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后面的一辆装甲车上的美军空降兵军官却大喊起来:“危险,快退——”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军官,见多识广,意识到这里面的危险,连忙大喊起来。
装甲车驾驶员在这一声呼喊之后,猛醒过来,连忙倒车。因为是毫无预兆,那些跟着装甲车后面,正在伸长着脖子呆看的空降兵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听一片惨叫,几个美军被碾断了腿脚,还有两个被履带卷了进去,半边身子连同脑袋都成了像片了。
倒车的装甲车速度自然比不上横冲直撞过来的卡车,这辆卡车追着倒车的装甲车,保险杠已经顶到了装甲车的前装甲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辆卡车被炸得四分五裂,那辆装甲车立刻起火爆炸,火光冲起来几丈高。周围的美军就像树叶一样飞出去,空中就看到胳膊大腿和带着钢盔的脑袋四处乱飞。
美军空降兵指挥官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将头缩进了座舱,装甲车被爆炸的气浪推得倒退了十几步,将一些在后面躲避的美军撞得骨断筋折,口吐鲜血。军官被摔得晕头转向,心中只觉得想要吐血,心肝五脏都在翻腾。
这时,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嗖——”地一下从天而降,直落进他的怀里。一股粘稠的液体带着腥味撒的他满头满脸都是的。
出于本能,他抱住了这个物体,低头一看,顿时阵阵恶心,他抱着的是一颗死不瞑目,大睁着双眼的美军士兵的脑袋。他看清了,这不是刚刚还在左顾右盼的机枪手的脑袋吗?指挥官这时也是满脸鲜血,旁人看着,就像是两颗脑袋在对话。
自己的战士首级自然是不能丢出舱外的,但是带着这颗脑袋又实在是恶心,会让人发疯。指挥官强忍着反胃坐起来,没想到还不等坐稳,就再次被撞倒在地。这次不用他发话,这辆装甲车的驾驶员就已经在倒车了,嘴里还喊着:“天哪——又来了一辆!上帝!”
指挥官极力稳住摇晃的身体,将脑袋探出舱外一看,魂飞魄散,就看到一辆小吉普朝着他们这辆装甲车风驰电掣般猛扑过来。装甲车的驾驶员技术真的是不错,明知速度比不上小吉普,为了不让小吉普撞上,将装甲车开的像扭麻花似的。
空降兵指挥官已经看出了危险,几次想要跳出装甲车逃生,可都被扭秧歌似的装甲车甩下来。最后“咚——”地一声,大头撞地,正撞在一个硬物上,如果不是戴着钢盔,脑袋都得瘪下去了。他爬起来,揉揉撞得生痛的脑袋,低头一看,这竟然是那颗死人头,那死人头上鼻子都撞瘪了,看起来更恐怖了。
装甲车这一路扭曲着逃生,确实给小吉普造成了麻烦,不是正撞上,顶多是把装甲车掀翻,而不至于破坏装甲车,但是那些跟随着它,受它保护的美军却遭殃了。
不少美军既为了躲避那辆发疯似的小吉普冲撞,又为了躲避它的爆炸威力,只能是借助装甲车的隐蔽。谁也算不到装甲车下一步会往哪儿开,顾此失彼,一不留神,就被装甲车撞上,然后从身体上碾压过去,不时发出的惨叫声中,履带下冒出了一股又一股血水。到最后,那些美军吓得落荒而逃,丢下装甲车和小吉普周旋。
装甲车还是比不上小吉普的灵活,进退自如,这辆车上坐着的几个朝鲜人民军战士已有两人死于美军的枪弹,最后的一个右胸也中弹了,但还在坚持着。最后装甲车毕竟看不到后面的景物,一下撞上了一堵厚墙。
装甲车不是坦克,撞上的又是仓库的后墙,再也动惮不得了,驾驶员早就晕头转向,头晕眼花了。被这一撞击,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的脑袋一下撞在前面的仪表板上,还钻了进去,眼见是不能活了,脖子都被割断了,鲜血像瀑布一样淌下来。
