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醒来时,何志强发现自己已在一处山洞里,头晕的厉害,扭头一看,那法国人正被捆绑着,放在地上仰卧着。洞里还升起了篝火,照的山洞暖洋洋的,一片通红。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一床薄被子。
这是在哪里呢?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法国人意识到他醒来了,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喊不出话来,他的嘴巴被堵住了,只能是无奈地挣扎着。眼睛望着何志强充满了焦急。谁干的呢?
何志强想要跳起来,可是有无力地倒了下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息。
这时,就见一个身影走进来,走到那法国人面前,在他的腰上踢了两脚:“狗东西,你还想挣扎,想求饶?姑奶奶这就要了你的命。”说着从腰里拔出手枪,噌地在腿上撑开来保险,对准了法国人的脑袋。
法国人不住地摆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老何,满头大汗,身子不住地扭动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志强说了一句话:“别开枪,他是法国人,不是美国人,他和我们并肩作战,一起打击美国鬼子,我们是战友。”说完这段话,他可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想要爆炸了。
刷地那姑娘转身面对着他,“你是什么人?别以为你身上的衣服就能骗过我。我看你就是韩国的特工。老实交代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我或许还可以看在同胞的份上,网开一面,否则你们就是自寻死路。”
何志强艰难地笑笑:“我的确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我叫何志强,你没听到河对岸我们和美韩军队打得多激烈吗?我和我的部下因为拦阻敌人的追击,被打散了。他是法国人克里伦多上尉,你看看他的军服也不是美国人的嘛。谢谢你救了我们,姑娘,你是朝鲜人民军游击队员吗?”
姑娘收起了枪,正色说道:“我是朝鲜游击队员李青霞,没错,是我们从河边把你们救出来的。当时你们两个都昏厥过去了,如果不是看到你身上穿着志愿军的服装,我会一枪毙了你。我奇怪的是你们两个昏迷中,还手拉着手,像是生死与共,韩国人绝不可能和美国人如此性命相托的。好了,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何志强流着眼泪问道:“姑娘,你还看到我们的人吗?我们还有几十个人滞留在江南岸。”
没想到姑娘苦笑了一下:“你们的人都死了,我们看的很清楚,死得很壮烈,无一生还。你以为你们到了北岸吗?不是的,你们被激流冲回了南岸,我们现在就在汉江南岸的一处洞穴里。等到了晚上,我们把你们送回我们居住的村庄去,那里现在相对安全一些。”何志强听了如雷轰顶,半晌无言,只有不住地淌泪。
法国上尉在那里“呜呜”直叫,姑娘这才像猛醒般,俯身为他解开了绑绳,掏出了嘴里塞的破布。法国人立刻不住地咳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了。涨红着脸对姑娘说道:“天哪,这是什么东西,我都快臭晕过去了,就是三天不吃饭,我也不会饿了。”
他说的是英语,姑娘茫然地望着他,何志强忍住悲痛,解释道:“他抗议你给他嘴里塞进的破布不干净,让他反胃,没有胃口了。对啊,我现在很饿,你有没有啥吃的,给我们一点填填肚子好吗?”
姑娘红着脸对法国人说道:“我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就拿一双袜子塞进你的嘴里,对不起啊?我这就给你们端吃的去。”她动作轻盈的像是小燕子,一会儿,就从里面的洞内,端出了一包玉米粒。
何志强愣住了,哭笑不得,头都大了,这话可不敢照实翻译。而是对法国人说道:“我现在饥肠辘辘,你不饿,那就先歇着吧。我先吃点,不然我会起不来的。”
他说着,向姑娘道声谢,伸出五爪金龙,就抓起一把玉米粒塞进自己的嘴里,大嚼起来,碎渣不住地从嘴角漏出来,因为吞咽的太猛,禁不住咳嗽起来。
法国人看着玉米粒,惊愕半晌,愣愣地说道:“这好像是你们用来喂牲口的,这也能吃吗?我们法国人虽然比不上美国人条件优越,但是这玩意还是不吃的。”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不住地活动麻木的手臂。
何志强却吃得很香甜,像是吃山珍海味,吧唧吧唧啧啧有声。法国人捂住了耳朵,肚子里却咕噜咕噜起来,他转脸瞧着旁若无人地吃着的何志强,忍不住问道:“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啊?我看你吃西餐也没有这么香甜吧。”
何志强不理他,继续风卷残云,法国人看着迅速减少的食物,忍不住跳起来大叫着:“喂,给我留点,你这是不讲义气了。我们生死与共,什么苦不能一起吃呢?我也尝尝这味道。”
谁知这老外食物一入口,眼睛瞪得老圆,咂吧着嘴巴,“哇,我没想到这玩意有这么好吃。赛过了烤鹅啊,真是极品的美味。”不用何志强劝说了,他是手忙脚乱地争抢着,吃得比何志强还快,忽然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指着一旁的水壶,示意李青霞把水壶给他。
老何拦住了李青霞,“不能喝水,你会胀死的。姑娘,你得用手轻拍他的后背,真是的,又没人和你争吃,这么叫花子模样干嘛?像是三天没吃饭似的。”
李青霞微微一笑:“你们可不是三天没吃饭吗?我们把你们救起来,你们都昏睡了三天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还有呼吸,我以为你们都长眠不醒了。”何志强和法国人相对苦笑,真是恍如隔世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身影闯进来山洞,三个人陡然一惊,只见一个陌生的大婶闯进来了,头扎毛巾,腰上还插着手枪,大汗淋漓。这当然是赵文英,李青霞的母亲。
她一进来,看着何志强和法国人正在吃喝,不由得一愣,然后就气喘吁吁地说道:“要死啦,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的咳嗽声惊动了搜剿的敌人,他们正在向这里靠近呢。现在怎么办?”
