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斯说得无可奈何,充满了悲凉,但是凯迪将军却要晕死过去了,这派出了增援部队,谁知中国人竟然在这时也发起了进攻。好狡猾的中国人哪。这迫使地面的坦克部队只能是不分彼此的大开杀戒。
“不要,千万不要,你们向靠近的空降兵喊话,用你们的火焰喷射器照亮道路,为空降兵指引路线。”凯迪将军简直是汗如雨下,近乎是哀求了。见鬼,中国军队早不进攻,晚不进攻,偏偏等到空降兵降落,才突然发起进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空降兵降落也许是冲着中国人的后方去的,怎么他们就认定了是朝着被围困的坦克部队去的呢?凯迪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地面部队绞杀成一团,他也是一筹莫展。战场上最怕出现这种不分敌我的态势了,那会引起自相残杀。
火焰在阵地的周围喷射了一堵火墙,让空降兵看清了自己的阵地,也让志愿军看清了他们奔跑的身影,这时站着的都是美军空降兵。近在咫尺,谁还不会玩命地跑进阵地啊。志愿军却是趴在地上向空降兵开枪,一群群的空降兵被打倒在地,血溅当场。
空降兵也不是吃素的,立即俯卧在地上向志愿军还击。一时成胶着状态,但是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久,“轰——轰轰——”一连几发炮弹轰过来,把趴在地上的空降兵轰上了天,武器零件和残肢碎骸漫天飞舞。空降兵叫苦不迭,大骂不绝,因为这是自己的坦克部队发射的炮弹!
这还没完呢,那些坦克车上的机枪这时都“哒哒哒——”狂风暴雨般地扫射过来,打得那些空降兵顿时血肉横飞,尸横遍地。不仅如此,这些坦克车还冲上来,照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工兵横扫撞击、碾压,腿快的站起来就被志愿军战士打翻在地,趴在地上的就被坦克车碾成了肉泥。
空降兵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们以为这是坦克车开来掩护他们的,都退到了坦克的后面。地上趴着的志愿军就把美军空投的手雷没完没了地扔过来,炸得空降兵无处躲藏,不断地倒下。他们想要还手,坦克却是左右摇摆,把他们的身形不断地暴露出来。
坦克车的装甲厚实,手雷对它们是不起作用的,但是对空降兵却是杀伤力巨大的。甚至坦克在调转车头或是后退时又把好些空降兵碾压在履带的下面了。几乎每辆坦克的履带下面这时都是裹着一层厚厚的血泥。
林飞正在驾驶着坦克横冲直撞,一个空降兵从炮塔顶部探进头来,恨恨地骂道:“狗娘养的,你们瞎了眼啊,你们炸死撞死的都是我们自己人!咦——”他发现这车长竟然是东方人的面孔,一时惊呆在那里。
坦克周围的空降兵太多了,这时他们正在连续不断地想要攀爬上来,主要是制止这种可悲的自相残杀。敌人没有消灭一个,死的全都是自己人。看那情形,就像是蚍蜉撼大树一样,“潘兴”坦克可是设计用来对付德国的“虎王”坦克的,那身形也是很高大的。
林飞当然不会废话,忽然抬起手来,一下子捏住了这家伙的喉咙,手中一用劲,就听到“卡啦——”一声脆响,那家伙的脑袋软软地垂了下来。林飞是有准备的,无全是有心对无心。而且坦克摇晃的厉害,空降兵还得抓住坦克的棱角呢,根本空不出手来抵抗。
李怡宁的那辆装甲车上也爬上了几个空降兵,这些破口大骂的家伙忽然不做声了,李怡宁一扭脸,他们都看清了,这是一个漂亮的东方美眉啊。没听说美军装甲兵还有女兵的,这会儿全都愣住了。
李怡宁可没有心慈手软,虽然也是惊愕无比,但是迅速抬起手来,举着手枪,几乎就是顶着他们的脸开枪了。“呯呯呯——”李怡宁心里恐惧的很,这么近距离杀人还是头一次啊。她是一边大喊,一边开枪,就像是面对一群毒蛇一样厌恶。
这么近的距离,她手中的大眼撸子的子弹将那些同样惊愕的美军空降兵打得眼睛爆出,脸上留下了不止一个黑洞,身子软软地滑下了装甲车。这种情形可太恐怖了!李怡宁是呕吐不止,还不等她换上一个新弹夹,又有美国空降兵上来了,这次却是扔进来手雷,还是冒着烟的,眼看就要爆炸。
李怡宁惊恐地大叫,甚至闭上了眼睛。这时旁边的一条胳膊伸过来,捡起那颗手雷就扔了出去,才扔出去就轰然爆炸。外面是一片惨叫声。这是何志强在间不容发的时候出手了。
他虽然也吓得脸色苍白,但是在妹妹的生死关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使他不顾一切地扔出了冒烟的手雷。这次人手多了,何志强就和妹妹乘坐一辆装甲车,保护妹妹的安全。他是白面书生,以前只是在军校,像这样的真杀实砍还是大姑奶奶坐轿子——头一回啊。
接下来,他一边呕吐,一边大吼着不断地向外扔出手雷,眼睛都杀红了。他怎么会如此状态呢?其中的一个美国空降兵尸体就躺在装甲车里,那脸上被打出的小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流出白的红的,对于初上战场的他来说真是恶心到家了。
“克鲁斯,你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啦?我们的侦察机看不清地面,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伤自己人哪。那是我们最精锐的空降兵!”凯迪将军忧心忡忡地喊道。
