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也以一篇专题来介绍了这样一桩令人感动的事迹,文笔相当好,而且将整个事情经过情节刻画得栩栩如生,连我自己看过之后,都不得不承认,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这篇文章作者对于这件事情的详情了解得如此详尽细致。
黄文翰、刘岩甚至任向东、以及在玉州的不少朋友同学都把电话打了过来,询问我具体情况,我每天需要重复无数次千篇一律的介绍,让我已经有些麻木不仁而又痛苦不堪。
此时的我唯有祈求人们是健忘的,尽早将这个细节早一点忘却,自己实在不愿意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把自己所谓的‘高大的共.产党员形象’奉献给广大人民群众。
拿我自我解嘲的话来说,自己距离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共.产党员要求还差得远,真要把自己放在阳光下用放大镜观察,保不准儿就要发现自己身上无数瑕疵污点。
但是,似乎这个时候老百姓的记忆力和兴奋点却始终难以消褪,三天之后,关于我的这份‘丰功伟绩’仍然在广为传颂,甚至远远超过了我先前为力挽西江区南部数万民众不受洪水荼毒的所做的种种,这让我也颇为失落。
好在民众是感性的,而领导则是理性的,他们能够分清楚孰重孰轻,我也只能抱着这种心态来聊以自.慰了。
好在摆在我手上的事情还有很多,洪水已经开始退去,在整个长江流域水位都还处于相对高位时,率先遭受洪水袭击的淮鞍,情况却相对平稳了下来,我这时已经把精力迅速转移到恢复生产生活和发展经济上来了。
大套淘沙,西江区在经历这次历时将近一个星期的洪水袭击中,还是让我对区里这一帮干部,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关键时候能够拿得起、顶得上,这才算是真正的共.产党人。
曾令淳、骆育成、董胜利、魏晓岚、霍云达几人不用说,即便是肖朝贵、彭元厚以及荣盛等人都表现得相当令人满意,甚至连王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率领纪检干部自始自终一面抗洪救灾,一面也加强对干部的监督检查。
但是区委副书记凌霄的表现却让我很是腻味。
这个家伙调门虽然放得高,但是身体力行上,却是随时看不见人影,原本给他安排的工作就是发动组织党员干部和群众抗灾自救,但是这项工作更多的确是落在了肖朝贵身上,甚至连我很看不上的贺同,也把后勤保障方面干得井井有条。
唯独这个家伙,却是忙里偷闲一般逍遥自在,不是在办公室里悠哉游哉的喝茶看报纸,就是背起手、下去溜一圈就回来了,我对此也是一肚子气,一直想要找个合适机会来收拾一下这个专好务虚、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我是在临港工业区的尼欧迪除尘设备有限公司在建工地上接到汪昌全的电话的。
德国人对工程进度的要求相当严格,即便是洪水泛滥期间,工地上也只是在暴雨最大的那两天里彻底停工,后面几天时间里又都是抓紧时间继续施工,洪水渐渐退去之后艳阳高照,工地上更是一片繁忙景象。
对于我在抗洪救灾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仍然抽出一些时间两度来工地视察了解,德国人也很是满意,这至少代表了一种态度,虽然政府只是提供了两台抽水泵帮助工地排涝,但是也足以显示对这家企业的看重了。
我这几天都忙于视察开发区和西江区几大新建企业,尤其是进入紧锣密鼓施工期的多家开发区企业、并没有因为大雨和洪水而受到多大影响,相当良好的给排水设施让开发区内的新开工企业建设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塔吊林立,车水马龙,工地上的忙碌景象,让在我陪同下视察的黄凌和舒志高也稍稍冲淡了一些洪水带来巨大损失、留下的阴影。
而西江区企业因为提前做好了足够充份的应急准备、而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无论是改制企业还是在建企业,都加足马力生产施工,就在其他县区都还在为如何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而焦头烂额时,整个淮鞍市区的工业企业已经呈现出了一派红火景象。
“你打算怎么做?”
我对汪昌全敏感的触觉、和在自己教诲下形成的社会责任心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这一次,是在没有自己提醒下汪昌全想到了这一点,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嗯!兄弟,听国家气象局的预报、似乎今年长江流域都会出现大规模洪水的可能,而且可能还会一直延续到八、九月间,所以我打算这一次先开一个头,然后在八、九月间再来捐赠一次,另外就是金额,究竟是捐赠物资还是现金上,我们还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我才打电话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汪昌全在刚发洪水那几天几乎是隔天一个电话,对自己老同学的安全相当关心,后来上了电视之后,汪昌全又打来电话询问,我都懒得和他多说,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唔!这样也好,我估计国家也会组织一些捐赠活动,到时候你们再捐赠一部分也好,至于捐赠最好是以现金方式最妥当,如果捐物,你们佳瑜集团捐什么,矿泉水还是药品?很容易被人误解为借机处理存货,没有这个必要。”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利用捐赠一方面也算是进了社会责任,另一方面如果一家私营企业主动提出捐赠,而且数量巨大,也可以引起一个轰动效应,这样对于佳瑜集团形象的打造也相当有好处。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集团打算先捐赠一千万现金,然后在根据情况向各受灾省份直接捐赠,比如向江州、湖南、湖北、安徽、江西五省捐赠,我觉得这样也许可以拉近我们和各省之间的关系,巩固我们沧浪之水在长江流域各省的市场份额。”
作为商人当然不会随便放弃这样一个扩大公司品牌形象的机会,尤其是要出这样大一笔钱,自然要把声势造足,影响最大化,直接对各省捐赠,的确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既可以获得各省地方政府的好感,对博得五省受灾民众的眼球和好感,也有莫大的益处。
“嗯!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只是提醒你,一旦决定捐赠,最好第一时间就把钱支付到位,现在媒体对这些资金是否到位盯得很紧,而有些企业惯于有这种方式博得关注,但是最后又兑现不了,这样对企业形象损害很大。
所以,我建议你一旦宣布捐赠,就要立即把资金支付到位、并要求对方出具资金已经到帐的证明,公开申明,这样也可以杜绝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企业。”
我印象中这种现象不少见,沧浪之水这样开一个好头,至少可以迫使那些想要利用这种机会耍花招的企业、自我掂量一下,避免玷污亵渎慈善这个高尚的字眼。
“兄弟,难道你还怕我承诺了之后不兑现?”
汪昌全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我丢不起这个脸,你更丢不起这个脸啊。”
“少把我和公司扯在一块儿,那是你们的沧浪之水,和我无关,我只是本着道德良心的一个旁观者。”我笑骂着道。
“兄弟,你这话不嫌虚伪?我看你在电视里接受采访时倒是说得挺实在,但怎么和我说话就这么虚伪?”汪昌全壮着胆子道。
“你皮燥痒了?敢诽谤你老大?”
笑骂一句之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身份不一样,虽然公司全靠自身发展起来,但是如果有人知道偌大几个集团公司和我之间的关系,难免就会浮想联翩了,我不想因此而陷入不必要的纠葛当中,至少,目前是如此。”
“兄弟,现在佳瑜集团已经基本上脱离了江州,总部在沪海,江州只有一个水源基地和灌装厂,另外也就是宾州制药厂,都在宾州地域,你又没有宾州任职,有何瓜葛?”汪昌全反问道。
“可是这种事情你能向每个人解释么?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有这个必要么?”
我苦笑着道:“陵台县蓬莱观、囫囵山景区开发公司,沧浪之水有没有入股?虽然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己要出政绩,才把公司拉了来,但是,那毕竟是在我的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