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里不时地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那是被石块砸破了脑袋,发出的濒死前的惨呼。这些七师的狗杂碎这他妈的狠哪,竟然如此地草菅人命!对自己的同胞也是心狠手辣。
暗杀队长目睹着一切,只得闭眼不看。他不能去管,也无力去阻止,像他们这些人,即使活着,完不成任务,也不能活着回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完成任务。否则回去也是死,这是他们的准则,十分的严酷。
他虽然心如刀绞,但是严酷的训练让他像条冬眠的蛇一样无声无息地蛰伏着。他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一群士兵将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推搡着,拳打脚踢地推过来了。
很显然,这是先前诱敌的那个兄弟,他纵然是身怀绝技,想要从敌方阵营的核心地带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满山满谷都是敌方的部队,就像是到处都是铁索,到处都是眼线,哪里能避过这么多人的追击。
再说了,沿着山梁滚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只要被人截住了,断无逃生之理。这也是早在暗杀队长预料之中的。他就是要丢卒保车,即使他自己也是过河的卒子,有去无回,但他不后悔。他们接受的训练就是这么做的。
一个跑得满身大汗的士兵冲到了他的面前,暗杀队长心头一紧,难道这家伙发现了我?他手中就握紧了腰中的匕首。准备必要时,一刀结果了这死催的家伙。
可是不是,看着那家伙走到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解开了裤裆,掏出了他的那个玩意,就要对着草丛里方便,嘴里是呼呼直喘。小解要这么费劲吗?好半天才从他的腿间传来了呼啦啦的响声,尿液都快溅到暗杀队长的脸上了。
“呼——真他妈的舒畅——啊”那家伙闭起了眼睛,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可是忽然觉得恶风扑面,睁眼一看,眼前一个同伴正朝着他扑过来。他吓得裤子都没系好,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暗杀队长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一手去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扬起了匕首。
可是他插不下去了,那个被他扑倒的家伙不仅眼睛里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了笑意,暗杀队长顿时感到不妙。在他的腰间,顶着一个硬邦邦的家伙,那是身子下面的这家伙竟然用手枪顶着他的肋骨,斜角向上,可以打穿他的心脏。
这是什么人,这等厉害?他在心里想着,身后却有人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转脸一看,又有一个七师的士兵站在了他的身后,枪管顶着他的后心。
就在他错愕的时候,身子被一股大力拱了下来,他被摔倒在地。两个人扑上来,脚踩着他的腿腕子,用绳索把他绑得结结实实的。暗杀队长知道这时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这两个人身手绝不亚于他,他如何对付得了。
那个引诱他出来的士兵朝着同伴呵呵笑着:“想要憋泡尿出来,还真他妈的不容易啊,尿泡都快憋炸了都没用。老子好悬没把命搭上,这家伙很厉害哦。”
另一个桀桀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刚才好像真的看到你尿出来了,裤口系好了没有?注意师座身边可是女兵不少,到时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诱敌的家伙脸上毫无羞愧之意,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说过了,我那是做样子的,你看我用的眼药水瓶子装的水,用力一捏,捏出来的,效果和撒尿差不多。哈哈”
这两个人押着垂头丧气的暗杀队长向前走,旁若无人地说着。暗杀队长却气得恨不得找块豆腐碰死。这两个人如此狡猾多诈,如此的厉害,没想到七师里面藏龙卧虎,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我真是太大意了!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等到他们走到人群中,暗杀队长愕然发现哪里有他的那个诱敌的同伴的,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不认识的士兵,正朝着他,满脸讥讽地笑着。看着暗杀队长惊骇的眼神,周围的七师士兵哄堂大笑。
“你的那个同伴早就摔死了,都成了烂肉,我们也没兴趣把他拖上来给你看。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引诱你出来呢?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个不认识的诱饵向他笑着解释道。
“你是想来暗杀我的吗?呵呵,我在这里,可惜让你们白费了一番功夫,不过看来你们的师长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了。”随着话音,林飞拨开了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直视着脸如死灰的暗杀队长。
“你——没想到是你,你不就是那个伙夫嘛?天哪,你竟然有胆子亲自将我引诱进来。啊,真的是你。要早知道你就在我们中间,我早就一枪毙了你,也省得费那么多的事了。”暗杀队长没想到他费尽千辛万苦,想要杀掉的人,竟然是先前的伙夫,是那个傻子。
“你很能干,可是你也知道,不仅是我们放不过你,你完不成任务,你回去也没法向上面交差,你们的师座还是会杀你。怎么样,投降我们吧,我可以保证你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林飞盯着他说道。
暗杀队长惨笑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仁慈,我看你的手段和我们师座差不多嘛。你先前命令人砸死我们受伤的兄弟,就决定了我不可能为你效力,你死了这份心吧。”
“哦,你是说他们吗?”林飞笑着一指,暗杀队长顺着他的手指扭头一看,愕然发现不远处,正有几个军医在为几个人包扎伤口,那几个人正在悲哀地望着他,可不是他的部下吗?