美军的指挥官这时见到装甲车停下来,知道大事不好,不顾浑身像筋骨寸断的剧痛,连忙爬起身来,三两下爬上了装甲车的上面。“咚——”又是一声,他一屁股坐在了装甲车上,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那辆阴魂不散的小吉普正顶着他的座驾。
“上帝啊——魔鬼——”指挥官声嘶力竭地惨叫一声。喊声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
“轰——”地一声巨响,那座仓库的后墙倒塌了,装甲车也随着爆炸着火起来,那辆小吉普已经看不到原形了。整个车体都被炸得粉碎,里面的烈士在烈火中得到了永生。朝鲜人早于后世的塔利班,就开始使用汽车炸弹了,而且战果辉煌,但也极为惨烈。
美军的空降兵从未见到这种战法,他们以为会遇到地雷之类的袭击,但却像小鸡一样被老鹰追捕着,初来大和岛时的那种征服一切的浩气已经荡然无存了。指挥官的丧命使得他们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朝鲜人民军海军留守战士也是因为根本来不及埋设地雷,只能用这种自杀性攻击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陌生的事情,想当初他们曾操纵着鱼雷艇满载着炸药去炸美军的航母、巡洋舰,那时又是何等的豪气万丈。这不过是故伎重演罢了。
看到这些悲壮的一幕,在掩体里坚守的朝鲜人民军战士悲痛地摘下了帽子,向烈士致哀。那高炮连长对着周围的战士大喊道:“兄弟们,我们朝鲜海军没有孬种,有我无敌!他们已经走了,接下来就该是咱们的了。”下面是一片振臂高呼声,透露着无穷的斗志。
可是美军的空降兵迟迟不能发起进攻,刚才的那一幕早已使得他们魂飞胆裂,他们现在期盼的是美军的轰炸机将那里夷为平地,然后他们再冲上废墟,去杀那些阴险的朝鲜人。在这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妙。
美军的轰炸机和战舰为何到这时还未出现,其实在此刻的海面上早已像开锅般沸腾了。美军支援的运输舰在战舰的保护下,来到了大和岛附近的海域,正遇上夺船出逃的韩国军民,美军海军却不敢随意开炮。那些韩国棒子将抓获的美军俘虏统统绳捆索绑,押在船头,跪倒一地,开炮就先炸死这些美国同胞吧。上次韩国人也想这么做,但却被林飞无意间破坏了。
韩国人有人质在手,有恃无恐,小炮艇竟然向着美军的运输舰开炮,打得运输舰步步后退。就是美军的轰炸机飞越头顶,他们也敢朝着轰炸机开火,高射炮弹拖着尾焰,在轰炸机前后左右开花爆炸,炸得轰炸机摇摇晃晃,不得不拉升高度。
韩国人还是沉不住气,不该去挑衅美国人,如果他们不动手,美国人或许拿他们没辙。但是一旦开炮,战场上死人是很正常的,美国人得到了上面的允许,向着韩国人的小炮艇开炮了。开始时,只敢威慑性地在炮艇的周围开火,炮弹远远地落进海里。气浪震得炮艇都快掀翻了。
韩国人乱套了,东躲西藏,就有炮艇不幸被命中,轰然爆炸中,那些美军战俘和韩国的军民都像碎纸屑一样飘散空中,然后飘飘荡荡地落进海里,成了鲨鱼的美味食物。
美国人虽然震惊,但已经造成了事实,误伤一个是误伤,误伤了全部的也是误伤,责任不在于他们,而在于韩国人。于是争先恐后地包围上来,想要把这些出逃的炮艇都逼回军港去。就连美军的运输舰也抢着上来,向着韩国的炮艇开枪扫射。韩国人更是溃不成军,他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既有战俘,也有逃难的百姓。
