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的语气里带着杀气,何志强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听到这种语气,吓得脖子一缩。心里暗骂着:“这未来的妹夫,还没娶上我妹子,倒要大舅爷的好看,这算哪门子事啊?老子算是被这小子欺负定了。”
他也知道只要上了战场,林飞就是天王老子都管不着了,纵横驰骋,都由他说了算。他下的命令只能是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理解归不理解,命令必须执行。林飞在战场上总是充满了奇思妙想,这让自己人不适应,让联合国军也是防不胜防。那时代的军人哪有林飞这种幻想呢?
林飞看着公路上行驶的联合国军的队伍,不断地向下面的坦克中队报告射击的参数,接着就是一声令下,大喝一声:“瞄准——射击!”顿时十几辆坦克扬起了炮管,向着联合国军运载汽油的车队后方猛烈地射击起来,用的都是榴霰弹,打起来落地就开花爆炸,炸得联合国军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坦克炮是滑膛炮,这种集火射击的威力很大,打出的都是榴霰弹,将联合国军霎时截为两半,后面的被炸得落花流水,而装载着军用物质和汽油的车队则毫发未损。联合国军就是想要冲破这道封锁线,也只能是望而却步。
这时,穿着南朝鲜军服的志愿军就在车队的附近大喊大叫:“不好了,我们被中国人包围啦,快逃命吧——”说着还做出了榜样,在公路上就撒开了脚丫子。联合国军的车队正在晕头转向呢,炮弹还没落到咱们头上呢?怎么就想着逃跑呢?这车子怎么办?
另一些志愿军假扮的伪军就在车子旁大喊着:“笨蛋!命都没了,还守着卡车有屁用啊。卡车的目标太大了,还不下来,想等着挨炮弹吗?”不停地做着逃跑的手势,联合国军的驾驶员看明白了,是啊,再不走,下一轮炮弹就落到头上了。
像是印证中国人的话,又有几发炮弹就落在了车队的附近,这下联合国军吃不住劲了,他们认为这是中国人在进行火炮校射,前两发都是试射,第三发一定会落到头上。他们惊慌的连卡车都不要了,变成了步兵,混在步兵的队伍里向前逃跑。可是他们刚刚迈出车门,就被一旁守候的志愿军用刺刀捅死了,死尸就扔在卡车旁,无人过问。
志愿军代替了联合国军驾驶员,将卡车再次发动起来,向着前方加速而去,不过一部分却拐上了旁边的一条狭窄的山道,另一部分则越过了慌乱的联合国军,向前奔驰而去。拐上山道的小小的车队无人问津,这已是溃不成军的队伍,在炮火的攻击下,乱闯乱撞那也是很正常的。
卡车一开到山背后,立刻打开后箱板,将汽油桶从卡车上滚下来。早已准备好的志愿军立即从山上抛下了绳子,绳子的一头打成圈,套上油桶,将油桶从山下拉了上来。几个人在山头一拉,下面还有人推着,咕噜噜就滚上了山坡的后侧,运到了山顶上。他们在反斜面上,公路上惊慌失措的联合国军看不到他们的举动。
好在是在山后做这些事,沿着公路仓皇逃命的联合国军无暇顾及,但是还有好些翻山越岭追赶上来的三十八军的志愿军看到了这一幕,大为惊奇。透过爆炸的烟雾,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些南朝鲜军人把同伙干掉,然后缴获了他们的卡车。志愿军都是精明过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有问题,紧扣着扳机的手指也松开了。
林飞他们打完了几轮炮弹,掉头就跑,他们一撤,联合国军就顺着山坡攻上来了,等到了好容易爬上了山头,却发现山谷里只剩下一地的炮弹壳,那些坦克火炮却无影无踪了,个个气得嗷嗷直叫。但是他们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只得继续沿着公路逃跑。
这在联合国军看来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志愿军的阻击非常坚强,绝不会打了就跑,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都会坚守阵地。现在志愿军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虽然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们却不敢孤军深入地追击。
林飞并没有撤远,等到登上山顶的敌人溜走了,他们再次回到了山顶上,不过是换了一个山头,朝鲜的地形也是山连山,岭连岭,连绵不绝,美国人的机械化之所以能被志愿军赶上,就是在绕着大弯转圈呢。不然志愿军即使是铁脚板,也绝对追不上四个轮子的车队。林飞他们只要沿着公路设伏就可以了。
当他们登上山顶的时候,山顶上早有好些志愿军战士将抢来的汽油桶沿着山顶摆放了一排,就等着林飞下命令呢。可是林飞却是若无其事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下公路上乱糟糟的敌人,一动不动。看着一锅好肉就要煮熟了,谁都馋的口水直滴答,哪有林飞这种处变不惊的大将风度哦。
“喂,老哥,咱们营长这是在看啥呢?山下全都是美国鬼子,再不打,他们可就全都撒丫子了,这就是一群羊,想要抓起来也得费老大的事呢?营长可真要把人憋坏了。”一个湘西兵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水连珠步枪,几乎要擦出水来了,眼珠子瞪得老圆。
“切,没跟过咱们营长打仗吧。咱们营长说过,这好菜不怕等,要吃就要在最是喷香流油的时候,就怕你到时没有好胃口呢。”另一个以前就跟随林飞的老兵说道。
“都给我闭嘴!营长说了,谁都别急,不许大声说话,想要方便的,自己找地方解决去,别到时,想跑都跑不动。那时你们就只有拉在裤裆里了。”排长怒气勃勃地说道。
