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的从地上起来，想到窗外的摄像头，立刻扯了毛毯披在自己身上。又擦过了眼泪，平顺了呼吸，才把电话接起来。
“席太太，照片已经拍好了，一会儿挑了要上榜的，明天一早就能出来。”
“别叫我席太太！”甄念念用力纠正对方，“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是席太太！”
“是，是，是。这照片一出来，只怕你想当席太太都不行了。不过，看样子你想当展太太，也得要加把劲儿了。”对方语气里不无揶揄。刚刚甄念念被拒绝的那一幕，他在镜头里看得清清楚楚。
展慕岩那男人冷静得根本不像个男人！他这光只在镜头里看着甄念念光/裸的样子，就有了感觉呢！
“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在老地方见。”
断了电话后，甄念念洗过脸，补了妆才走端庄的出酒店。自伯周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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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两个孩子到了学校，凉烟再赶到公司。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公司门口，熟悉的车恰巧开到脚边。
她几乎是下意识抬头，后座的门被推开，展慕岩挺拔的身子从车上下来。
凉烟愣了一下，避无可避，只得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展总好。”
很生疏。
而展慕岩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疏远的点头算是回应。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反应，是最好不过的。
这代表他们重新回到了彼此的轨道。除了工作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交集。
可是，心里，却还是荡漾出一圈一圈失落和酸涩。
胡思乱想着，凉烟跟在展慕岩身后进公司。
公司前台接待的几个女生居然神情亢奋的凑在一起八卦着什么，连大boss进来也毫无所察。
“诶，快看，快看。这不就是昨天还来过的那女人吗？”她们手里扬着几张财经报纸。几个脑袋凑成一团。
“没想到她居然是席氏集团的少奶奶！”
念念？凉烟愣了一下。下意识偷看身边的男人，果然，他也不动声色的皱着眉。
“已经是有夫之妇，还和我们总裁在一起？那这么说，我们总裁岂不是……小三？”不敢说得太大声，那人将‘小三’二字咬得轻轻的。
“天啦，这女人未免也太好命了吧！家里一个这么优秀，在外面找的一个也这么优秀！太不公平了！”
“嘁，人家有资本。你看看，这拍出来的艳/照，就跟修过的大片似地。”
……
凉烟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念念的艳/照？刚刚她真应该顺手买份报纸的！
“你们在聊什么？”冰冷的嗓音响起，整个公司的大厅，一瞬间似乎都被这道声音冻住了一般，变得寂静无声。
“总……总裁？”几个前台小姐被吓坏了，战战兢兢的将报纸藏到身后，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们……什么也没有聊，只是……随口乱说的……总裁，您千万不要开除我们……”
“报纸拿给我看看。”展慕岩面色很不好看。
大家都没有动，面面相觑的互望对方，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
展慕岩向来没有耐心，重重的望了她们一眼，上前一步，伸手就将那报纸扯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变了几次，乍青乍白，抓着报纸的手连青筋都在跳动。
凉烟站在他身边，几乎都能嗅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厉和暴怒。
到底是出了什么新闻？ohee。
她担心的看过去，只一眼，亦是面色一白，胸口骤然缩紧，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
报纸上的内容，她看不到。但那张巨幅照片，她却看得清清楚楚，更让她犹如五雷轰顶。
念念赤/裸着坐在床上，她亲昵的咬展慕岩的耳垂……
而他的手，正迷恋的搭在念念纤细的胳膊上。
镜头，只拍到了彼此的侧脸，但这对凉烟来说，冲击实在太大。
一时，她竟然只能呆呆的望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展慕岩气得要撕碎报纸，下一瞬，猛然想起身边的凉烟。心下一惊，他侧过脸来。
她受伤的样子，被他完整收入眼里。
心一窒，张唇想说什么，凉烟却已经转身就往外走。步伐匆忙得仿佛后面有野兽在追赶。
清晨的阳光明明和煦温柔，可她竟然觉得刺得她眼睛剧痛……“喂，席凉烟！”展慕岩烦躁的大喝一声。
