和努力。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放弃这个想法,既然树立了这个目标,那就要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么目标前进,无论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自己也要咬紧牙关硬挺着前进。
吃春酒这种小范围的宴请,范围其实也就代表着一个圈子,我在琢磨是不是像其他领导一样也要搞一搞这个形式时,也很是犯愁。
后来,还是婉韵寒提醒了自己,必要的形式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良好手段,并不太过于拘泥于别人对这些方面的看法,如果真的觉得需要适当避一避嫌,第一个可以把规模限制小一些,第二可以不要在淮鞍那边搞,放在玉州,在选择一个相对僻静的环境,即可减少不少的麻烦。
在斟酌人选时,我也是慎之又慎,除了董胜利和霍云达之外,我就只通知了简虹、骆育成、彭元厚,王丽梅在最后一刻被我排除在外,我觉得就目前的情形,王丽梅还不太适合出现在这个圈子中,陵台方面,我只把游明富和陈雷叫上了。
只是在简虹若有深意的询问是不是把罗冰和程若琳叫上时,我犹豫了一下才算是首肯了对方的建议。
我感觉得到简虹似乎觉察到自己和程若琳之间的一些微妙关系,不过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简虹这样聪慧的女子脑瓜子很灵,很多事情也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并没有选择在春节期间、而是选择了春节过后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六、星期天,这样也就很好的避开了敏感时段,而且选择在云螺湖度假山庄,也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碰熟,在云螺湖这种地方,至少不需要担心一些、会遇上一些不想见到的人。
吃春酒的习俗,一般说来都是在正月初三到正月十五期间,频繁的请吃,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累赘,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则是一个联络交流的机会。
一年未见的老朋友老同事,久未走动的亲戚,见面不多平时只能用电话联系的外地挚友,这一切都可以通过这样一个平台聚在一起,而且朋友与朋友之间,一样也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拓展自己的社交关系,这也算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社交方式。
而在小范围的聚会中,这也往往代表着许多相对复杂深奥的含义。
经过一个春节迎来送往的洗礼,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会感到疲倦和烦躁,所以我选择云螺湖这种地处郊外的野地别墅区作为宴请的所在,清新优雅的自然风光,宽松随意的环境,在一起的客人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大家拖儿带女走一遭,也算是一个短期度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