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他没有放手。反而只是猛地将她重重压在门板上,她惊呼一声,却只觉得他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那冰冷而霸道的唇,强势的落在她的唇上。
她睫毛一颤,后脑重重的磕在门板上,低呼一句,唇才一开启,他的舌就顺势探了进来。那熟悉却又久违的气息,陡然冲进彼此的口腔,一下子渗进心底。
她羞恼得一下子面红耳赤,脑海里想起他们此刻的立场和经历过的这一切一切。只觉得一桶凉水当头浇下,她幡然醒悟,蓦地伸手就去推他。以为自己定是推不开他的,毕竟,他们之间力气悬殊不是一点点,可他却是连连后退了两步。
为了这个失控的吻正懊恼不已的凉烟,根本没有发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只胡乱的擦眼泪,手背重重的擦过自己的唇,仿佛要擦掉那属于他的气息,更要擦掉心底那些纷乱。
展慕岩站稳后,就立在那,怔忡的望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眸色越来越暗,房间里璀璨的琉璃光,完全入不得他的眼,只有那深深浅浅的悲伤在流转。
凉烟低着头,只觉得展慕岩那高大的身影又一次朝自己靠近,她像个惊弓之鸟一样,蜷缩了下,却是不敢抬头,只拿出包来,慌乱的翻包内的酒票。
“你不是要酒票买酒吗?给你。”她翻出来,朝他递过去,票上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也不说话,略略看了她一眼后,便垂目望着那张票,眸色深深。凉烟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飞快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仿佛生怕他再握住她一样。
她转身要出去,他的长臂却蓦地横过来,撑在门板上,将她整个人拦住。她有些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灯光下,他却只是平静、深沉的凝望她。整个人褪去了刚刚那股危险,显得宁和了许多。开口,嗓音也同样平静,“这个项目,你可以要求换人。我也希望公私分明一点。”
“展先生,请你明白一点,我们之间不存在‘私’这个字!”她义正言辞。
“是吗?”他望着她,样子认真,“所以说,刚刚那个吻也是公事?你们公司招待这么到位?”
“你……”这个男人,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很清楚刚刚那个吻是怎么回事。”
展慕岩就这样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凉烟。此刻的她,早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温柔的她。八个月不见,她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可却什么都变了。即便还是只小猫儿,也是有了利爪的小猫。
而这些利爪,却是自己亲手送给她的。
撑在门板上的手,一点一点滑下。他望着她,神情间有些挫败,“我放你走。”
凉烟几乎是不相信的看着他,看着他将手缓缓收进了裤兜中,她这才确信他是真的要让自己走。一下子,也不再那样惊慌,她整理了下身上微皱的长袍,逼着自己冷静而从容的转身。才拉开一条缝,却听到他幽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凉烟,无论你怎么样威胁,你也阻止不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我既然到了这里,就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走——还有,我们的孩、子!”
最后那一句话,他说得极重,又极深刻,仿佛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情感,又有坚定不移的决心。凉烟听得心颤,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却不敢再停留下来和他理论,只逃窜似的从房间里飞跑出来,紧紧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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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背后,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自己放开她的冲动。上前一步,想要拉开门追出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透过那小小的猫眼,不死心的追逐着她的身影。她纤细、孤孑的身影在长廊上奔跑,最后,消失在了电梯里。
不想吓到她的,可,似乎还是让她受了惊……
直到,一切都恢复了宁静,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缓缓抽回暗淡的视线,将自己无力的抛进沙发里。望着手里那张酒票,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将票紧紧握在了手里。
现在他,要了这个有什么用?他的身体,早已经经不起酒的折腾。
陷在沙发里,摸了手机来拨阿信的号码。阿信接起来,便问:“席秘书走了吗?”
“嗯。明天帮我问问来接待的另外一个中国女孩,她现在住哪里。”
“总裁要去她的住处找她?”
