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指的是莲少？”
展慕岩没应，只侧目别了眼窗外。一会儿回过头来，见凉烟还没有开口，又问了句：“我问你们见面了没有。”
凉烟以为他是迫不及待的希望他们碰面，心下微凉，抿唇才说：“可能要让总裁失望了，我们至今还没有碰过面。”
没有碰过面？
展慕岩抿紧的唇线微微浮动了下。原本胸口堵着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少。
他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挥手，“嗯，你出去忙吧，下次别让我再看到这些没用的垃圾。”
……………………
下班的时候，凉烟没走，留了整个工作团队下来，商量方案的事。
出乎她的意料，展慕岩居然也在。
透过会议室，凉烟遥望着总裁办公室里亮着的那盏灯，心里隐隐发涩。
夜色掩盖下，只觉得一片凄寒。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下班到现在他都没有出去吃过东西。现在已经9点多了，不吃晚饭，他受得了吗？
“席秘书，这里需要改一下，你看看样本。”同事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哦。我看看。”她低身凑到电脑前。
有秘书助理接了内线电话，她知道一定是展慕岩打过来的。不受控制的张耳去听，但其实什么都听不到。
只见秘书助理很快断了电话，起身往茶水间里走。凉烟还是忍不住叫住她，问：“是不是总裁让你冲咖啡？”
助理小妹点头。凉烟又望了眼那紧闭的总裁室门，才说：“不用冲咖啡了，换杯牛奶吧。”
“啊？”助理小妹有些为难的样子，“只怕总裁不会喜欢。他要是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最近总裁情绪不稳得很……”
凉烟叹口气，“还是我来冲吧，正好，方案已经完成了。”
她抬目看了眼同事们，一个个都疲倦得很。她拍拍手，“大家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幻幻,,情。
“可还有些数据汇总工作没来得及做完。”
“没关系，先放在这儿吧。”凉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大家也实在是累极了，不再磨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凉烟去茶水间冲了杯热牛奶，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展慕岩没有抬头，只让她进去。桌上，探过来一双小手，还有……
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不由得，挑眉。没有抬头，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席秘书，谁说我要牛奶的？”
“即使总裁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要为这个公司想一想。”凉烟公事公办的语气，将改过的方案放到他面前。“新的方案，请过目。”
展慕岩只将牛奶往一边推了推，将方案拿在手里翻了翻。
脸色，并没有像先前那样难看，看来，满意了不少。
凉烟心下松了口气，听到展慕岩说：“你下班吧，方案放在这，明天给你答复。”
凉烟望了他一眼。已经超过11点了，他还不打算走？
但，没有把关心的话问出口，只是拉开门兀自走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了，展慕岩才自方案中抬起头来，望了眼那仍旧氤氲着热气的牛奶，眸光微微浮动。
……………………
凉烟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伏在案上校对数据。展慕岩拿着方案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还在……
灯光影影绰绰，映着她的身影。
认真的神情，在灯光下美得有些失常。展慕岩站在会议室门口，居然看得有片刻的失神。
看了不知道多久，才晃过神来。原本打算走，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走进会议室里，直接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凉烟被声音惊动，抬目望着他，“总裁有事吗？”
明眸在灯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展慕岩摊开方案书，望了眼墙上的壁钟，问：“怎么还不走？”
“还有些数据没有完成。”
展慕岩将她手里的数据拿过来，看了一眼。又还了回去，淡淡的道：“继续忙吧。”
凉烟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会议室里太安静，凉烟坐在那，他的呼吸伴着自己凌乱的心跳，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耳里。
她忘了，是谁说过，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只安静的呆在你身边，你也会被他乱了心跳和呼吸。
现下她知道，说的真的一点都不差。
即使只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凉烟仍旧觉得无法集中精神做事。
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展慕岩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
那份设计图，他显然还是很不满意。但并没有再恶言相向，只是顺手拿了一旁的纸笔开始改改画画。
他认真的样子，很迷人。性感的唇角会微微抿住，连眉心的突起也很有味道。
这个男人，自己用了前半生去爱……
她完全没有把握，下半辈子是不是能真的将他忘记……
“看什么？”他突然出声，掀眉望她一眼。低沉的嗓音，让夜里异常的性感，让凉烟心尖一跃。窘迫得像做坏事被抓到了现场一样，她尴尬的别开视线，动手理了理颊边的鬓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的设计图可以做得这么好。”
似乎因为很难得听到她的夸奖，展慕岩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又睨她一眼，“你确定你刚刚是在看设计图？”！！要不要问得这么清楚？
凉烟脸微红，没有再搭理他的话，只低下头去继续望着那堆数据。
望着她逃避的样子，展慕岩勾了勾唇，望着她良久，突然开口问：“席凉烟，那晚你和苏莲宸做没做？”
又是这个问题！
凉烟深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笔，没有抬头，只说：“总裁，这是我的私事！”。“我问你，做还是没有做！”他固执的继续问，嗓音低沉，透着一股危险。
凉烟抬起头来，他认真而执拗的神情让她整个人愣了一瞬。
心里，漏掉一拍。没有回答，脑海里却蓦地跳出一个问题，想也没想，便冲口而出，“那你呢，那晚和我嫂子做了吗？”
她的问题一出口，两个人皆愣住。
凉烟简直想将自己的舌头直接给咬断。
问这个问题，不就是明确的告诉他，她其实很在意很在意那晚他和念念的事吗？
展慕岩挑了挑眉尖，别有意味的望她一眼，“你很在意这个事？”
“没有。”凉烟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
她低下头去，拿住笔在纸上划出一些有误的数据，边说：“当我没问，你可以不回答。”
展慕岩曲指敲在她跟前的纸上，提醒她：“这个数据是对的！”
比起她的心慌意乱，他平静得不可思议。凉烟低头去看，果然是自己出了错，不得不佩服他眼神锐利，一时也为自己汗颜。
赶紧改了过来，却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说：“那晚，我们没做。”
她握着笔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秉着呼吸没有抬头。
“就算你不出现，那晚我也不可能碰她。”展慕岩尽量将话说得不像解释，只是平静的叙述。
“为什么？”凉烟抬起头来。
“很简单。因为她有丈夫！而我，对当第三者没兴趣。”他摊摊手，望着凉烟。
凉烟的神情很明显的浮动了下，似乎明朗了许多。他扯唇，凉凉的补了一句：“不过，她很快就会离婚！”
果然……
她的神色很快的暗下去，开口，连嗓音都是一片涩然，“是，到时候我一定替我哥祝福你们。”
“席凉烟，你在吃醋！”他笃定的看住她，如子夜般的双瞳微眯着，危险得让凉烟口干舌燥。
“我没有！”她几乎是下意识反驳。
他意味深长的凝着她半晌，似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半晌，才换了个话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那晚，你和苏莲宸……”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等着凉烟回答。
凉烟握紧了笔端，细细的指尖泛出丝丝苍白，“你从来就以为我是个很随便且私生活乱七八糟的人。说得难听点，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而已。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怎么样，对总裁来说根本一点不重要。你心里早给我准备了一个答案！”
她的话里，透着委屈和对他冤枉的控诉。
展慕岩心里微微颤了一下，看住她闪烁的双瞳，重复：“告诉我答案。那晚，你们是不是根本没在一起？”。潜意识里，他在期盼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很清楚。可是……
她却回答：“不，那晚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的神情，一下子暗下来。
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觉得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重重的瞪了她一眼，突然烦躁的丢下手上的笔和尺起身就要离开。
凉烟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如果我说，那晚我们只是纯聊天、什么也没做，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