克鲁斯中校这时已是满脸泪水,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最精锐的空降兵被稀里糊涂地滥杀,却无力阻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想告诉凯迪将军这里真实的情况,宁愿让轰炸机把自己一起炸上天去。
林飞连忙抓过了话筒。“不行啦,不行啦,凯迪将军,克鲁斯中校身负重伤,敌人已经逼近我们,正和空降兵绞杀在一起,难分敌我。还有好些中国人爬上了我们的坦克,被我们打下去不少。我们只能是不分彼此地屠杀了。”
“啊——不——”在凯迪将军悲痛的呼声中,林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命令各车车长操起机枪横扫那些攀爬和躲避的空降兵。航向机枪和高射机枪都在狂扫着,反正打不穿坦克的装甲,只要避过那些装甲车就行。志愿军躲得隐蔽的很,也伤不到。
暴风骤雨般的子弹狂扫下,就看到那些躲藏在坦克后面的空降兵前俯后仰,那些坦克上的都像被沸油浇过的老鼠一样滚落下来。所有的坦克就像在为同伴洗车一样,上下扫个干净。那些大口径子弹打在人身上,就把那些空降兵打得飞起来,支离破碎,地上是血水飞溅,都成了小河了。
空降兵是美军中的娇子,这次却被如此稀里糊涂地屠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他们个个身手过人,但是这种前后左右全是弹雨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抵抗。即使是落在山上的空降兵也被隐蔽在山林里的无所不在的志愿军击毙了。
空降兵到死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中国人在屠杀他们,还以为是误伤呢。他们悲哀地大骂着,林飞等人的耳膜都快被吵破了,这些空降兵濒死前的大骂诅咒声甚至盖过了机枪的射击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的苍蝇在嗡嗡地叫着,还有好多人在嚎啕大哭。
李怡宁那边更是如此,那些车载的湘西子弟机枪手,每人抱着一挺机枪扫射的痛快淋漓,这些土匪向来杀人眨眼,过去是跟着土匪头子干坏事,杀戮百姓,心底也是感到愧对家乡父老。这次却是杀美国人,再也没有那种负疚的心理,每个人都是哈哈大笑,笑得李怡宁和何志强满脸苍白,呕吐不止。
林飞当然不会把真实的情况报告给凯迪将军,而是万分悲痛地说道:“将军,我们周围的敌人都被消除干净,空降兵所剩无几,都退到了我们的后面,现在正被我们保护着呢。”晕哪,把前来救援的人杀的片甲不留还说是保护起来了。
电话的那头没有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好久凯迪将军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像是苍老了很多,缓慢了很多。“克鲁斯,你怎么样了?你们没死就好,就好。”
克鲁斯抓过了话筒,含着眼泪说道:“将军,我们别无选择,他们一拥而上,和我们的人混在一起,我们不当机立断,就会被中国人杀的一干二净。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说完,嚎啕大哭,他是真的锤心刺骨地悲痛啊。
电话的那头也哭了,而且还很伤心,这不是凯迪将军的哭声,将军是不会在部下面前如此掉价的。这是24师指挥部在场官兵的痛哭声。整整一个营的空降兵被这种混乱的自相残杀,杀的干干净净。美国只有一个101空降师,只有九个这样的空降营,其中一个就这么折戟沉沙,血洒疆场。
如果不是克鲁斯的哭声,凯迪将军还会怀疑这是中国人反客为主,绑架了一支坦克营,但是如今听到克鲁斯的哭声毫不掺假,痛彻心扉,他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战场上的误会是难以避免的,只能是少犯错误了。
“克鲁斯,这不是你的过错,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组织你的人马,好好布置夜间的防御,我们暂时无法派出有力的部队支援你们了。24师主力和25师主力都到了山谷外扎营。夜间不适合我们攻击,明天一早,他们会杀进山谷,接应你们出来的。”凯迪将军极力压抑着悲痛,对克鲁斯说道。
“不——将军——”克鲁斯几乎要说出真相了。林飞冷冷地拔出了匕首,顶住了他的腰间,刺痛让他清醒过来,嘴唇瑟缩着,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啦?克鲁斯,发生什么事啦?”凯迪将军惊疑地问道。
“将军,将军,请不要再为我们派出任何部队了,我们犯下了罪过啊。让我们光荣地去死吧,我们愧对战友啊。”克鲁斯咽着吐沫艰难地说道。
“糊涂!你混蛋!这支坦克营不是你个人的,我们决不允许中国人消灭我们一支成建制的坦克营,那对联合国军的士气打击是无以复加的。你好好休息,上帝会保佑你的!”凯迪将军精疲力竭,显然不想再说话了。
“不——将军——”克鲁斯不顾腰间的匕首顶着,极力想要说出真相。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哀鸿之词,记住,你是军队的主官,你绝不能失掉了信心!”凯迪将军几乎是怒吼着,粗暴地挂掉了电话,只留下握着话筒,痴痴呆呆的克鲁斯中校。
“呀——你这恶魔!我和你拼了!”克鲁斯忽然举起话筒向着林飞的脸上砸来,他要和林飞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