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被李怡宁狠心拒绝之后,心里非常的郁闷,他默默地走了。林飞一走,李怡宁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哭得是我见犹怜,谁都会心里发酸。以往她正值青春美貌的时候,林飞并不接受她的感情,现在变丑了,林飞却大胆滴表白,她同样不能接受。
郭云清进来了,伸手轻轻地抚摸李怡宁不停耸动的肩头,李怡宁浑身一颤,停止了哭泣,还以为是林飞又回来了,沉声喝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怡宁姐姐,别误会,是我啊,我是小郭子。”李怡宁扭头一看,可不是吗,郭云清的眼睛里也闪着泪花。李怡宁赶紧擦干了眼泪,坐起身来,“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这话说得不近人情了。
“姐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你不该伤害林飞的,他可是有情有义,铮铮铁骨的好男儿。这么伤害他,难道你心里就好受吗,这是何必呢?”郭云清轻声劝说着。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女扮男装,骗过了所有人,难道对你的连长就没有丝毫的好感吗?现在我这个样子,谁见了都会害怕,神憎鬼厌的,我不想见任何人,也包括你。你给我出去吧。”李怡宁本来修养就不够好,现在希望破灭,更有点歇斯底里了。
“呵呵,”郭云清忽然冷笑起来:“李怡宁同志,我过去把你看做我的榜样,我的楷模,认为你是智勇双全的难得女性,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很离谱。你原来只是一个浅薄的女子,和那些街头的大妈一样没有素质。你根本不配女英雄的称号!”
李怡宁气得“嗷——”地叫了一声,翻身坐起,透过绷带的眼睛瞪着郭云清,一手怒指着不屑一顾的郭云清,“你,你,你竟敢骂我,竟敢将我比作市井泼妇?!”
“为什么不敢,在我的心目中,英雄已经倒下,我还有什么需要顾及的?我不相信你在战场上那么英勇,就想不到会有今天的可能,你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还在乎脸上的伤痕吗?难道残肢断体,缺胳膊少腿不比这更严重吗?你连那些都不在乎,还在乎相貌吗?何况你的伤势我清楚,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是啊,李怡宁在战场上屡次血战,哪里会想到顾忌自己的美貌,她连生死都不顾了,还在乎其他的吗?她像男兵一样奋勇血战,有进无退,身先士卒,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当林飞在她的心目中占有了重要的地位时,她同样摆脱不了旧俗,也会产生自卑的。
李怡宁沉默着,没有说话,郭云清接着说道:“怡宁姐姐,你要知道林飞不是普通人,他最看重的就是情义,无论是战友之情,还是爱情,他甚至可以将之看得比生命还重。他既然承认你们的关系,那就绝不会弃之不顾的。我觉得你是幸福的。”李怡宁流下了眼泪。
郭云清最后说道:“相信林飞,他是一个好男人,这辈子都会与你相伴一生的。我祝福你们。”说这话,李怡宁已经哽咽起来,但是却没有注意到郭云清同样也是在哽咽。
郭云清走了,留下李怡宁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泪水把枕头都淋湿了。
第二天,林飞一早就起来去看望何志强,这家伙伤的全在背上,烧的乌漆墨黑,若不是战友拼命保护他,叠起来盖在他身上,他早就见马克思了。现在只能是光着屁股趴在暖和的屋子里,直哼哼。护士小姐为他打消炎针,他可是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拼命地想用衣服遮掩自己赤裸的身子。
“啪——”护士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冷哼一声,“你怕个啥,就你这身子,我看过不知多少遍了。你想遮起来早就晚了,还容易感染,到时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你了。啧啧,全身上下瘦的全是排骨,谁还有兴趣看哪?”说着桀桀咯咯地笑起来,笑得何志强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喂,我说小姑娘,你才几岁啊,就像是阅人无数的样子,你又不是风尘女子,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呢?我都替你脸红。注意,像你这样子,可别告诉我,你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何志强也是牙尖嘴利,被一个小姑娘羞臊,哪里忍得住不还口?但还是说得气喘吁吁。
“啥是阅人无数?啥是风尘女子?别跟我转文的,我的牙都快酸掉了。我是为你好,我这是尽到我的职责,你再乱说,当心我打针时,把你的屁股扎的全是窟窿。”小姑娘瞪着眼睛大喝道。
何志强不理她,却放开了喉咙大喊着:“救命啊,快来人哪,这里要出人命了。哎呦——我的姥姥,你真的下得了手啊。”那护士真的在他的屁股上就来了一针,痛的何志强龇牙咧嘴。
“喊什么,喊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别的病人同样需要好好滴休息吗?我说你这同志,还是一个干部,就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吗?再吵再嚷,我们可就对你进行强行管制了。”一个医生探进头来喝道。
所谓的强行管制是对那些神经失常的战士进行强力控制,他们即使下了战场,心神还在战场,不配合医生工作外,还会将医生护士当成了美国鬼子。这些人和美国人白刃格斗都不含糊,要想拧断护士娇嫩的脖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有时甚至能抢过手术刀扎死为他救护的医生,那是太可悲的事了。
“主任,没事,这同志就是怕打针,我一打针,他就嗷嗷直叫。啧啧,还真不相信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那都传遍了医院了。他不怕美国鬼子的飞机大炮,却怕小小的针头。”小护士为何志强打掩护,依然是笑得花枝乱颤。