混战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雨点般落下的水柱中,竟有一道波痕划破了水面,像在海面上划出了一道雪白的横线,横线的一方直指美军最前方的一艘驱逐舰。不等美国人反应过来,这艘驱逐舰的舰艏就轰然作响,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的气浪将前主炮塔都掀翻到了海里,舰桥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坏。
就看到那艘巨舰的舰艏渐渐地向水下沉没,爆炸将该舰的弹药库引爆了,舰上就是沉入了水下,还发生了猛烈地爆炸,爆炸激起的海浪就像是刮起来十级台风,将近前的一艘美军炮艇抛起老高,“哗啦——”一下侧翻在海里。上面的美国海军就像是争相跳水一样,随着巨大的惯性,摔进了海里,又随着炮艇沉没引起的漩涡,旋转着卷入到了海底。
美国人惊呆了,不知道这发鱼雷是从哪里打来的,这次爆炸使得沮丧到了极点的韩国人士气大振,这次出逃的也有鱼雷艇,而且不止一艘。就像是谁发出了命令一样,这些轻巧的鱼雷艇越出舰队,争相向着美军的舰队发射一枚又一枚的鱼雷。“嗖——嗖嗖——”鱼雷像海豚一样跃入水中,直扑美军的舰队,美军大惊。
最前面的美军驱逐舰舰长见到鱼雷扑来,立即下令左转舵,巨大的舰船侧转了身子,拖着长长的弯弯的尾迹向左规避。但他忘了,他是负责保护后面的巡洋舰的,这个时候怎么能率先逃跑呢,这不是丢车保卒吗?他是本能地下达了这个命令,美国人可没有中国人舍身堵抢眼的勇气。
美军的巡洋舰没有接到前面的提醒,等到发现不对时,那枚鱼雷已是近在咫尺。多亏了久经沙场的舰长富有经验,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下令规避:“狗娘养的,给我向右转舵——上帝啊,你这婊子养的。”这话当然是两句话,前面是惊呼,后面是大骂,听起来就像是诅咒上帝似的。
在场的美海军指挥人员感到他们的耳膜都快被撕裂了,遭受到了高分贝的干扰,神经都要短路了。掌舵兵在这种高音喇叭下,晕头晕脑地猛地旋转舵盘。
巡洋舰的舰艏在海面上猛地侧转过来,就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正正地撞在一侧的那艘运输舰的中部。“咣当——”一下子,让人惊愕无比地巡洋舰的舰艏钻进了纸箱般的运输舰中部。巡洋舰是加固的钢板,而运输舰的几乎没有装甲,就像是快刀切豆腐一样切进去了,以一种极其旖旎的姿势咬合在一起,就像是情人间的那档子事。
“狗娘养的,你往哪儿开呢?”巡洋舰长大骂着,一脚踢开掌舵兵,自己操纵舵盘,不等他扶稳舵盘,舰上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发鱼雷还是打在了巡洋舰的尾部,巨大的撞击力将巡洋舰长向前猛抛出去,舰长以一种惊人而优美的动作扑向了前方的挡风玻璃,一头扎了进去。
“哗啦——”玻璃粉碎,巡洋舰长卡在里面,脖子上汩汩地流出了鲜血。这时谁也顾不得这倒霉的舰长了,舰上燃起了大火,大火迅速地燃烧到了缠在一起的运输舰上,那上面的美军士兵惊恐万状地大叫着,争相跳海逃命。
“哗——”又是一发鱼雷拖着长长的尾迹向着巡洋舰扑来,巡洋舰动惮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这发鱼雷飞扑过来,“轰——”这一发鱼雷打在了巡洋舰的中部,,而且直穿过去,将那艘运输舰也穿了一个窟窿。
“啊——救命——”无数的美军凄惨无比滴喊叫着,大火燃烧到了运输舰上,那些底舱的美军士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两艘军舰在大火与爆炸中,相依相偎地齐刷刷地沉向了幽深的海底。不像是难兄难弟,倒像是《泰坦尼克号》中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