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记你放心,这一桩事儿,我保证会落实好。”
魏晓岚坐在我的面前,罕有的有些拘束,原来还只是副区长时,她也没有这样拘谨,反倒是现在知道了自己要到苍化县担任县长了,却还有点不太适应了。
“嗯!今晚我让胜利小范围安排聚一下,就我、老曾、还有胜利和云达以及育成几人,也算是替你庆贺一下,等到文件正式出来,我们区委、区政府、区人大和区政协四大班子再来聚一聚。”
我见魏晓岚嘴唇有些微微哆嗦,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湿润,连连摆手道:“晓岚,不需要这样,能在一起工作、也是一个缘份,这一年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让我少操不少心,也替我露了不少脸。要说感谢、我也要感谢你才是,日后到了苍化,位置不一样了,也需要考虑更多、更周全一些,我们都还是在淮鞍嘛,随时可以保持联系,有什么麻烦和困难,也一样可以和我联系。”
是夜,魏晓岚生平第一次大醉,被人送回家中。
一个星期之后,组织部考察完毕,中.共淮鞍市委正式免去魏晓岚中.共西江区委常委职务,西江区人大常委会接受魏晓岚辞去区人民政府副区长职务,与此同时,淮鞍市委任命魏晓岚为中.共苍化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县长。
九月二十八日,中央在京城召开抗洪抢险表彰大会,党和国家领导人全数参加这场表彰大会,参加大会的我在大会开始前和其他抗洪救灾英模一起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
刘岩轻轻敲敲门,房内似乎没有人,他正准备离开,但是却见兄长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是刘岩么?进来吧。”
刘岩走进兄长的书房,兄长正在挥笔泼墨,宽大的宣纸铺陈在桌案上,兄长似乎刚刚进入状态,运笔如飞,一气呵成。
站在一旁的刘岩咂砸嘴,兄长的毛笔字就是在中组部里也颇有名气,一笔颜体字,雄强浑厚,凝练庄严,颇有古风。
“看了昨天的表彰大会没有?”
刘拓冷不丁的突然发问,让刘岩为之一怔,他随即反应过来,道:“我没有参加,大哥是想说那小子吧?”
“唔!很露脸啊。”
刘拓放下手中狼毫,仔细的品味了一番,这才拿起旁边湿毛巾擦拭了一下颈项上的汗珠,随手丢在黄花梨官帽椅扶手上,走到一边,“他和若彤之间的关系进展究竟如何?你究竟清楚不清楚,每次问起都说的有进展,若彤也老大不小了,这么耗着不好。”
“大哥,三叔也在问你么?”刘岩想了想才问道。
“嗯!三叔对那小子印象也还行,比京里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依靠父辈余荫吃软饭的家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刘拓比自己弟弟要瘦削一些,有些深凹的眼眶下,眼珠总是像隐藏在深处,让人很难通过眼神来观察他。
“是啊!他来京之前,和老黄也联系过,估计今明两天就要回去了吧。”
刘岩琢磨着兄长的意思,试探性的问道:“若彤对什么人都是那副德性,你催急了,反而欲速则不达,我的意思是,反正由着他们自己去交往,这也……”
“不行,刘家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一直拖下去?那小子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副厅级干部中有哪个还是未婚的?如果对方觉得我们刘家没有诚意,那随时可能突生变故,我都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另有它图,要不、不会这样和若彤耗下去才对。”
刘拓沉吟着道:“我觉得你最好找一找刘乔,我看对方的底细,她应该最清楚。”
“可是若彤的性子也很倔,我觉得这样带有强制性的,反倒容易激发他们的反感。”
刘岩犹豫了一下,道:“何况咱们刘家又不是嫁不出去女儿家,这是不是太……”
“刘岩,你看看我们刘家的这几年的境况,再看看人家其他几家,我们和那几家差距越拉越大,自己家里又不团结,这样下去,刘家迟早是分崩离析的命运。”
刘拓沉着声道:“我们刘家要说人丁也算兴旺,可是却没有一个主心骨,各自为政,自顾自己眼前利益,鼠目寸光,你再看看人家那几家,互为联盟,遥相呼应,从上倒下,人家哪里都能插上手,再看看我们刘家,现在除了我们两兄弟在京里还能勉强说上几句话,地方上呢?有哪一处见得到我们刘家的影子?”