“我就说嘛,一个英雄怎么会被小护士欺负,你不欺负她就不错了。小陈同志,这没啥奇怪的,我们的同志身体健壮的很,这次受伤才见到打针,平时他们可是从不到这里来的,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照顾,不要让他们再受到痛苦了。”主任耐心地劝说着,转身走了。
“啪——”小护士又是一巴掌拍在何志强的屁股上,“没见过你这样的战斗英雄。”话没说完,何志强却痛的“嗷——”地大叫一声,指着小护士,嘴唇直哆嗦:“小姑娘,你这是公报私仇啊。你不知道我刚打过针,屁股还很痛吗?你真是灭绝人性哪。”
小姑娘慌了,连忙揉动何志强屁股上针孔的周围,一连声地问着:“好些了吗,还痛不痛?我当护士不久,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你多包涵哪。”
揉的何志强浑身发热,这可是小姑娘的手啊。再回头看看,这些姑娘竟然长得清秀可人,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虽然裹着护士服,还能看出苗条的身材,典型的江南小美女啊。不过经她的手一揉,何志强觉得舒服了很多。
当兵三年,见了母猪都胜似貂蝉啊,何况在这小房间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又是这么漂亮耐看的小姑娘,何志强本就是白面书生,心里忍不住痒痒的,不由得绮念丛生,神游天外,嘴角边就露出了一丝诡笑,不住地呻吟着:“哎呦,轻点,我说轻点哪,医者父母心,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小姑娘开始时,还在认真地揉着,可是怎么揉这家伙都哼哼唧唧,没完没了,看起来浑身都在痛啊。这是怎么回事?她侧头一看,看见了何志强嘴角边的那丝奸笑。
小姑娘觉得被耍弄了,气得柳眉倒竖,这会儿是在何志强的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再次痛的何志强龇牙咧嘴,不住地都吸冷气。大声说道:“你怎么比美国鬼子还凶恶啊?”他说着,侧过身来,瞪着小姑娘,正好让小姑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小姑娘眼睛直了,惊愕半晌,猛然转过身去,低低地骂道:“臭流氓!”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谁是流氓,让我来教训他!”说话的正是林飞,只见他掀开门帘,一个箭步跨了进来,走到何志强的身边说道:“小姑娘,是不是他欺负了你?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何志强百口莫辩,首先是想着把自己遮掩起来。
这会儿小姑娘根本站着没动,林飞连忙制止道:“使不得,你的伤全在背上呢,这会引起感染的。我说这小姑娘,就这动都不能动的家伙还能调戏你吗?我是不是听错了?”一边扶着何志强趴下,“你老实点,一切都要听护士小姐的话。”
没想到小护士忽然冲着林飞发火了,“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谁是小姐?我是祖上三代的贫农,怎么成了地主资本家的小姐?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啊——”这在后世本来是很平常的话,没想到引起了护士的强烈反应,林飞更没想到小护士会冲着他开火,他一时呆住了,这护士很好强哦,这怎么能当好护士?
林飞可不是吓大的,他站直了身子,板起了脸孔,严厉的说道:“你这位护士看来走上工作岗位还不久吧?看来你还很不合格哪!别朝我瞪眼睛,听我把话说完。”
小护士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林飞,听他说话:“我们的战士都是兄弟姐妹,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才为我们争取了和平安宁。难道我们不能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在后方更轻松舒适些吗?你们要将战士们看成自己的亲人,要学着呵护,怎么还能恶言相向呢?”
小护士眨着眼睛,不满地说道:“你为何说我是小姐?你对我难道是当作同志姐妹吗?”
“怎么不是小姐?我看你就是小姐,而且是娇滴滴的小姐,你照顾我的战友,却让他不住地发出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你是这么呵护我们的同志的吗?我在老远,都听得心如刀绞,还以为这是在杀猪呢。再说了你说我们的战友是‘流氓’,再加上一个‘臭’字,这是对战友应有的态度吗?你记住了,只有资本家的大小姐才会鄙视我们的同志。”
小护士哑口无言,哪里说得过林飞啊?后世的研究生毕业的老师,口若悬河,不过林飞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看着何志强这么痛苦,他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小护士慌了,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们道歉。”
林飞皱着眉头,在屋子徘徊了一阵,然后看着战战兢兢地小护士说道:“我要和你们的领导反映,你不适合干护士的工作,还是做别的事去吧。啊,我这就去说。”说着做出了迈步的举动。
小护士哭了,何志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然叫了一声:“林飞,你站住!没有那么严重,你何必抓住这小事不放呢?我只是在和小护士闹着玩呢。别那么当真,这不是在咱们的部队。”
林飞盯着他们两人半天,忽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看来我是来错了,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俩这是假公济私,在卿卿我我呢。那我不是棒打鸳鸯,嗨,看我这事办的。我错了。”何志强和小护士的脸全红了,林飞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