“我要找的是其他人。问清楚后,告诉我。”
“一定。”阿信没有多问,只听到他语气里的疲惫,“总裁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是和岑里夫人接洽,并没有太多繁重的工作,总裁完全可以不用出席,交给我们就好了。”
“我知道了。”他没有要强撑的意思。这具身体,他自己再了解不过了。若是强撑着做些事,不但做不好,反倒是会拖累整个团队。如今,他已经连任性和固执的资本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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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倾远再一次看向酒店大厅,这一次,终于看到那抹身影出现。却是仓皇、不安,他心一紧,立刻从车上下来,大步朝她走过去。
走到酒店阶梯上,她已经从里面出来,低着头,恰巧和倾远装个正着。倾远抓住失魂落魄的她,“怎么了?”
听到倾远的声音,凉烟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哥,先走吧,回去了再说。”
“嗯。”
席倾远疼惜的看她一眼,点头,替她拉开车门。
他绕到驾驶座上坐好后,微微侧目,看她还在发呆。无奈的叹口气,手指微微曲起,弹了下她的脑门。怕她痛,自然是没敢真正用力。
“啊!”她低呼一声,晃过神来。席倾远比了比她身边的安全带,“系上。”
“哦。”她赶紧系上安全带。席倾远这才将车缓缓开动,一路上,看了她好几眼,她都始终看着窗外的黄色大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情间的哀伤和凄凉,却是显而易见的。
“想不想和我谈谈?”席倾远轻轻开口问,遵循她的意思。凉烟侧过目来看着倾远,即使他不问,她也打算开口说……
“哥,我想,这个项目,我负责不来。”
席倾远专注在路况上,时刻注意沙漠里突然冲出来什么。一会儿才偏过脸来,“项目还没做,就打退堂鼓?”
“你知道原因的。”
席倾远深深的望着她,涌动的情绪早已经被他藏得好好的。在她面前,他早已经习惯了,只用亲人的关心来关心她,“见到他了?”
“嗯……”她的声音,很闷很闷。手指蜷在一起,握紧。
“他在追你?”
“不,没有!”凉烟摇头。怎么追?为什么追?“八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出现过。现在我们之所以会碰上面,也完全是一件巧合,不是吗?再说……”
她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前方,望着街灯下的沙漠,眼底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我们都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能够回得去的感情,强求着回去,其实也不过是面目全非。那些破碎的痕迹,即便是再努力的忽视,它也还是真实存在……”
“分析得很透彻。”听着凉烟的话,席倾远点头,目光越深,“那你就还是继续做这个项目吧。”
“嗯?”凉烟望着他。他明明说过,支撑不住,可以让给他来做的。
“如果你真的明白得这么彻底,那就不要逃避。你越是逃避,越证明你还抱有期待,他更加只对你穷追猛打。凉烟,如果真的不能回去了,那就证明给他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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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凉烟起床的时候,脸色糟糕透了,镜子里的自己当真是惨不忍睹。她上了淡淡的妆容才敢领着两个孩子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岑里夫人和倾远还没有过来。她将两个孩子抱着坐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先不要吃,等奶奶和舅舅过来。”
“收到!”qq饿了,却乖乖的不乱动。
“烟烟,你昨晚做噩梦了吗?”vivi睁着大眼看她。q8nw。
“嗯?没有啊,怎么了?”一夜根本没合眼,又哪里来的梦可以做。
“咦?可是,昨晚好像有听到谁在呜呜呢。”
凉烟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小孩子的思维一向很跳脱,vivi已经转过小脑袋去,望着qq,“那肯定就是qq在哭,是不是?qq,你梦到大鳄鱼要吃你吗?”
“你才要被大鳄鱼吃咧!”被那样大大丑丑的怪物吃掉,qq表示很不爽。
“什么大鳄鱼?”岑里夫人笑着走过来,边问,边俯首在两个孩子的小脑袋中间,示意他们,“来,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