刘拓有些犀利的话语刺痛了刘岩,兄长的话语很直白而又坦率,改革开放二十年来,其他几家也曾经有过衰败时期,但是人家总能寻找到合适时机从新站起来,但是刘家这一跤跌下去,似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准确的说,这一跤也并非外因造成,纯粹就是刘家内部多方面矛盾集中在一起爆发,再加上他父亲的恰逢其时的离世,一下子就让刘家彻底跌入了低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能够走出来。
吸纳具有发展前景的新鲜血液进入刘家,已经成了刘家的共识,而联姻,无疑是最为可靠、也最为有力的方式。
姓叶的这小子爬得相当快,上边又有人相助,而且也的确能够把握好时机,其脑袋的灵动程度,真还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的,就像这一次抗洪抢险一样,这小子就能抓住这样一个机遇,凭空为他自己增添了几分政治资本。
“哥,只是这种婚姻之事儿,还是得征求他们当事人的意见,我看若彤虽然没有反对,但是我总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奇怪,说是进展很大,但是却又没见她去过江州,那小子来京机会倒是挺多,但是和若彤在一起的时候,我却没有见到几次,具体情况,真还得问问刘乔才知道。”刘岩想了想道。
“嗯!刘岩,抓紧时间,我有一份预感,这小子前程不可限量不说,而且是个福将,也许他的到来,真的能替咱们刘家带来一些运气,弄不好咱们刘家也能咸鱼翻身、撞撞大运。”
刘拓悠悠地道:“我的直觉素来相当准确,还没有出过错。”
我飞抵太平机场时,彭长贵来接他的已经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公爵王,车界说别克新世纪要十二月才下线,估计江州这边也要明年上半年才能有到货,我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买了一辆这种款式已经略略有些过时、但是质量也还说得过去的公爵王。
佳美车交给了区委办,原本打算也替曾令淳换一辆,但是他却坚决不要,我想了想、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也就不再多劝。
我借去参加这一次抗洪抢险表彰大会的机会、又多请了几天假,好好在京城休息了两天,但是准确的说,也不算是休息,分别去看了看天孚在京城拿下的两块地块。
这年头还没有地王之说,尤其是在房地产行业还见不到光明的时候,拿地虽然也麻烦,但是无论是从银行贷款,还是与地主谈判,都远比不上十年后那样艰险,天孚的运作也还算顺利,两块地块都以较为满意的价格拿下。
这个时候吴逸民才知道吴家在金融界人脉之深厚。
吴逸民的父亲原来在江州省人行担任了将近十年的副行长和行长,后来又调任京城人行总行担任人事部门要职,是在总行位置上退下来的。
而他父亲在担任总行要职的时候,江州省人行系统的人马源源不断从江州走出来,这也奠定了吴家在以江州为中心的银行系统中相当深厚的人脉渊源。
京城天孚一经成立就迅速进入了运作阶段,拿地、市场调查、规划几乎同时启动,对分京城房地产市场一勺羹,也是志在必得,吴逸民在其中是发挥了巨大作用。
先前我很难想象、以吴逸民如此好的家世,怎么会沦落到去混半黑半灰道路的境地,甚至让家里其他人差一点与他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后来我才隐隐知道,是和吴逸民父亲感情问题有莫大关联。
吴逸民父亲感情出.轨、导致父母感情破裂,使得正处于青春逆反期的吴逸民大受刺激,当时他父亲已经在京城工作,而母亲却留在玉州,至此缺乏管教的吴逸民由此如一批脱缰野马在江湖上闯荡,加上对父亲的怨气仇视,使得他走上一条与他兄长姐妹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