凉烟却加紧了离开的步伐，头也没回，只抛下一句，“我今天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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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车，凉烟悲切的将脸埋在手心，任眼泪打湿掌心。
虽然早就听念念说，他们发生了什么，但凉烟始终还是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
因为展慕岩那样坚定的和她说过，只要念念还没离婚，他都不会碰她。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不但发生了关系，还很激烈！
“小姐，去哪？”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望着她抽噎的样子。
“回家……”凉烟恍恍惚惚的回答。
“你不说地址，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司机觉得她莫名其妙。
凉烟这才晃过神来，呆呆的报了地址。
………………。
回到家，果不其然，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车。
看来，现在家里正热闹得很。
凉烟才到玄关处，就听到亲家公严苛的训声。
“我们家怎么养出个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来！”随着骂声，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清脆的一耳光就重重的甩在了甄念念脸上。甄母捂着脸呜呜的抽泣。
整个大厅的氛围，紧张而压抑。
凉烟被那巴掌惊到，赶紧换了鞋子进来。
就见到哥哥和念念一起跪在厅里，跟前是四位长辈，一个个脸色皆是难看到了极点。
失望，伤心，愤怒，还有无奈……
“爸，我爱他！这次我无论如何要和倾远离婚，我不想再当你们手里的棋子。”
甄念念一边脸被刚刚那耳光刮得肿了起来，却固执望着父亲。
甄父本来的火气还没压下去，新的气焰又被甄念念这句话挑起来，气得粗喘一声，抡起胳膊，眼见着一耳光又要甩下来。
凉烟心惊得跑上前要去拦住，席倾远却已经早一步起身拦住了甄父，“爸，别打了。我们之所以会要离婚，绝对不是念念一个人的错。”
这段婚姻，他有错。也许，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去经营，所以才会走到这一步，他要付一多半的责任。
甄父的手放下去，望着女婿，“倾远，这婚我们能不离吗？是，念念是有错，我这做父亲的给你们道歉。我们甄家真是丢不起这老脸啊！”
席倾远还没有说话，席震国已经将话接了过去，“亲家，如今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不离婚的道理？”
席震国更多的是恼怒，一眼都想看甄念念，大掌拍着跟前的报纸，“你看看这报纸上的内容，简直是不堪入目！这不是摆明着抽我们家倾远的脸吗？恕我们席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儿！”
“哎……”甄父知道席震国说的是这个理，自家人理亏，自是无法反驳。只能边摇头，边唉声叹气。
甄母气极的哭骂女儿，“你这女孩儿，怎么这样不自爱！以前教你的那些都白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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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上去把你哥的证件都找出来。马上去民政局。”阮素吩咐刚进门的女儿。
原本还不希望儿子离婚，而如今闹出这样的闹剧来，她一刻都不想要这个儿媳妇。以后，走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戳脊梁骨。
“嗯。”凉烟只得乖乖上楼。
从他们卧室里取了结婚证，望着那红彤彤的本子，凉烟有些怔忡。
以后，或许念念旁边的名字，会换成展慕岩吧！
想到这个，微红的眼眶越发紧了。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眼眶。
哥哥和念念终于彼此自由，不用再被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束缚，她应该替他们高兴才对！
这么想着，她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拿了证件跑下楼，念念已经没有在地上跪着。
两家人都已经起了身，铁青着脸，一齐出门，往民政局赶。
签字的手续，很简洁，一行人很快就又出来了。
凉烟明显感觉到作为当事人的倾远和念念都有松口气的感觉。
一齐出来的时候，甄念念有意走在凉烟身侧。
“凉烟，我恢复自由了！”脸上的巴掌印还在，笑起来的时候，扯得伤口很痛。可甄念念脸上此刻的笑容却是明朗的。
“恭喜你。”凉烟轻轻开口，扬起笑。
“今天的报纸，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好一会儿才从唇缝中挤出四个字，“祝福你们。”
“谢谢你，凉烟。”她明艳的笑，“其实，我不介意公平竞争。”
凉烟抿着唇，轻笑。
这场竞争，她从来就不曾参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