这绝对是传话变了味了,说得太粗鲁了!林飞后世是堂堂的中学教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呢?不过可把这些叽叽喳喳的湘西兵全闹愣住了,怎么,还要跑啊?没见过这么打伏击的。
这时,公路上已是人满为患,潮水般的联合国军围绕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四周,堵得水泄不通,那些长龙般的车队都快挪不动步了。所有的运输工具上都爬满了人,卡车驾驶室的顶棚上坐着人,脚踏板上站着人,车厢边上吊着人,水箱盖上也坐着人,都快看不出卡车的形状了。
林飞忽然举起手中的信号枪朝天放了一枪,一颗闪亮的火光划着弧光,落向了山下。就看到沿着公路的山坡上呼拉拉地向下滚落了很多的黑乎乎的铁罐子,那些铁罐子顺着山势,咕噜噜滚到了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有的冲劲太大,竟然将公路上的联合国军撞倒了,直接从他们身上碾过去了。
联合国军全都惊呆了,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山坡上都有中国人埋伏着。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些汽油桶全都是开着口的,一路地泼洒着汽油啊,撞到联合国军的身上、卡车上,停了下来,就把汽油全都流淌到他们的身上。林飞再次举起手中的信号枪,再次对着那些抬头往山上观看的联合国军扣响了扳机。
“呯——”地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刷地向山下的人群飞来,正打在拥挤的汽油桶边上。“碰——”好大的一团火苗瞬间就把哇哇乱叫的联合国军包围了,把他们连同那些汽油燃机的坦克和装甲车都点燃了。
紧接着“砰砰砰——”战士们弹如雨下,就看到公路上此起彼伏地到处燃起了大火,一团火光闪过,就把一长列的联合国军全都笼罩其中。公路上顿时成了人间的地狱,惨叫声,嚎哭声,尖叫声声震数里之外。
无数的火人在火海中张牙舞爪地乱蹦乱跳,满地翻滚,本来就乱糟糟的队伍更是溃不成军。那些坦克和装甲车这时也是满身是火,好些装甲兵推开了顶盖,头盔上燃着火苗,身上燃着火苗,嚎啕大哭着从里面爬出来。外面也是火海,他们全都被包围了。
林飞看到长达几里的公路上全是火人、火车,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战争的场面,他更没想到这场景就是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甚至是一手创造的。战争是残酷的,你死我活的。这是战场的生存法则。
这时,从各个山头上都传出了欢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那是战士们在欢喜地跳跃着,叫好着,对于敌人,他们没有半分的怜悯,这种场景对于他们太熟悉了。他们多少次顶着美军的凝固汽油弹,坚守在阵地上,多少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被汽油弹烧成了焦炭,有的现在身上还有汽油弹留下的伤痕。见到这场景,个个觉得解恨哪。
撤退下来的联合国军发现了公路上那些被烧得惨不忍睹的部队,发现在他们的周围有很多的志愿军,占据了山头,他们立即在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向着各个山头展开了攻击。他们不能在这种被称为“印第安人笞刑”的山谷中前进。
这种攻击是非常被动的,因为志愿军的枪炮可以互相支援,很多敌人攻击一处山头,就会遭到附近山头的志愿军的机枪火力和小钢炮的阻击,这时候,很多山头上不是林飞的部队,而是志愿军的主力第三十八军的战士。
他们刚才也被眼前的一幕激动的热泪盈眶啊,只是他们为了不暴露目标,没有呼喊,而是把眼前的阵地边的土都捶得遍地坑坑洼洼的,那是他们双手像擂鼓一样擂的。
这就是王牌军和新部队的区别,王牌军的纪律严明,不会轻易暴露目标,哪像湘西兵肆无忌惮,就怕别人不知道呢,他们过去就是这样的。不过像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一般人绝对难以自制,何况是热血的汉子。
美军的冲击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射击,打得他们无处躲藏,顾头不顾腚,伤亡惨重。尤其是攻击那些汽油弹的阵地非常恐怖,每当他们冲上去的时候,山上就会滚下两个被扎得两头喷油,泼泼洒洒的汽油桶,他们虽然惊恐地大声惊叫着,掉头就跑,但怎么能跑过汽油桶的翻滚速度呢?
山上也不知是谁漫不经心地扔下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带着泥土和石块乱飞,然后大火就从山上一路烧下来,把好些美军的身上全点燃了。那些美军就惊恐地看着火焰从脚下忽地窜上了全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顺着山势滚下来。
那些蹦蹦跳跳,一路泼洒的汽油桶还把山下集结的美军惊呆了,他们离得远,早就惨叫着,四处乱窜,连山下配合攻击的坦克都慌忙后撤,攻击难以形成阵势,这真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汽油武器。山上再次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和呐喊声,美国人的脸都白了。
看到这种情形,美军指挥官果断滴下令暂时停止进攻,而是距离稍远地集结部队,而用电话召唤掩护的轰炸机迅速赶到战场,他要用炸弹把盘踞在山顶的中国人全都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