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未知最为恐怖。
但短短的几秒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在我以为必死之时。整个人突然落入一片水中。
水花四溅,水面劈的我生疼。我迅速的坠入水下,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将我包围,冷得我哆嗦着张嘴喝了好几口水。
不等身子再向下沉,张开双臂迅速上浮。等我出了水面一抹脸。便发现原来那石壁上的灯光只有拇指般大小。
这的多少米?十几米?还是快二十米?
人在水中打颤,我所在的地方几乎是漆黑一片,我只能向上看看。以头顶那石柱顶端和光亮点为坐标,开始寻找石柱的根部。所幸游了没有十几下,我变触碰到了石柱浮在水面上的部分。于是整个人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迅速的抱着潮滑的石柱向上攀爬。
刚刚经历了长距离的攀爬,现在又要抱着石柱向上蹿。我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特别是这石柱子上面满是苔藓,滑不留手,我只能靠着双臂和双腿的力量在柱子上拼命。
不知过了多久。半个小时或者更多,当我终于爬到石柱顶端的时候。我直接将肚子顶在石柱上,四肢就那么耷拉着开始急促的呼吸。
“富贵,你现在像只落水狗啊!”一声熟悉的嘲弄传来,我猛的抬头一看,发现涂国庆正坐在这个甬道尽头的石门处看着我在笑。
我抬头抬的太猛,整个人差点失去平衡又给掉下去。
“国庆......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我艹,我快要累死了,老爷子这是玩哪一出啊?快要玩死我了。”我看到他心里高兴,但整个人实在疲累的过分,几乎连说话都懒得动嘴。
涂国庆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笑骂道:“我这不在的一个多月,你肯定偷懒了,对不对?算了......懒得说你,你先过来吧,你再不来,里面几个老头都要因为你吵翻天了!”
他说完便从身后拿出一个有身子做成的软梯来,示意我调整一下姿势,然后抛来软梯让我将一头套在石柱上,他则起身站好两手紧紧的抓住软梯的另一头让我顺着软梯爬过去。
我一边爬一边看他,心里暗忖他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竟然这样横拽着软梯将我架在空中,而且丝毫看不出来费力。
等我爬到尽头,直接翻身躺在地上,就那样四仰八叉的开始享受地面的美好。
“快起来,都在等你!”涂国庆也没理会搭在那里的软梯,拉着帮我起身继续向内走去。
接下来又是一条甬道,只不过涂国庆像是极为熟悉,在一旁的石头上敲击了几下,那石头居然弹了出来,他伸手在里面摸索一阵,我听到“咔吧、咔吧”的几声响动后,他便合好石头和我继续向前。
“国庆哥,你啥时候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老师昏迷的事情?还有老头子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他停了一下却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不好多问,只能跟着走。等到两人穿过这个甬道,只见甬道的尽头竟然直通一个三四百平的小广场,这广场看上去皆由石制,石地、石顶、石墙、石柱。
广场高约四米,在周围的石墙上依序挂了不少的照明灯,那灯光和刚辞啊甬道里的不同,将这个广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广场上并不是空空如也,在广场两侧各有三四石门通向他处,两侧的空地上整齐的摆了几排兵器架,而兵器架上端都被油布紧密的盖住,让人无法觊觎其中的东西。
当我走到广场中心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脚下的石头地板已然变了颜色,本是灰白的石板在此处已经变成墨黑,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墨黑的石块好像拼成了一个龙头的样子,看上去栩栩如生。
广场正前有个大石门,石门从顶垂下两块巨大的厚质红帘,遮掩了里面的光景。大概那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两人走到石门前还没进去,里面便传来一阵争吵。
“那东西都多少年没用过了?年久失修,非要让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去试,万一要出个三长两短,你们让我怎么和老陈交代,我就是下去了也没脸见他!”我仔细一听,这是任老头在说话,只不过听起来有些不满,还有些紧张。
此时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行了,二哥,咱们难道不是这样过来的?貌似你过那个的时候才十三岁,那时候你怕过?”
“老四说的有理,这是规矩必须守。老二你便放心,老六儿子不是过去看他了吗,估计也快回来了......”这最后说话的人听起来底气十足,声音洪亮而且方正。
涂国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等我反应便拉着我走了进去。
我进去一看,只见这里竟是一间极大石室,看摆设像是个客厅。在客厅的正中靠墙处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上层层叠叠放满了写着名字的灵牌,几柱香被插在灵台上的炉子里袅袅而燃。
而在灵台前面不远则是两排红木椅,四个老头分坐左右,其中一个便是任百生。
“大叔、二叔、四叔、爹,我将他带过来了,他走飞壁,差不多六柱,不过掉水里了。”涂国庆躬身作礼说了一句后,便转身走到一个清瘦的老头背后不再出声。
我一听居然还有国庆哥的父亲也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几个老头都十分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这是要三堂会审?还是要杀猪卖价?四个小姑娘看我也就罢了,你们四个老头这么盯着我做啥?
