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念念看到的话……”她有些担心。念念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若是看到自己穿着慕岩的外套，似乎会再被刺激。
展慕岩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只是将她的动作摁住，阻止她将衣服脱下。而后，弯身，再自然不过的将她的手牢牢牵住，往医院里走。凉烟望着他的大掌，感受着他的体温，唇角，微微扬起。
这，算是他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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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医院，清清冷冷，没有多少人走动。他始终牵着她，熟门熟路的进了住院部.vip的整层楼只有甄念念一个人住，可是，现在却也仍旧是热闹非凡。
斥责声，伴着哭声，从病房里传出来，远远就能听到。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花这么多钱请你们，你们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一群废物！”是甄母的声音，伴着她伤切的啜泣。而后，是看护轻声解释，“是甄小姐不许我们替她洗澡。听到声音，十分钟我们便进去了，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许你们帮忙，你们就不帮忙？！要是我女儿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能担当得起吗？”
“……”看护们彻底哑口无言。
凉烟看了眼展慕岩，而后和他并肩一起进去。进门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眼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大掌松懈了下，她以为他要松开，却不想他只是握得更紧。
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觉得心窝内也暖和和的。她也曲了曲手指，和他的大掌紧紧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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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甄母一下子就见到了他们。
“慕岩，你总算来了！”她几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攀住了展慕岩的手臂，“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她，她什么都听你的，只有你才能说服念念……”
甄母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哽咽不已，“我就这么个女儿……可不能让她这么糟蹋自己……”。听到甄母的话，始终背对着门口的甄念念，欣喜的回过身来，“慕岩，你来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视线，就在展慕岩和凉烟紧紧相握的双手上蓦地顿住。而后，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的苍白……
眼泪，一下子就滚出眼眶。
凉烟心里缩了一下，甄念念手腕上还缠着纱布，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映在她眼里不免有些触目惊心。她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眼展慕岩。他也正看向她，却是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甄母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情意绵绵，攀着展慕岩的手，绝望的一点、一点滑落……
气氛，一时陷入一种难言的僵硬。
望着甄母那神色，凉烟心里涌出一股不好受。想到上次她还抓着自己问慕岩有没有女朋友的样子，只觉得鼻尖酸涩。毕竟，天下父母心……
“妈，让他们出去！！我不要见到他们，一个都不想见！”率先打破病房内僵硬气氛的，是甄念念。她将头下的枕头拼命的朝他们掷过来。
展慕岩伸手将枕头扣住，才不至于砸到凉烟。
甄母手颤抖着指着他们，“你们……在一起了？”
凉烟没说话，只听到展慕岩的声音平淡却坚定的回答：“是的，伯母。”
病床上，甄念念拼命的捂住耳朵，可，这简单的几个字还是不受控制的钻进她耳朵里。
凉烟张唇想说什么，却只听“啪”的一声，甄母一耳光重重的甩在展慕岩脸上。
那张俊朗的面颊，瞬间浮起鲜明的五指印，在灯光下触目惊心。展慕岩也被打得懵了一瞬，只听得耳边‘嗡嗡’的鸣响，他却仍旧是一声不吭。
“慕岩！”凉烟惊呼出声，心疼的抚上他半张脸。
“没事。”他抿唇，简单的回答，让她安心。
“你这个白眼狼……混账……亏得我女儿用生命去救你……”甄母气恼的推挤着展慕岩，哭着，抡起拳头不断的捶打他，“见过忘恩负义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我女儿，要不是为了你，至于到现在这一步吗？”
被她这样指责着，展慕岩却仍旧不吭一声，只是死死抿着唇，眸光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阿姨，您冷静一点。”凉烟知道展慕岩心里也不好受。他对甄念念即便没有过去的那种爱情，可也是有疼惜的。况且，她还是为了他才失去一条腿。
“你走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甄母一把就将凉烟推开，她闪避不及，差点摔倒在地。原本一直一动不动的任甄母推搡的展慕岩，却立刻探手将凉烟稳住。转过脸去，那双眼沉沉的锁住甄母，“您有气撒在我身上就行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保护意味太浓。让甄母一愣，也深深的刺激到了病床上的甄念念。
她突然一语不发的拆起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一圈一圈，动作粗暴，完全不顾伤口上涌出来的血迹。她脸色越发的苍白，像死灰一样写满了绝望，凉烟看得心惊，低呼一句：“念念！”
所有的人，这才注意到她这样的举动。她，这分明就是寻死！纱布拆下来，露出那血淋淋的伤口，她更疯狂的摁压，神情近乎狰狞。
甄母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时都忘了上前阻止。
凉烟只觉得背脊生寒，用力抓着展慕岩的手臂，唇，微微颤抖，“慕岩……快……去阻止她……”
相对于凉烟和甄母的反应，展慕岩更多的却是恼怒和不耐。他一步上去，扯住甄念念拼命摁压的手，双目阴沉的锁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喝：“你想死，是不是？！行！要死你尽管去死，但以后，请别再在这种时候通知我，我不会再来陪你玩这种儿戏！”
他的话，一字一顿，残酷、绝情得让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