何志强忽地站了起来,想要摸枪,但是手枪早就在激流中搏斗时,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法国人也只剩下一柄插在绑腿里的小刀。只有两支短枪,如何对付得了搜山的敌人?
“有多少人?”何志强镇定下来问道,怎么也不能给林飞丢脸哦。
“我数了一下,有一十三个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还有一挺机枪,其余的都是冲锋枪。”赵文英也镇定下来说道,何志强看了不由得暗暗佩服,到底是久经考验的游击队员哦。
“硬拼不是办法,得想着智取。”何志强暗暗地想着。他浑身一摸,竟然摸到了腰里藏着的湘西兵交给他的迷药。这倒不是湘西兵入朝之后,还想着干伤天害理的事,而是想着用这迷药迷倒敌人。
何志强是教导员出身,政治合格,对部下要求也严格,他严令不许用这种下三滥的药,统统搜缴上来,他自己留下一点纯属好奇,想在有空的时候,研究一下这药里的成分。都说湘西人懂得下蛊,会用配制的密药害人,还能用巫术赶尸,他对这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那是什么东西?”赵文英闻到了药味,鼻子不断地抽动着,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迷药?这是你们中国古代的蒙汗药啊。”
这赵文英母女都是部队的军医,就是闻着药味,都能猜出药性,太厉害了!朝鲜人懂中医不稀奇,华佗的“麻沸散”早就传入了他们国家。很显然赵文英母女见过这种迷药。
说得何志强满脸通红,只得解释道:“大婶,这是我在国内剿匪时,缴获的迷药。想着我们可能袭击敌人会用得上,就带了一些出来,你别误会。”没时间解释了,老何真不仗义,竟然把兄弟说成了土匪,还面不改色的。不是剿匪,而是改造土匪。
“这就好办了,我们还有一罐子酿制的米酒,可以用这迷药来招待他们。”赵文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兴奋滴跑到里面,端出了一小坛米酒。
“大婶,姑娘,我们为了骗过敌人,只得暂时委屈你们了,得罪之处,还请你们原谅,将来我会向你们赔罪的。现在对不起了。”何志强莫名其妙地说道,说得两个母女面面相觑,紧张起来,不知道老何想要干什么。
“嗤啦——”老何忽然伸手将姑娘的衣袖扯下来一只,姑娘大惊又大怒,就想拔枪,却被赵文英挡住了,“别胡来,他做的没错,跟我学。”
这母亲真是教唆坏了后辈哦,竟然自己扯开了衣襟,因为用力过猛,把上衣的扣子扯得飞出了几颗。她边扯,还边嘶声惨叫着,“流氓——魔鬼——”缩到了墙角。
姑娘大张着嘴巴,不住地发抖。法国人当时也呆住了,猛地醒悟过来,抓住姑娘,就向着她的小嘴吻了上去,姑娘嘶声尖叫着,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挠出了几道血痕。法国人痛的龇牙咧嘴,真像是强暴似的。
“傻瓜,你还发什么楞?快上来啊——”赵文英朝着呆立的何志强大喊着,自己就把上衣扯开了。何志强只想着假打假闹,没想到要做戏这么真实,一时间呆立着。赵文英小声的叫骂使得他猛醒过来,一咬牙,扑到了赵文英的身上。真像要强暴这母亲。
几个人就在这山洞里开始了强暴与反抗的搏斗。正闹得不可开交,洞口就被人堵住了,几个荷枪实弹的韩国军人闯了进来。
“咦——这里怎么会有英国人?哈哈,是不是打搅了你们的春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挎着短枪的小军官站出来,得意洋洋地问道。上下打量着法国人,法国人冷哼一声,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扭过头去。
何志强向着赵文英母女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上前说道:“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我是奉命保护英国记者埃文森的韩国特工韩乔森。这是英国战地记者埃文森,我这身打扮是假扮中国人的,这两个女人都是老百姓,但我看她们像是游击队的探子,现在正在审讯,没想到她们还敢反抗。”
哗——韩国人都忍不住笑了,有这么审讯的吗?压在犯人身上,霸王硬上弓的审讯,就是强暴,还说什么审讯。看着两个母女也只是普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