“富贵,有没伤到哪里?”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任老头先开了口,他嘴上这样问,眼睛却向左手第二位的另一个秃顶老头看去。
我见问话,赶忙应声:“阿公,没有事,就是吓了一条,那石柱子可真是高,都赶上楼房了。”
其它几个老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被任老头盯着的秃顶老头道:“二哥你就瞎操心,我都和你说没事儿了,那下面有水,绝对不会有事儿的,看看这不好好的站你面前了?”
人老头闻言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左手一个满头银发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老头子伸手制止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小辈在面前,你们也不怕失了身份。老二,诸事繁多,咱们还是正事为先吧。”
任百生看上去对那个银发老头十分恭敬,点头起身走到我面前仔细的瞧了我一眼,开口道:“陈富贵,你能否将你爷爷姓氏告之我们?”
我爷爷?这怎么又牵扯上他了?
“阿公,爷爷名德厚,陈德厚!”
“啪!”任百生双掌相击,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看了三个老头一眼又说道:“那个紫铜葫芦你带来了么,拿出来给我。”
我从湿腻腻的裤兜里掏出葫芦来擦抹了几下,交到任百生手中。任老头捧着那个葫芦看了又看,双手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老三!”他越说越激动,捏起葫芦,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弯曲的铜针,对着葫芦底端的篆字轻绕一下似乎是卡了进去,然后稍稍用力,那个拇指大小的紫铜葫芦竟然被打开了!
这个葫芦竟然又这样的玄虚?为什么爷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并且听任老头的话,似乎他们和爷爷还有些渊源?
就在葫芦打开的一瞬间,其它三个老头大步上前围在了任百生周围,眼里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任百生也不多话,取下葫芦的底端,用铜针在里面轻轻一挑,一块极小的蜡布便被挑了出来。任百生小心翼翼的将蜡布展开,一块不到巴掌一半大的蜡布上竟然写满了蝇头小字,并且全都是名字!
任百生看了两眼便将蜡布交给那个银发老头,“大哥,这、这是老三的葫芦......”
几个老头拿着那张蜡布仔细看了一遍,全都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真是......造化弄人!当年德厚重伤消失,咱们都以为他去了......不想他竟然隐姓埋名回了老家,一别二十年,他后人已成,自己却先走了一步!他可是还在埋怨我当年的决定么!唉......”白发老头一脸的伤哀,神情说不出的萧瑟,闭着眼转身慢慢走回到座椅上不再说话。
“大哥你别这个样子,有时间咱们去看看他吧。否则将来地下相见,我怕没脸见他!”秃顶老头嘀咕了一句也转身回去坐下,坐在那里不知道在长呼短叹什么。
这时涂国庆的爸爸走过来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打这孩子进来时我就觉得眉眼有些像,不想还真是三哥后人。”他说完这句转回身去看着众人道:“大哥、二哥、四哥,既然他的后人还在,那三哥的那一份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了!”
其它三个老头闻言,全都默默点头。
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像看戏,又像是被看的戏,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公,这是......”我疑惑的看了任百生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
“孩子......你爷爷可不是你嘴里那个开什么烧饼铺的人,他当年可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他说了一句也走回自己的作为坐下,似乎是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方才开口道:“这葫芦,你爷爷和你说辈辈相传,没假!这葫芦少说也传了七百余年。你爷爷陈家、我任家、涂家、常家、何家、李家,我们六家世代相交,也陪着这葫芦存在了七百年!这底端的‘龙腾’二字,便是七百年前祖辈亲手刻上!这葫芦里的蜡布,上面便是每家的代代族谱!”
我一听愣了,世交?七百年?龙腾?爷爷是风云人物?为什么我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就在任百生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石室左侧一个小门被推开,管家快步走到任老头面前正要附耳说话,任百生挥手道:“说!这里都是至亲之人,有何避讳!”
管家脸上闪过尴尬,旋即说道:“小姐突然醒了,但......不说不吭,谁都不认,如同木偶一般!老张医生去看了一眼,说像是、像是被人下了蛊!”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