看着暗杀队长惊骇的眼神,林飞笑笑:“先前那是做给你看的,逼你现身,可是你竟然能沉住气,纹丝不动,不简单啊。都是韩国人,何必赶尽杀绝,现在你愿意为我效劳吗?”
暗杀队长不说话,走过去仔细检查那些兄弟,发现他们都被包扎的很好。那些冷血无情的人也流下了眼泪,“队长,我们失败了,不过败在这些人手下,我们不丢脸。他们很强,强的我们无法相比。”
听到了部下的这些话,暗杀队长沉默了半晌,忽然像林飞深鞠一躬:“师座,我该死,我愿意从此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啦。”其实他心里暗想这是七师在收买人心,是做给他看的。
林飞望着暗杀队长闪烁的眼神,知道他并非是出于心理话,而是迫于形势,虚与委蛇。他微微一笑,“你我本是同族,何苦自相残杀若此?徒增杀戮啊。要想尽快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屠杀,别无他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愿意吗?”
暗杀队长眨着迷惘的眼睛,“在下不明白长官的意思。”
他确实不明白,像七师长这类人早就恶名昭彰,杀人不眨眼,砍人脑袋当球踢,还喝人脑滋补汤的野蛮家伙,竟然会有怜悯之心,还不忍心杀戮太多?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难以置信地凝望着林飞如沐春风的灿烂笑容,一时间竟呆住了。
林飞看出了他的惊疑,微笑道:“其实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拎回我的脑袋吗?我可以给你,呵呵,当然是假的人头。你带着我的人回去,向你们的师长复命,趁机活捉他,或者挟持他,逼他承认战败,让手下放下干戈,从而结束你争我杀,你愿意吗?”
暗杀队长沉思一阵:“我想将我的人一块带上。”
“你那是心有余力不足啊,他们有的受伤太重,行走不便,需要人搀扶或是抬着,带着是累赘,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轻伤这你全都快要带走。”林飞一挥手,那七个接受治疗的三师暗杀队员,只有三个能勉强站起来,还摇摇晃晃的,这如何行动?
“兄弟们,七师长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你们愿意跟我回老部队吗?”暗杀队长问道。
他渴望着他们答应,这样中途就能找机会,让兄弟们各自回家,什么狗屁的战争都与他们无关了。能就一个算一个,那些躺着不能动的,只能是任由自生自灭了。谁该干下去谁接着干。他焦虑地望着他们,左顾右盼。
那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接着全都摇着头说道:“我们不回去,回去也是死。我们现在这种状态,谁都能收拾我们。七师对我们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我们愿意为七师效力,这不是背叛。”这句话让暗杀队长连退两步,自己这些兄弟视死如归,啥时会说出这种没志气的话?可见士气全无啊。
暗杀队长嘴唇翕动着,半晌无言,他不能说兄弟们贪生怕死。谁不怕死?影子暗杀队员很强悍,面对中朝联军,他们会死战到底,宁死不降,但面对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友军,又是同胞,杀身成仁,死硬到底,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一个队员看着暗杀队长的犹豫神情笑道:“队长,假如七师真的想要我们的命,也由得他们了。我们是他们救的,战场死伤怨不得对方,顶多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暗杀队长呆立了一会儿,转身望着林飞,敬礼道:“师座,我愿意带着你的人去捕获我们的师长,只求您能够信守诺言,善待我这些弟兄。”
林飞笑笑:“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兄弟现在都是我的部下了,我是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的,更不会对他们失信。祝你成功!”
既然影子暗杀队不能前去,林飞就从小分队和韩七师警卫营中挑人,小金和侯德健都在其中,李怡宁和杨柳青也想去,不是他们多么的自以为是,而是这里能够依靠和帮助林飞的人太少。韩七师警卫营士兵虽然个个人高马大,但单兵作战能力却远远不及小分队。小分队战士都清楚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嗯,你们两个不能去,我们这支部队里没有女人,女人也不能胜任高风险的任务,带着你们,倒时还得救护你们,岂不是自找麻烦,越帮越乱?你们不能去!”暗杀队长指着两个姑娘,不屑一顾地撇着嘴,“骒马上不了战场,那不是小孩过家家。”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小看我?女的咋啦,我们比划比划如何?”杨柳青满脸通红地跳出来,向暗杀队长摆出了一个请进招的举手招式。暗杀队长禁不住莞尔一笑,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林飞在一旁背着手,微笑着看着,他看出三师暗杀队长是真心投降的。不然也不会关心这两个女兵的死活,两个娇滴滴的女兵怎能是体魄魁梧的男兵的对手呢?白送礼还差不多。
假如暗杀队长心怀鬼胎,他对此是会不闻不问的,然后到了自己的军营中,突然发难,先捉这两个女兵,别的人就投鼠忌器了。当然林飞不加阻拦,是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杨柳青跟着两个忍者老师的短期培训效果究竟如何。