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脆响,苏墨轩指尖的铜盒被他轻轻打开。
白色的粉末顺着微风扑面而来,苏墨轩向后躲闪着身子的同时,下意识地将顾白羽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空气清清淡淡,没有什么异样的气味。
抬起手指在那残留着的白色粉末上沾了沾,苏墨轩仔细研究片刻,方才放下心来,对着顾白羽出声说道:“这个应该没有毒。”
“那里面叠放着的是什么东西?”点了点头,顾白羽自然是相信苏墨轩的话,越过苏墨轩护着自己的手臂,她微微向前凑了凑身子,颇为眼尖的,率先看到了那盒子里折叠放着的东西。
似乎是张被剪出形状的红纸。
看着那镂空且不规则的纸张样子,顾白羽在心中掂量着想到。
“应该是剪出来的什么东西吧,”顺着顾白羽的话音向着那铜盒看去,苏墨轩出声说道,修长的之间将那折叠好的红纸拿了出来,略带小心的抖开,是一张细心剪裁的人像。
女子的肖像。
黛眉轻挑,顾白羽是真的没有想到,达鲁这般残暴且自负的人,竟然还会有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
明若秋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顾白羽向着那女子的肖像细细看去,却是在那陌生的眉宇之间,似乎是,看到了那么一点儿的眼熟。
“墨轩,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剪纸肖像上的女子容貌,有点儿眼熟,但肯定同我见过的那个人长得不一样,似乎是……亲戚姐妹?”
对着苏墨轩思忖出声说道,顾白羽的视线,片刻不曾从那女子的肖像中挪开分毫,脑海中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响,她记不太清楚,却还是隐约觉得,那是一张苍白且虚弱的容颜。
“你看这张肖像,与申安琪是不是有几分相像?”盯着手中的肖像研究半晌,苏墨轩沉吟着出声,过目不忘,向来是他最为擅长的事情,虽然那日因着申家的反对,他并不曾太过于靠近申安琪的床榻,然而远远的,也是细细地上下打量过一番。
“嗯,就是申安琪。”脑海中那隐约模糊的虚弱形象随着苏墨轩的嗓音而重合在一起,顾白羽点了点头,肯定的出声,“那虽然容色憔悴虚弱,但是眉眼间的模样,我还是看得清楚的,刚刚我想不完全究竟与谁相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完全的对应起来了。只不过,达鲁身为啸狼族的首领,又为什么会收藏着一个大兴王朝女子的肖像?”
“那也是我先猜到的。”答非所问,苏墨轩看向顾白羽的幽幽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颜色。
“嗯?什么你先猜到的?”思绪还缠绕在达鲁同这肖像女子的关系之上,顾白羽乍一听到苏墨轩这似是天外飞仙般的一句,愣神儿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义究竟为何。
“没什么,反正就是我先猜到的。”凉薄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显然,苏墨轩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跟她过深的讨论下去,毕竟,眼前的案子还是更为重要的。
“既然看出了这肖像同申安琪有几分相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问问申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可是还没有忘记,当初他们满心愤怒的说,他们申家只有申安琪这么一个独女。”
恰到好处地赶在顾白羽开口之前出了声,苏墨轩的话题转移的十分彻底,却也是极其敏锐的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申家明明只有一个女儿,但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个与申安琪容貌十分相像的女子呢?这个女子与申家的关系,究竟如何?
“我记得,当初申安琪身上的伤势,比起曹欣欣来说,是相对要更为严重的,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肖像女子的缘故?”远山含黛似的眉头微微蹙起,顾白羽回忆着当初给申安琪诊脉时的情况,对着苏墨轩推测出声。
既然都是女子,达鲁下手的力道又是精准无比,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因为失手而轻重程度有所不同的情况,更何况,若是按照申安琪和曹欣欣的身体状况相比,反倒是曹欣欣的身子,应该要弱上许多。
所以,只能是达鲁故意下手重了一点。
“眼下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点了点头,苏墨轩将那女子的肖像重新叠好放回那铜盒之中,“不过,那日看着申家二公子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故意隐瞒着说假话,或许,这个女子的存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申家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顾白羽抬头对着苏墨轩出声说道,如果这个女子的身份果真如此,那么,达鲁对申安琪下那么重的手,想来,是带着几分替那女子报复的心思在里面了。
如此看来,这个肖像女子同申家的纠葛,怕是没有什么太过令人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个事情,还是先让赵以成想办法去申家问,如果问不出来,再想别的办法。”已经开始在心里谋划事情的下一步走向,苏墨轩觉得,若是此时他们两个人贸贸然的出面,或许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若是为了这点儿事情便轻易的动用手下的力量,多少,有些大材小用的味道。
“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也是要搞清楚的,”点了点头,顾白羽并没有什么反对的心思,“再看看别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那几个无名受害者的藏尸之处。”
将心思重新收回在最初寻找的目标之上,顾白羽再度回转了目光,一一检视着那摆在面前的几样东西,想要再寻找到一些什么与埋尸地点有关的线索,但却是一无所获。
反倒是让苏墨轩在更为隐蔽的地方,又再度找到了可以与那藏在暗处之人联络的暗号,想来,能够联系到的人,有着更为隐秘和重要的地位。
一只信鸽扑棱棱地落到身边的窗台上,苏墨轩捉住那信鸽的身子,从那丰满的羽翼之下,拿出了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